第 92 章（1/2）
第92章
宋意远铁了心,宋鹤清说什么都没有，他一言不合请家法，宋夫人道：“你打！说不得他再过几天就要去参加殿试,你把他打伤了,他的前途也没了！有你这么做爹的吗？”
宋意远道：“言而无信，食言而肥之人,就算日后进了仕途,做了官，也不过是个小人——”
宋夫人道：“你也知道那女子是什么样的人,何必勉强！”
宋意远却丝毫不以为意：“救命之恩比天大,我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小子一定要娶她！”
宋鹤清明媚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看着蛮横不讲理的父亲,心中有些陌生,宋鹤清一字一顿的道：“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也不管花从雪究竟做过什么寡廉鲜耻之事,你都认定了要让我接盘，哪怕她不想嫁给我,也非要我娶她不可！”
宋鹤清眼神冰凉,语气冰冷，宋意远却不以为意,当儿子的还能翻天不成？有他看着花从雪，他们成亲之后谁也不能欺负她！
宋意远叹了一口气,柔和了脸色，淡淡的道：“也不是我故意逼你,实在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花兄就这么一个心愿,我不能放任不理，从雪是一个好女孩，她只是一时想差了，你们成亲之后，她肯定不会再和别人纠缠不清，一心一意做你的妻子。你若还认我这个爹，就去玉家求求情让他们高擡贵手放她一马。”
宋鹤清嘲讽一笑：“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宁可和我割袍断义，也绝对不会放过花从雪。我自认没有那么大的颜面，不如爹自己去。”
宋意远一巴掌抽过去“啪——”的一声，周围都安静下来了，宋鹤清缓缓擡头，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呀颤，看着他的目光微冷，宋意远唇角一扯，还没说话，宋鹤清便利落的转身离开。
酒楼中，宋鹤清坐在二楼上，倚靠在窗前，拎着酒壶不要命的往口中灌着酒水，他本就生的好看，那股潇洒不羁的劲儿，更是看的旁人芳心大动。
棠梨不经意的擡眼，便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郎。
“外祖，你先去玉家，我有点事儿，等一会儿我去找你。”
封老先生诧异的擡眸：“嗯？你去哪？”
棠梨道：“我看到一个故人，去寒暄两句，外祖不用管我。”
封老先生眸光微闪，慢悠悠的点头，他见棠梨这段时间郁郁寡欢，才想着带她来拜访一番，没想到今儿个在街上遇见个人，便让她眼中生出几分光彩。
封老先生在心中暗自琢磨，看着棠梨高兴的就像一只穿花夹蝶，不一会儿就飞离他的视线。
他等了片刻，见棠梨在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她身边那位他恰巧也认识，正是宋鹤清。
老先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心中约莫有些猜测，缓缓勾起一抹笑，让下人策马离开，原来，她这段时间，不过是为情所困罢了。
旁的好说，可这相思之苦，真真磨人，不过，等她回来问问，若是真看上了宋家那小子，也能差人去说和说和，棠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但是配上宋鹤清，倒也绰绰有余。
远去的马车中响起阵阵笑声，他做梦也想不到，楼上这人，竟然会要了外孙女儿的命。
若是早知如此，他不知还会不会纵容棠梨找过去。
棠梨踮起脚尖，一步一步走过去，正在饮酒的宋鹤清没有半分察觉，直到棠梨在他面前站定，低低的唤了一声：“宋公子。”
宋鹤清眸中含着浅浅的水意，凤眸微挑，万分惑人：“你是……棠……棠姑娘？”
棠梨柔柔一笑：“打搅公子饮酒的雅兴了。”
宋鹤清低低的笑开了：“雅兴……”
他醉眼迷离的看着酒壶，直接拎起来，细细的酒水高高落下，格外不羁，一饮而尽。
棠梨道：“宋公子可是有何心事？”
棠梨欲言又止的看着宋鹤清，眼中情意绵绵，带着灼热的温度，也许被酒水麻痹了脑子，宋鹤清看着她眼中的情，仿佛被灼伤了一般，他眼眸低垂，晃了晃酒壶：“心事……”
