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三 斗姆元君(1/2)
我经常会反思:是不是自己过分爱憎分明了?每次的答案都是同一个:不,是这些畜生的确太坏了。
他们为何如此下作
暗沉的雨季傍晚,天光如一片脏了的旧铁皮,沉重地压在窗外。我长久凝视着楼下车水马龙倒映着苍白霓虹的湿亮路面,它们蛇一般扭曲淌过水泥森林罅隙,恍惚间似乎映出那些衣冠楚楚下的狼心狗肺,以及无数藏污纳垢的罅隙角落。一杯余温早已散尽的咖啡搁在旁边,深褐的液体在杯底凝结沉淀,杯壁倒映着窗内人影一张模糊而阴郁的脸庞。
我端起这冷却的浊饮啜了一口,苦涩便在舌尖弥漫开来,顺着食道向下沉坠,终至胃袋深处,凝结为一种钝痛——它总在每次审视自己是否过分爱憎分明之后浮现,像一个暗地里膨胀多年的陈旧肿瘤。答案从不更改。不是的。是这世上的污浊,早已超出“人”这个物种所能承载的极限,是那些……彻头彻尾的东西配不上“人”这个称谓。
杯身微晃,杯中黑水泛起几道丑陋的涟漪,竟又搅动了记忆深处沉渣。眼前似乎浮现办公室的景象:一纸精心策划、署名刺目的项目书,大摇大摆地占据了即将提交的展示方案首页。那根本不是什么合作,分明是活生生的剽窃,一场由最熟悉的“同盟者”亲手导演的掠夺。彼时,我还未悟透其中诡诈,尚怀揣一丝天真:“这个改动……”话刚出口便撞上对方幽深眸底的一缕精光。那笑意浮在面孔上,像水面上荡漾着冰冷的油花:“只是整合资源嘛,都是为了项目,何必分得那么清?”
窗外风息忽盛,推着沉重的铅灰色云涛汹涌堆叠。室内明明窗门紧闭,空气却骤然变得浑浊凝滞,混合着尘土与发霉纸页的陈旧气息。
“不分得那么清?”我在心里咀嚼着这五个字,齿缝间似乎仍残留着当年那杯劣质茶水涩得发苦的味道——茶水如他所许诺的种种,入口廉价而空泛。那是一次刻骨铭心的“协作”幻灭,项目告终后那份本该属于我的利益,早已被他四两拨千斤地卸下责任转嫁他人。那人的话语在记忆中重新响起,黏腻,含混,如同沾满油污的麻绳,勒得人喉头发紧:“功劳是大家的嘛……况且,你也看到了,我实在无能为力了呀……”他的声音饱含委屈,又充满狡黠的遗憾,眼神却锐利如锥子,直直刺探着我的底限。我当时只觉一股带着血腥气的冰凉从脚底直冲头顶,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最后那苍白冰冷的笑意似乎不是从我脸上挤出,而是从某个深渊里飘浮上来的:“没关系,您尽力了。”虚与委蛇,最终不过是帮对方顺利脱壳的虚伪台阶。
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冰凉的杯壁压迫着指骨,传递着真实存在的硬度。当年那口逆行的血腥气,仿佛重又萦回在口腔。杯中冷掉的残渣黑得可怖,浮动的光影中似乎映出第二张脸孔——那是某次信任彻底倾塌的回音。
当那封主题冠冕堂皇的邮件,夹带着那份数据模糊、逻辑荒谬的方案初稿静静躺在信箱深处时,心底的惊涛骇浪竟迅速退却为一片死寂。我平静地点开,从头到尾仔细浏览。每一个生硬的数字,每一处强拗的借口,都如同显微镜下的切片样本,清晰地暴露出对方仓促掩埋的贪婪踪迹,以及早已磨刀霍霍的决绝背叛——原来有些人要毁掉共同的心血去换取私利时,甚至懒得费心修饰一下吃相。记忆中的屏幕像素仿佛灼人的光点,刺在视网上。方案结尾那份格式错乱的附件如同一个丑陋的伤疤,无声揭露对方的傲慢无耻——它甚至懒得敷衍一个像样的谎言。
屏幕上那份文件的图标刺眼地跳跃着。指尖悬停在冰冷的键盘上方一瞬,然后落下,平静地打出回复:“收到。一切悉听尊便。”字句冰结,毫无多余的情绪泄露。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如同一声终审判决的槌落。没有质问,也不屑于质问。虚伪的帷幕撕开之后,连多一秒的对峙和控诉都是对其人其行的不当抬高。至此唯有沉默,如同面对一团需要隔开安全距离的放射性物质。
雨丝开始斜斜地撞上玻璃,一条条细长的水痕在窗上蜿蜒而下,犹如滑腻冰冷的透明蛇类。房间里的灯迟迟没有开。幽暗不断自墙角渗透、流淌,渐渐吞噬桌椅的轮廓,将一切轮廓模糊。这份晦涩恰恰如同我的心绪——多年来累积的疑问与答案在胸腔里反复堆叠、挤压,层层垒叠沉淀成无言的坚石。
答案究竟是什么呢?又回到了最初那个自诘:是我爱憎太过分明?是我这快意恩仇的心性,终究无法适配这浑浊纷杂的世界?
