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魔渊(1/2)
离开魔渊
季雅已完全不排斥体内的魔流,他仍是音修,攻击的方式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天赋威力在侵吞魔树之后更上一层楼,只是他的治愈能力似乎有所下降。
曲调攻击配合魔植物绞杀,云奴又以长鞭辅助,三人切魔如切瓜,一路杀进最后一重院落。
院内一破屋、一古树,一口井。
破屋内桌椅东倒西歪,干涸的献血从里面的铺满干草的榻上一路流到门槛外;古树主干粗壮,分散出的枝丫却是光秃秃的;树下有一口干涸、长满荒草的水井。
非常典型的恐怖场景布局。
三人在前面的院子里遇到过迷宫般的院落,布满幻境的院落,骤然进入陈设简单的院子,心中的弦绷得更紧。
刚进门,时樱就觉得自己仿佛被一道薄膜拦了一手,视觉和神台均有一瞬间的模糊,进入宅院后始终被人盯着的、后背发毛的感觉愈演愈烈。
“等等,先退一……”
时樱还没来得及说完,季雅以释放出木系的魔力开始探查,那道墨绿的光流刚触及枯树,枯树顷刻间变得枝繁叶茂,每一根枝丫变得和刀刃一般锋利,每一片树叶凝结着鲜艳欲滴的血色。
季雅试图撤回自己的魔流,却发现另一端已被枯树牢牢吸附,他强行截流,却被重获力量苏醒的古树,以更大的力度拽了过去。
时樱没有犹豫,从戒子囊里果断掏出灌了对异变魔物特供火油的新式□□,目光沉静地丢向古树,云奴跟着做,她拥有火属魔脉,其威力更甚。
被魔树当成魔力供给来源的季雅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落到魔树附近,火并没有如预想那般燃烧起来,只冒出滚滚黑烟。
“怎么会?”云奴停下了丢瓶子的手,抽出软鞭。
就在两人停手的一瞬间,魔树瞬间发力,将季雅抽回,融入树中,仅留垂下双眸、面容扭曲的脸。
时樱、云奴的身后亦发出咯咯啦啦的诡异声响,宅院内未被焚烧的木制品就像活了过来,瘸腿的桌椅就近找木条拼凑,就像木制的傀儡蜘蛛,木脚在地面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迅速向此地逼近。
“找到办法了就赶紧露面!”
云奴惊讶地望向时樱,后者目光向紫黑色的天机聚焦,那里什么都没有。
重压之下,她这是疯了?
时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云奴却不打算坐以待毙,她挥动长鞭,配合特攻火油,将那些破桌子破椅子一个个烧成木柴。
就在云奴力有未逮时,时樱不放火,居然在嗞水!
她没看错。
时樱的身周腾起幽蓝的光,澄澈的水滴凝成溪流,被她源源不断地向天幕之上输送。
搞什么?
云奴真的看不懂了,但望着时樱的身形,庞然的神圣感席卷了她的感官。
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时樱很快停止了输水,力竭般摔落在地。
与此同时,天幕居然奇迹般地裂开了三条细缝,细缝逐渐分裂、分化,将天幕一角整了个稀烂,在裂缝的起点,话一根绿色的根茎抽了出来,不多时花芽分化,吐出鹅黄细蕊和洁白花瓣。
那朵花仿佛是神圣的化身。
云奴意外地发现自己对于洁白的花朵并无排斥,它不是修仙界之物,而是超越两界更为圣洁的存在。
洁白花朵完全盛放的瞬间,居然从花托上落了下来。那朵几乎与眼前小破屋一般大小,破开天幕生长的净莲旋转飘落,每旋一圈,花就缩小一圈,待到落到时樱手上时,只有手掌那么大小了。
云奴能察觉到白莲上蕴含的强大灵力,不禁思索:这又是她偷藏的哪一手?
