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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

刘义真闻讯走过来,她郑重向他抱拳道谢,而后策马离去,刘义真送了她一段路,等上了朱雀街便分开,但他没有即刻返回石头城军营,而是掉头又跑回了来处,将马鞭往身旁的人手上一撂,推门而入。

“等你好久了,这么冷的天,也不见带两瓶酒。”

刘义真隐没在牢房栏杆的阴影里,本还犹豫,听见司马文善说话的声音,径自走了出来,并冲着尾随而来的牢头吩咐:“帮我取两坛酒,我要和他谈谈,有人问起,就说是我说的,一切责任我来担。”

听着脚步远去又归,他迫不及待抢过酒坛,跨入还没来得及修复的牢门,在他跟前的桌子边跪坐下来,抢声道:“她来见你就是跟你吵架?”

这一地狼藉,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大打出手。

“我都这样了,不为过吧。”他展开双臂,身上还穿着囚服,但姿态全然没有阶下囚的狼狈。

“我不信,她不会这样对你。”刘义真摇头,语气十分笃定:“她为了来见你,先前甚至还……”

司马文善忍不住挑眉:“嗯?”

他没说下去,司马文善眼底不经意浮上一层笑意。

刘义真性子率直,历来对人不对事,如今四目相对,那些憋了小一月的话,都争先恐后从胸腔里挤出来:“你们不可能一直在吵架吧?吵架也要拿出理由说服对方!她没问你是不是你做的?你难道没有告诉她实情?总不可能一直泼妇骂街吧?那你能告诉我吗?”

司马文善抱着手臂,悠然地听他倒豆子。

少年忽然恼羞成怒:“司马文善,是你做的你就认,我敬你是条汉子,不是你做的我们多年情分我还会不帮你吗,你到底有什么隐情?”

司马文善仍兀自盯着他看,与面对荆白雀不同,减去三分认真,多了十分散漫:“我以为以你的性格,很快就会打入牢里来质问我,没想到你能憋那么久。”

“你以为我不想,我是看好多人来都碰壁,加上府上……”惊闻此事的他心里当然是一万个不信,但随着越来越多的证据指认他,这股窝在心里的邪火化为极其矛盾的情绪,当看到父亲躺在病榻上苍白的毫无生机的脸时,与其说他害怕质问,不如说他恐惧得到答案。

如果得到肯定的答案,他该怎么办,如果得到否定的答案,他能顶着旁人的指指点点坚定地为他说情吗?他只能逃避,在家里尽孝多日,最后以军务为由,继续出外镇守。

他昨夜那般积极,很难说心里没有一分高兴。

“白雀挟持了我,我也只能来试试,没想到廷尉狱并没有怎么阻挠……”刘义真嘟嘟囔囔着,无论如何,白雀都是促使他来到这里的直接原因。

司马文善的重点显然不在荆白雀:“你刚才说,很多人来看我?”

“先前让你回来,你还说除了我谁希望你回来,你这下狱的本尊都不急,外面可急翻天了,还得是我,廷尉狱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义真心里想着,毕竟自己是受害人的家属,廷尉这点面子还是给的。

“是,还的是你。”司马文善顺口附和,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外面急翻天他是信的,为什么急可就不好说了,某种意义上,他也算是个香饽饽,不过有的人不一定是因为爱吃饽饽,也可能只是因为闻着了香味。

刘义真两手拍在桌子上,正陷在强烈的情绪里,根本没有察觉到他话里的玩味:“都说患难见真情,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们,可别凉了大家的心!”

司马文善慢吞吞地说,尾音绵延,满是蛊惑:“为什么不让进来,我还没定罪吧,连探监都不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刺杀了皇帝呢。”

听他蓦然提起皇帝,刘义真心头一跳,想他在牢里还不知道这事,目光顿时有些闪躲:“可,可能是因为出了事,才戒严的。”

“噢?别告诉我,皇帝真的死了。”

只轻飘飘一勾,少年又有些坐不住了,沉声道:“先帝驾崩了,其弟司马德文继位。”

司马文善本意是为了向他打听外头的情况,好对白雀所述进行补充,他实在了解白雀,情况越复杂艰险,她自个越有主意,恨不能一个人把塌下来的天都顶住,还不都捡些自己能猜到的说,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个月,朝中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因而呼吸一窒,脸色骤变。

刘义真气急败坏地骂:“这下知道急了吧,司马德文随侍先帝左右,宫中又捂得严实,有消息说先帝的死和司马德文脱不了干系,而你刺杀重臣,廷尉上疏八议,圣上又一直没下裁决,还有人说,此事与你……与你有关……”

司马文善冷冷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元月底。”

“那个时候我还在牢里。”

“是啊,你还在牢里,你怎么可能指使杀人!”刘义真大声说,说完又心虚地试探:“和你没关系吧?”

司马文善半阖上眼睛,似笑非笑。

刘义真却自顾自地叨念:“肯定不是你,你如果想要,何必选择司马德文,自己就……”

司马文善听着他给自己找理由开脱,心绪却飘到了别的地方。

——谁有可能杀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最没可能杀人。

他将眼皮完全阖上,心脏在胸腔剧烈跳动,再难以平静下来,他以为自己在船上,其实早已在浪尖,该思考的不是怎么下船,而是怎么平息风浪!

“阿善哥?”

少年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司马文善睁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他突然有些发虚,支支吾吾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阿善哥哥你……”

司马文善抽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里很是哀伤:“义真,谢谢你,但,”他飞快往前贴近,一记手刀落下:“……对不起。”

刘义真瞪大双眼,又不甘地闭上眼睛。

司马文善负手,在牢房里站了一会,有那么一瞬,他希望自己能够预知未来,预知他的结局,甚至希望宁峦山这个通晓历史的人没有死,那么对于刘义真这个唯一的单纯对他好的人,他能做的,无非就是用未来来投桃报李。

刚才张望的牢头匆匆而来,却不是领人捉拿,而是为他捧来一套崭新的衣裳,双手奉上。

他不离开,并不是怕不打自招,也不是清者自清,而是他一直在等,等刘义真的到来,他知道他一定会来,而刘裕也一定会让他来。

牢头瞥了一眼地上的人:“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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