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2)
第69章
地下室里开了一盏灯,或许是出于看清人质的脸和脸上表情考虑,开的是明亮的顶灯,光线雪白。
一面墙上陈列着红酒,酒架格子里木瓶塞像路灯一样整齐,木桌上考究的黑绒桌布垂着四角,配套的椅子则被用来绑人质了。
戴着金色舞会半脸面具的女子看起来很困倦,她走过人质的椅子背后,悄悄打了个哈欠,假装在思考的样子,实际上脑子里早就有了定论。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薄洵问。
“我去给你拿晚饭。”沈越冬看了他一眼,径直走了。
地下室的门关上了。
刷成暗灰色的墙壁随着灯光的减弱而暗了下来。
绑着双手的衬衫布条早已松了。
薄洵动了动手腕,腕骨和木椅靠背的木条之间摩擦了几下,手指触碰到了那个布条结。
一扯,才发现是个活结。
随着布条的掉落,他感觉到了夹在布条中的一张纸条。
那是她刚才走过他背后时给他的。
他站起来,捡起那张纸条:
【你不仅是想过来见我的吧?实际上你是来我这里躲一躲的。
【档案所调查员在公开情报前必须经过上报,你曝光了泰晃受贿案,说明档案所通过了你的申请。
【案子曝光后,联邦警方必定会暗中寻找B先生。情报档案所深知这一点,为了撇清档案所在其中的责任,让你辞职并自己应付联邦警察的搜查。
【然而薄先生你手无缚鸡之力,娇嫩柔弱,口袋里没几个钱,只有脑子好使一点,一个人住在国外始终提心吊胆,所以你跑来了。你觉得我能保护你,你觉得我会保护你。
【好吧,我的确会。
【在这里住下,未来有不少风波,不过都会过去的。】
薄洵的嘴角轻轻翘起来,抿起唇,沾过水的嘴唇带着一丝微末的甜味。
他把纸条折好,小心地放进西装内侧口袋里。
**
半山腰的私人别墅里亮起了灯光。
沈越冬手里拿着备用车钥匙,关上车库门。
这栋私人别墅里的食物库藏除了各种酒以外就没有什么了,真令人扫兴。
她只能开车下山去小店里买食物当作明天的早饭,给那两位关在小黑屋里的家伙。
刚进门,她就看到了薄洵,他正在观察客厅里挂着的画。
“放在门口的晚饭,你吃了吗?”她问。
薄洵看向她,一时间有些发怔。
她没有戴面具,也卸掉了伪装。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真实长相。
“薄洵?”她提醒他。
薄洵回过神来,耳根有些发热:“什么?”
沈越冬:“……”
她刚夸完他只有脑子好用,现在脑子也不好用了是吗?
她无奈,带着淡淡嘲讽的语气笑道:“大少爷,你吃晚饭了吗?”
热意从耳际爬到脸颊,薄洵唇线抿紧,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吃了那份放在地下室门口的晚饭。
沈越冬把早饭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我不会在这里住,麻烦你自己打理好自己。这是明天的早饭。”
沈越冬决定把薄洵安置在这里。
他知道所有真相,她没有什么可以担心泄露的。
能进情报档案所的人嘴巴都紧,她也没什么可以担心他泄露出去的。
——毕竟,他泄露情报,才会引来杀身之祸。
“为什么不问我,我为了曝光那个案子冒风险辞职的动机?”薄洵看着她。
她摊了摊手:“那我现在问了,你回答吧。”
薄洵轻声道:“民众有知情权,也有憎恨的权力。虽然听起来很理想主义,但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动机……”
“我相信。”她说。
薄洵心里一跳,低下眼帘:“谢谢你。”
“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杀你灭口,反而会保护你?”
“我调查了你三年,在得知你的真实身份后,在你死后——”他顿了顿:“在那一个月里,我走访了很多和你有过接触的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她脸上露出自嘲,没有回答。
薄洵看到放在茶几上的早饭有两份,诧异道:“你说你不住在这里,难道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吗?”
她笑了笑:“这就是我现在要对你说的事。”
沈越冬领着薄洵去了关着沈随的地下室。
沿着狭窄的楼梯一步步往下,她按开电子锁的一个按钮,铁门下方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一个小窗口随着金属板的移开缓缓展露。
这个地下室和那个安放红酒的地下室截然不同,它仿佛自建造之始就是为了关押人质准备的。
“暂时关着一个不安分的人。这段时间麻烦你每天给他送饭。”
“……是随择?”薄洵思考了片刻,不确定地问。
沈越冬眉心跳了跳:“你这家伙真的是开了上帝视角吧。”
情报全面,脑子好使。
如果薄洵是敌人的话,她现在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
咳咳,这话说不得。
她现在已经不是反派了,摒除反派思维从她做起!
沈越冬有回去清理犯罪现场的习惯,她又回了一趟关押薄洵的那个地下室。
从储藏红酒的地下室出来,她找到正在铺床单的薄洵:“我给你的那张纸条呢?”
“这里。”薄洵有些疑惑,指了指自己的西装外套。
“拿过来,我烧掉。”她说。
薄洵从内侧口袋里摸出字条,递给她的时候小声道:“我能再要一张你的手写字条吗?”
她接过,把字条放在烟灰缸里,按下打火机:“要那个干什么?”
打火机迸发出的火光在她眼中闪闪烁烁。
薄洵呆了呆。
“卡机了,喂。”她提醒道。
他从断线的状态恢复过来,脸上露出懊恼:“我知道很冒昧,但我没有恶意。”
她:“我从不留下那种把柄,你要的话,把手伸过来。”
他不明所以地伸过手。
她在他的手心里写了“小纸条”,权当作实体的小纸条。
指腹擦过他的掌心,他下意识往后躲,却被牢牢地抓住了手腕。
“这样行吗?虽然我的笔迹很飘忽,基本上分析不出来什么的。”
她并不是很明白他的脑回路,以为是想记录她的字迹。
薄洵点了点头。
他没有澄清的是,他想要字条和笔迹分析无关,单纯想留着而已。
他握起手指,把属于她的余温藏起来。
**
安排好一切后,沈越冬准备离开这栋半山腰的私人别墅。
她坐在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
手机屏幕亮起。
她看了一眼,是沈随。
她接起电话:“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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