时樱将净莲果断吞下,原本灵力在丹田内只剩一个底,如今好似开闸放水,灵力源源不绝地灌入,充盈滋养灵脉。
净莲内最后一丝灵力融入时樱之后,她将玉笛凑到唇边。
笛音婉转,初时如春至人间,鸟鸣与水流碎冰交相辉映,那些木头蜘蛛身上莫名冒出了抽芽的新绿,随着新绿生长,木头蜘蛛的行动变得迟缓,以致完全停滞,被身上长出的枝丫牢牢绑缚在地。
束缚季雅的树与木制品一般,枝头抽出与原色反差极大的新芽,不出三秒,新芽与新叶成燎原之势,爬满整个树冠。
季雅的表情从痛苦转向和缓。
魔树将自己的树枝摇晃得沙沙作响,好似在求救。
笛音一转,如黑云压城,倏忽间,狂风暴雨已至,风雨如乱刀,将魔树的枝丫砍下,枝丫落地涌出了血液般的墨绿液体。
古井自井底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破屋内部也发出了桌椅来回推动的噪音。
云奴灵光一闪,掏出两个□□,一前一右地送入井口和门洞。
“轰——”
这一回没再出现光打雷不下雨的情形,吞噬异变魔物的烈火炸开了枯井,烧穿了破屋的房顶和四壁。
魔树在风雨中被劈成木片,季雅从中掉落出来。魔树化为长脚的暗色小树苗,正准备于乱境中逃之夭夭,却被逐渐寻回力量季雅一把薅住。
劈开魔树之后,时樱周身水流大盛,仿佛引江流入内,将整座诡宅冲垮。
季雅冲回云奴身边,正打算用防护罩将两人保护起来,毕竟时樱的精纯灵力会对魔修造成伤害,一道浑然的金光先一步将两人笼罩在内。
云奴不知道该慌张还是惊讶。
没等她理清情绪,磅礴的水流倾斜入诡宅,如奔腾之百川,将一切腐坏冲刷。
时樱缓缓落地,周身的水流已散去,留下墨色的天空与半人高的诡宅废墟。
“比除魔大会那会儿更精进了。”
一个清亮的少年音从背后响起。
“有功夫旁观,干嘛不来早点帮我。”
时樱将体力不支的季雅一把抱起,后者稍稍挣扎了一下,捂着脸放弃了努力。
“这宅子太诡异了,内里自成体系,总得把外面那一圈乌龟壳打碎才能进来,好在用你灵力培养的净莲强悍,把结界凿了个洞。”
云奴讶异地盯着眼前的少年修士,他一袭白袍,眉眼如画,却顶着个小光头。
“你徒弟入魔了。”
漂亮的小光头替季雅号了脉,从斜跨的月牙包里取出几株药草,“那就只能直接吃草,最好不要服丹。”
“说起来,我拿这么多人的灵力培养过净莲,你的长势格外好。”
水目的语气稍显雀跃,“分析过后,我发现你的灵力中含有巫的力量。”
时樱稍稍皱眉,她可不知道原身还有这么个特殊buff,“我一直都不知道……”
水目:“巫的力量很微弱,应该是近来修炼意外得到的.不过,对于提高净莲存活率来说,也算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提高净莲存活率,灵脉就可能被修复?”
两人交谈的时候,云奴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听到灵脉修复的话题,立刻夸张地叫道:“总算被我发现了,你们来魔域是为了帮修仙界,才不是给南境当智囊!”
水目笑了笑,“你从哪儿找来的大聪明?”
“不是大聪明也不会轻信修仙界‘内应’的安排了。”
时樱陈述事实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还是被云奴听出了几分嘲讽。
“内应是米长老安插的,我告诉你,你不要试图动摇南境内部团结。”
时樱:“你们南境都内乱了,还团结啊。”
云奴膝盖一疼,像是中了一箭,故作坚强地反驳:“你们修仙界不也四分五裂的,我们好歹只分两派。”
时樱笑到呛了口水,水目亦用“关怀”的目光望着云奴。
“我哪里说错了吗?”
“看来我少叮嘱了江歧一件事:谨慎交付信任。”
时樱收敛起笑容,表情严肃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去之后,你找个机会问问米长老,跟他接头的内应是哪个门派的。”
云奴:“我知道啊,是修仙世家一位姓章的弟子。”
时樱翻了个白眼,“你们闯入的是掩月门的地界,进去之后不光知道江歧被关的位置,知道他们守备空虚,还能顺利地一路杀入禁地,我就像问问,哪个修仙世家敢接触掩月门这些堪称机密的事务?”
云奴惊讶地低呼一声,愣住了,过了一会儿眼珠子缓慢地转向时樱,“我们被骗了?我就说呢,怎么一路救少主这么容易,当时还感慨米长老安插的线人本事大呢!”
水目笑道:“本事是挺大的。”
时樱扶着额头,“张不凡同米长老之间肯定有一层谎言加密,米长老跟你们之间又是一层。米长老大概率不在意对方到底是谁,他的目的就是把少主带回来,圈在视线范围内监视着,张不凡则需要让江歧回到魔域被绝望完全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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