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初见（2/2）

毛躁保安小拳紧握。

你这小偷不要太猖狂不是有方家作保你就可以这么胡作非为啊！

二层露台上，方归赈目送季听奕在保安的“护送”下一路走出园区，身影归于夜色。

电子铁门关上的巨响，在这样的夜晚十分刺耳。

季听奕站在大街上双手插兜，回头看了一眼那人所在的办公室方位，再回身时，有一点淡淡的不舍。

随即，他整理情绪，将手机掏出来，准备打车回家。

深夜大街上，季听奕举着手机站了半天。

他手中的打车应用搜索半晌，却还没定位到他所处的位置。

季听奕觉得有点奇怪，随后发现，他的手机连一格信号都没有。

他“啧”了一声，一边朝回家的方向走去，一边刷新地图信息。

路灯昏暗，将青年的影子不断拉长。

街边绿植在风中互相摩挲，发出混乱的异响。

季听奕看着手机，在路过一根路灯时鼻尖微动，继而眼底暗了一瞬。

随后，他看似无意，一边露出抱怨的神情，一边继续向前走。

随着他的脚步，他缓缓走入一片稀薄的白雾中。

整条街道的路灯暗处，此前都被人贴上了用以阻隔追踪的禁制符箓。

雾气中，一道人影渐渐透出，出现在街角尽头的最后一根路灯下，正在等季听奕靠近。

随着走近，季听奕停在那人不远处，将手机塞回兜里，懒懒开口：“我以为你从张家逃走，会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了此残生呢。”

张穆如看向季听奕，脸上慈祥无比。

他没理会季听奕的话，只道：“我听说你和那容家后人分道扬镳，想来你一定对他甚是想念。我今晚送你与他相见，这份礼物，你还喜欢吗？”

季听奕眼中露出一丝危险，看向张穆如的喉咙。

他不明白张穆如为何提及他与方归赈的事，只觉不快至极，却并不欲与他争论，只冷声问道。

“仡沙在哪？”

张穆如：“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可如果你对我动手，我就不一定能保证她的安全了。”

季听奕：“你不惜做这么一个隐匿行踪的复杂禁制，可见张家人翻天覆地找你，你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你这么费心把我引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张穆如：“很简单，我要你身上的玉清灵气。”

季听奕轻笑一声，口中不屑溢于言表。

他连答都懒得答，只随意问道：“你是从哪得知这事的？”

张穆如：“离开张家后，我连夜回了一趟龙虎山，在禁书阁中将你的来龙去脉查了查……怪不得陈延安对你三缄其口，不愿答我你的来历，想不到，阁下竟然是天尊爱徒。”

季听奕一边听张穆如念叨，一边打了个哈欠，像是十分无聊：“所以，你想用仡沙要挟我？”

张穆如：“恐怕她还不够格，是不是？”

季听奕赞许点头：“你知道就好。”

张穆如：“古籍中，你与天尊之间的师徒情谊亲厚非凡，那你此前见到我那徒弟张宗泽时，没有什么额外的感觉吗？”

季听奕装听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穆如：“我并非是要‘夺取’玉清灵气，而是希望你能将灵气乖乖‘归还’。”

季听奕乐了：“归还？归还给谁？”

“张宗泽体内含有天生先圣之力。”张穆如道：“乃是天道时隔千年所选出的，最合适继承那位神陨天尊的人选。”

季听奕口吻漫不经心：“哦？是吗。”

张穆如笑道：“若你不信，可以自己占上一卦。”

“信，怎么不信？”季听奕粲然一笑道：“可你便是将当年的天尊本人拉到我面前，我也不会将我辛辛苦苦从他那抢来的灵气归还，你还是省些力气，别再折腾了。”

张穆如方才所言的“人选”之说，季听奕此前也有猜测。

可他压根不在意天道如何安排，更不在意张宗泽身上那道先天灵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反正左不过，又是他师父在哪里留下的一点典故罢了。

张穆如听季听奕拒绝得干脆，也未继续强求：“我本也没打算，光凭今日几句话，就能说动你归还灵气。”

他笑中露出些许成算：“只是我有把握，不出一月，你便会乖乖将你体内灵气交予我。”

“一月？”季听奕眼中划过锐光，问道：“你不会以为，邓梅的事我已经忘了，所以还会让你在今天安全离开吧？”

张穆如微微皱眉：“莫非你还要在这大街上，堂而皇之取我性命？”

张穆如话音还未落，狐火一瞬而至，喷涌一般袭向那人面门。

张穆如震惊之余，擡手挡下一击，冲力却未完全卸掉，推着他向后退了一步。

狐火被挡，继而分成多股，盘旋在张穆如四周，伺机而动起来。

季听奕突然出手，掌心流光溢彩。

他嘴边似笑非笑，轻快道：“大街上怎么了，妖族杀人还讲什么规矩？”

张穆如眉心蹙起，面上那副笑容隐去，望向季听奕此时样貌。

季听奕周身青火，将他衬得妖冶无比。

张穆如心中谨慎，眼底却无法抑制地，露出诸多炙热来。

这浴火而立的艳丽妖族，便是他年少分离，总想再见一面、肖想了半生的人。

青光中，季听奕笑得明亮：“我现在送你下去，你进了鬼门关，记得黄泉路上脚程快些，兴许还能赶上当面给张天戌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