“也没什么心事，只是觉得，事不由己，难从心，一句父母之命，我便不再是我，而只单纯是他还恩情的工具。”
棠梨缓缓坐下，道：“公子若是愿意，可说与我听。”
宋鹤清心中郁结，此时早已不是微醺，酒意正浓，他轻笑一声道：“我爹要我娶一人，我们自幼有婚约在身，可她喜欢的人不是我……她和旁人不清不楚，坏事做尽，我们也解除了婚约，可即便如此，他还要我娶她，我不明白，他的救命之恩该还，可就要因此毁了我吗？”
宋鹤清酒意上头，他爹对他们很好，把他当成命根子，对娘更是疼爱有加，可自打他受伤被救，时常感念救命之恩，倒是和娘的感情淡了下来。但对他还是一如既往，只是，宋鹤清此时才明白，只是没用更重要的人做比较，显而易见，花从雪比他更重要。
宋鹤清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说到伤心处，泪珠沾湿眼眶，挂在长而翘的睫毛上摇摇欲坠。无端带了几分柔弱之感。
棠梨伸手捂嘴，惊诧的直接坐直身子，她没想到，宋鹤清的婚约竟然没了，那么，她的喜欢不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她对宋鹤清的爱慕，不再是寡廉鲜耻，她……她的少年欢喜，终究可以摆在阳光下，棠梨见他难过，连忙道：“宋公子，你不要伤心，错不在你……令尊也只是太看重恩情了，我想，你们可以好好的坐下来谈一谈，若是不行……公子不妨说，你已经有了心上人。”
宋鹤清轻轻擡眸，棠梨脸颊绯红，却意外的没有回避宋鹤清的视线。
宋鹤清嘴唇微微一动，移开视线：“这……我哪有意中人……”
棠梨眼中的亮光在一瞬间熄灭，她顶着嫣红的脸颊，直接开口：“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拿我做挡箭牌。”
宋鹤清闻言，顿时坐直身子，他定定的看着她，认真的道：“你……你可是心悦我？”
宋鹤清的脑子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他酒意上头，说完不仅不见丝毫懊悔，还眼巴巴的看着棠梨，仿佛万分期待棠梨回答“是。”
棠梨轻咬唇瓣，犹豫的看着宋鹤清，她意识到，这也许是她唯一一次表面心迹的机会了。既然宋鹤清不会娶他的未婚妻，那他娶的那个人，为什么不可能是她！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棠梨也不愿意放弃。
棠梨重重地点头，虽然脸红的快要滴血了，但仍然鼓足勇气：“是，我心悦你。”
短短四个字，几乎用尽了棠梨所有的勇气。
宋鹤清安静了，他必须要咬紧牙关，才能不让自己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
棠梨没等到宋鹤清的回答，勉强一笑，低声道：“抱歉，是我自不量力了，我不该说这些话，让你困扰。”
宋鹤清摇了摇头，还没有说话。
棠梨苦笑道：“是我唐突了，我先告辞了。”
棠梨说着，便痛苦的转过脸，唯恐让宋鹤清看到，就算没有机会和他在一起，棠梨也希望，宋鹤清记忆中的她，仍然和以前一样美好。
宋鹤清手比脑子快，他一把抓住了棠梨的手腕，直勾勾的看着她，等她困惑的看过来，宋鹤清才开口：“我愿意……我愿意说我的心上人是你……只是，棠姑娘你那么好，我担心会给你带来麻烦……”
棠梨一颗心都化了，她的心猛烈的跳动着，看着心爱的少年，棠梨一字一顿：“不，不麻烦，你的事从来不是麻烦，我愿意的，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愿意承担。”
宋鹤清看着她，心中蓦然塌了一块，软软的，让他猝不及防，他看着棠梨，好像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消失不见，宋鹤清鬼使神差的开口：“我若是去提亲，你可愿意？”
棠梨手一抖：“我愿意！”
我愿意啊！
棠梨在心底尖叫。
宋鹤清一把拽下常伴左右的玉佩，交到棠梨手中：“等我来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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