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2/2）

沈槐序翘着唇角笑，心里叹了声。

小脸儿都几日不见个笑模样了。

“别偷偷躲起来哭，”沈槐序说着，将腰间的钥匙给她，“想我了，便过去看看。”

“看什么，你又不在。”姜芷妤瘪着嘴巴小声咕哝，小手勾出了那串钥匙，“我就是替你给那颗梅子树浇浇水。”

沈槐序也不拆穿她，笑而问：“不叮嘱我几句，早日回来，别在上京沾花惹草？”

姜芷妤擡眼，冷哼一声，“你若是敢，走了便不要回来了。”

沈槐序心口重重一沉，思绪在瞬间远去，好似瞧见了那个红着眼睛让他滚了便不要再回来的姑娘。

姜芷妤启唇，“你……”

话音刚出，忽的被抱住了。

“我会回来的。”沈槐序深吸口气，沉声道。

“哦，”姜芷妤调子漫不经心，故意气人，“你若是拈花惹草也无妨，我戴着这冰雁去嫁旁人，我这样好，总能……”总能找个如意郎君的。

话没说完，嘴巴被捏成了鸭子嘴。

姜芷妤睁着圆眼睛瞪他，说不出话，脸颊撑得鼓鼓的。

啊啊啊啊！

这样子丑死啦！

沈槐序微眯着眼警告，语气间压着股狠劲儿，道：“姜小鱼，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姜芷妤不曾见过他这副神色，与往日的寡淡、故意逗弄人时都不同。

身子敏锐的察觉到危险，头发丝儿都要竖起来啦！

姜芷妤想躲，声音憋在喉咙里，不敢动。

“我会回来。”沈槐序又说一遍。

姜芷妤顺毛，温吞的点点脑袋。

知道啦。

巷子里，街坊邻里都出来了。

早两日见姜老三去车行租了辆马车回来，他们便知是这沈家的独苗苗要去上京赶考了。

这样光耀门楣的事，他们自是要来送送的，若是沈槐序考中了，别的巷子里的百姓都是要羡慕的，他们去河边洗衣裳时，脑袋都能擡起两寸高了。

瞧着姜家替沈槐序忙前忙后的操持，有人酸溜溜的道：“可别学了陈家的那个。”

巷子里的人，从前提起陈竭，只是说他负心薄幸，如今倒是多了些，走霉运的，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众说纷纭。

姜老三听见，立马粗声道：“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

那人讪讪的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

姜老三瞪他一眼，还是气儿不顺。

说话间，沈槐序出来了。

晴娘没瞧见自己闺女，也没多问，担忧道：“当真不用你三叔送你去？”

姜老三没好气道：“有什么好送的，都能当爹的年纪了，还怕走夜路不成？”

沈槐序眉梢轻挑，道：“当爹还早些，我未出孝期，尚不能与阿妤拜堂成亲。”

姜老三气又顺了。

你小子知道就好。

他闺女多好啊，才不愁嫁呢。

许清荷和梁娇娇也在，沈槐序那浑身都是心眼儿的，她们也没什么课叮嘱的，简单道别后，一同进了姜家。

沈槐序与众邻辞别，上了马车。

晴娘轻蹙着眉，与姜小二道：“去瞧瞧你姐，怎不来送送阿槐？”

姜止衡刚要往里去。

“不必喊她了，我怕她哭鼻子，方才便没让她出来，”沈槐序道，“晴姨三叔多保重，小子先行一步。”

说罢，一扬鞭子，驾着马车走了。

“阿槐哥哥要高中！”

“阿槐哥哥好好考！”

“阿槐哥哥……”

小孩儿凑热闹的喊得超大声。

姜老三将那用竹竿儿绑着的爆竹点着，顿时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儿。

硝烟模糊了那些相送的目光。

待得爆竹休，前面的马车拐出了巷子。

小孩儿们纷纷来这满地红纸处找那没炸的散爆竹。

“可找到了？”

“没有……”

姜老三嘿了声，“这串没有哑的啊。”

“这是好兆头！”小胖阿奶高兴的说，“沈家小子定能中个官老爷回来。”

谁不爱听吉祥话儿啊，姜老三忽的懂了闺女，恨不得掏出两个铜板给这老太太甜甜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