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初见（1/2）

每每初见

两名保安面面相觑，不知道来人为何要开口保护一个小偷。

此人是从京安市护送一批文物来到此处的，据说那批文物中有大量国宝级藏品，都是由他家无偿赠予。

故而馆长与值班经理都特别交代过，要对此人格外礼遇些。

“这……”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先去忙吧。”那人迈步向前，走到展厅内部：“他是我一个朋友，误会一场，辛苦你们了。”

两名保安闻言，也只好顺着话说：“不辛苦不辛苦，分内的事，那我们……先去别的展厅巡逻了。”

那人点头，目送两名保安穿过他来时的拐角，消失在视野中。

而后他等了几秒，待到脚步声走远后，缓步向前，走到季听奕身旁停下。

他与季听奕比肩而站，看着面前展柜中的铜镜。

季听奕感受着那道身影，微微阖了阖眼。

安静展厅中，方归赈轻声问：“你方才说那两人吵到这铜镜了，莫非，你也能听见它身上发出的乐声？”

季听奕从口中挤出一个字：“嗯。”

方归赈：“你是谁？为什么在夜里溜进博物馆？”

季听奕知道自己亲口灌下去的忘忧草，已经让这人忘了那些过往。

他有些不快，因为两人每每初见，都只有他一人心绪不断。

继而，季听奕道：“我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是进来找人的。”

“找人？”方归赈面露不解，擡手看了看手表：“这个时间，博物馆的员工都已经下班了。”

季听奕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只掏出手机，打开仡沙的朋友圈，调了张仡沙的自拍出来，尽职尽责地找人。

“你今天晚上见过这人吗？”

方归赈看向季听奕举起的手机，看清屏幕中人时，眼中划过一抹无人察觉的讶异。

随即，他面色平稳回答：“没见过，你可能要去别的地方再找一找了。”

季听奕：“你是谁，为什么帮我？”

方归赈口吻随和：“我是这里的学术研究员，负责帮文物写好简介，以及给小朋友做讲解。”

“至于为什么帮你。”他道：“我喜欢你刚才说的那句：万物有灵，温养成形。”

季听奕口吻一丝不茍，给这位老好人普法：“我要真是个小偷，你刚才护我，现在已经算是我的同伙了。”

方归赈：“那你是小偷吗？”

季听奕顿了顿：“我说了，我是来找人的。”

方归赈笑道：“既然你不是，我护你，不好吗？”

季听奕只觉方归赈能好好长这么大，没让人坑死，也是挺奇迹的。

季听奕：“我要在这里再找找人，谢谢你刚才帮我说话，我找完之后，会自己离开的。”

“好。”方归赈道：“我的办公室在一层沉船珍宝展厅边上，你过去就能看到员工区的牌子，如果有事的话，可以去那里找我，我整晚都会在。”

季听奕点点头，转身走开。

他走出几步后，又突然停下脚步。

他没回头，只默默提醒道：“我刚才见到一个越窑莲花盒，那里面有鬼泣，最好拿出去听听经，再展出来。”

方归赈看着那人背影：“多谢提醒。”

继而，季听奕没有一刻停留，迈步离开两人视线所及之处。

-

比起展厅内的昏暗，办公区称得上灯火通明。

方归赈回到办公室里，面色阴晴不明。

夜风徐徐从窗外吹进，他走到窗边，看见被季听奕弄坏的摄像头还在冒烟，不禁失笑一声，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壶中残魂觉得蹊跷，此时开口问道：“季听奕，是来找您的？”

方归赈：“不是。”

残魂：“那是……巧合吗？”

方归赈反问：“你觉得会有这么巧？”

夜风透凉，方归赈擡手，将那扇窗子关上。

风声一瞬隔绝，他细声吩咐：“阿忆身边那个蛊师好像出事了，帮他找一下吧。”

残魂应下：“好。”

然而，残魂又有些不解：“但那蛊师失踪了，不是正好吗？”

受方归赈所托，残魂一直盯着仡沙的海边别墅。

如果今晚仡沙没有失踪的话，在她操蛊施术时，残魂察觉到异动，也会出手干预。

残魂：“您之前不是说过，季听奕还有用，这个时候不能倒下。”

“他是有用。”方归赈口吻淡漠，又带着一点令人无法分辨的情绪，解释道：“可我也不想他凭白为别人担心。”

-

季听奕在园区中转了几圈，举着手机问了几样成精的古董，大家都表示没有见过仡沙。

他觉得奇怪极了，但既然这里没有结果，他也只能先回去找纪明秋再商量商量。

他大摇大摆走到值班室，敲开门后，对着里面的几名保安说道：“你们好，麻烦给我开下大门，让我出去。”

众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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