不是的。
心底响起的声音坚定如铁砧上被敲打的铿锵。
答案在无数次被迫清醒的注视下变得锋利无比。是那些东西,一次又一次,用谎言涂抹承诺,用背叛践踏信任,把他人珍贵的努力与心血视为随意掳掠的贡品。他们披着人皮,却将人性的深渊展露无遗,彻底碾碎了人与人之间最后的温情,连带着那些维系体面、彼此尊重的微妙边界也一并撕毁干净。
是了,“畜生”。心底悄然浮现这两个字眼时,窗外恰好一道白森森的闪电劈开浓墨似的乌云,短暂地照亮房间一角。紧随其后响起的沉重雷声,轰隆隆滚过城市上空,如同某种古老而庞大的存在发出低沉的、赞许的咆哮。闪电狰狞的光亮下,墙上挂着的一面装饰性小镜里飞速掠过一张苍白而陌生的五官,上面竟凝固着一丝笑意,冰凉且深刻。
不是我爱憎太过分明,而是那些人,那些存在本身,就已彻底腐烂败坏。他们用贪婪的腐液浸透自己周围的一切,以至于任何与之牵连的正常心灵,最终都只得划开一条难以弥合的楚河汉界。
杯中深褐的残渣倒映着我的眼睛。那双瞳孔深处曾经翻涌着年轻气盛的灼烫、遭了暗算的惊怒以及试图讲道理的执着挣扎……如今再看,所有旧伤早已凝为墨黑的痂壳,干硬如铁,反而再也难觅丝毫波澜。雨越下越大,将窗外的霓虹搅成一片凄迷模糊的红紫光晕,犹如一张揉皱了的脸在无声痛哭。室内昏暗如同深海。或许我们本就在彼此目光无法相通的深渊里。
这世界本就污浊难堪。这认识不是尖刻,只是坦陈;拒绝与烂泥同流,不是什么爱憎分明,而是最后的底线。至于那些东西……我想着“畜生”两个字划过齿间的重量,如同擦拭一枚饱经沧桑的武器,竟反而升起一丝冰冷的宁静。
外面暴雨倾盆,窗内寂静如渊。雨水在窗上爬行出无数蜿蜒的水痕,冰冷浑浊地滑落下去,如同玻璃也流下浑浊的泪。
厉夜霆:小枫啊~~债见啊~~妹遭罪啊~响斧去了~
问一声老天爷啊你咋不睁眼
王子枫:嚎个屁啊,你还唱上了,你姑奶奶我还没死呢。
厉夜霆:这不是情到深处了
舒马格拉特还在大喘气,厉夜霆,王子枫二人一个手持黑刀,另一个手持RPG,厉夜霆已经被厉夜霆炸成了爆炸头了。
厉夜霆:哈哈哈,你也没有多少灵能了吧?我们二打一,你受死吧。
舒马格拉特变成了一只巨型的剧毒蜗牛,厉夜霆一刀劈下去反而像是劈在了棉花上。
暴雨在金属废墟上砸出蜂窝状的涟漪,厉夜霆的作战服还蒸腾着硝烟。他仰头灌下半瓶能量饮料,喉结滚动时颈侧青筋凸起,像某种潜伏在混凝土阴影中的机械生物正在汲取燃料。
“灵能指数跌破临界点了。“他扯掉防爆头盔,潮湿黑发里还嵌着半片焦黑的电路残骸。身后传来金属关节转动的闷响,王子枫的RPG7在掌心转了个花,火箭推进器尾焰舔舐着雨幕,“你这蜗牛壳再硬,也挡不住C4的结晶震荡波。“
舒马格拉特缓慢舒展甲壳,黏液在霓虹灯下折射出妖异的靛蓝色。这个曾经以精神风暴撕裂整支特勤中队的Beta级异能者,此刻蜷缩成直径五米的防御形态,每一寸甲壳都流转着符文般的暗紫色光晕。当厉夜霆的黑刀劈砍在壳面时,金属与生物组织碰撞的闷响惊飞了屋檐下的变异夜枭。
“你们对力量“蜗牛口器吐出的电浆烧焦了半截钢筋,“一无所知。“酸液顺着刀脊滴落,在地面腐蚀出翻涌的紫色泡沫。厉夜霆突然旋身,作战靴底磁力扣爆出刺目蓝光,黑刀嗡鸣着切开雨帘,在空中留下残像轨迹。
王子枫的火箭弹在五米外炸开,预制破片暴雨般倾泻。厉夜霆借着气浪腾空,黑刀划出新月弧光,刀锋浸透的液态氮在接触甲壳的刹那汽化。蜗牛庞大的身躯突然僵直,密集的裂纹顺着螺旋纹路蔓延,露出内部蜂窝状的生命组织。
“灵能重构?“厉夜霆在空中拧转身形,刀尖悬停在龟裂的三角区,“你以为这层秽物能永恒?“他忽然扯开领口,脖颈处的神经接口迸发刺目红光,“还记得三年前滨海市地下车库吗?你吞噬的那七个S级灵能者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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