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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身上的味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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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身上的味道

凌晨,天还没亮,傅征被院中一声巨响惊醒,他太阳xue突突直跳,坐在床边按着额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杭七“嘭”地一下推开窗,冲

扛着银枪,站在后院中的祁禛之一脸无辜:“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千金线阵而已。”

杭七提了口气,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小花园中的千金线阵断了一半——另一半绞在画月的枪尖上。这个耗费杭七三个月时间布下的暗阵,就这么轻飘飘地,被祁禛之一枪毁了。

祁二郎少年时闯祸捣蛋的功力有增无减,无人知晓他这一枪到底怎么舞的,竟能和千军万马来了也得被切割成块的千金线阵一较高下。

“你没伤着吧?”这时,缓过一口气的傅征披上衣服下了床,他挤开霸占着窗户的杭七,向下问道。

祁禛之的眼角上挂着一道血线,本人却非常骄傲:“那自然没有,我向来武艺高强,区区千金线阵而已,怎么可能……”

“上来。”傅征懒得听他吹嘘。

杭七狠狠瞪了祁禛之一眼:“让你上来!”

祁禛之干咳两声,默默把被千金线缠住的银枪抽出,灰头土脸地上了暖阁。

暖阁炉火正盛,祁禛之蹲在火塘边,搓了搓被深秋冷风冻僵涩的手。

傅征朝他怀里丢去一小罐伤药:“自己抹。”

祁禛之拧开药罐,被呛鼻的草药味熏了一头:“这也太冲了。”

“这种药止血快,你忍着点吧。”傅征头也不擡地说道。

祁禛之却蹭到他面前:“那你帮帮我,我自己看不见伤口在哪里。”

傅征无奈,指尖轻轻沾了少许粉末,拉过祁禛之的脑袋:“枪虽比剑笨重,但练习时不可只凭蛮力,得讲究巧劲。小时候,老威远侯应该教过你吧?”

祁禛之哑然,老威远侯当然教过,只是他记没记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杆枪本就比普通的红缨枪要轻,若是用蛮力,很容易脱手。”傅征接着道。

那药敷在伤口上微微发热,祁禛之被蜇得头皮发麻,可这又热又麻间,似乎还有一点裹着清苦药香的凉意,轻轻地擦过了祁禛之的脸。

那是傅征的手,和他贴近时送到脸边的呼吸。

祁禛之突然觉得后脊一僵。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傅征一眼看出祁禛之在走神。

祁禛之如梦方醒,可呼吸间傅征的气息依旧在他鼻腔中徘徊不去,勾着他想要上前。

曾在添香馆里闻遍百香的祁二郎神使鬼差地往前一探,鼻尖凑到了傅征的耳根处仔细一嗅:“这是什么味道?”

傅征先是一愣,随后浑身一颤,一把推开了几乎压在他身上的祁禛之:“你放肆!”

祁禛之茫然地向后一跌,撞翻了案牍上成堆的书卷和宝玉瓶。

杭七闻声赶来,就见坐在地上的祁禛之和一脸羞愤的傅征两目相对,不知在运什么气。

“主上?”杭七谨慎地叫道。

傅征拉了拉交领,面无表情地把头扭到一边:“给这人拉出去。”

“拉出去?”杭七揣摩上意,“是拉出暖阁,还是……拉出宅子,再也不许他回来了?”

傅征又开始头疼:“丢下楼!”

“是。”杭七早就等着把这祸害丢出去,此时他公报私仇,直接拖着祁禛之的后脖颈,就要把人拎走。

“哎,等等!等等!”祁禛之大叫,“我想起是什么味道了!”

傅征眉心微蹙,神色复杂地看向祁禛之。

祁禛之喉结一滚:“那是丹霜的味道。”

丹霜,剧毒,服下后能灼伤五脏六腑,却又不致人立刻死去,会在毁掉根基后,慢慢蚕食人的性命。

无论过去是什么样,身中丹霜者往往死于油尽灯枯。

相较于那些个令人即刻暴毙的毒药,丹霜似乎,更残忍些。

祁禛之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闻到丹霜奇香的那夜,他喝得醉意熏熏,在桐香坊里横冲直撞,无意间搭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可怜人。

那可怜人虚弱至极,身上丹霜之气弥漫,浑身赤裸,外面只披了一条厚厚的披风,兜帽盖住了面孔,叫祁禛之只能瞧见他跌在雪地里一条左腿。

左腿上有片骇人的烧伤伤疤,从膝盖一直蔓延到了脚踝,赤红的瘢痕映在祁禛之的眼中,叫他心不由己地生出了无数怜悯。

可怜人说,他已被关在深宅府邸里足足两年,不见天日,他祈求祁禛之救自己一命,祁禛之答应了。

但最终,这人还是被赶来的家丁擒走。

祁禛之曾问他,你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怎会这样香?

那人回答,这是丹霜。

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祁禛之抱着他,坐在铺着厚厚毛毯的马车中,一遍遍地问道,丹霜是什么?是谁害的你?

那人无从回答。

或许是受了丹霜奇香的蛊惑,或许是纨绔公子多余的同情心发作,他竟举着长兄祁奉之的佩剑,生生拦在赶来的家丁前,要为那人讨个公道。

祁禛之没注意,混乱之中,佩剑的剑穗落到了大雪中,白璧无瑕的玉石和颜色如血的玛瑙掩埋进了一片白茫茫间,忽而一闪,消失不见。

酒醒了的祁二郎被威远侯一通斥责,称他差点犯下死罪。

后来,他多方打探,才从自家长姐那里得知,原来这股让他差点犯下的死罪的奇香是一种剧毒,名曰,丹霜。

可是,眼前这人,怎么会也带着丹霜的味道?

祁禛之一动不动,目光落在了傅征那瘦得皮包骨头的手腕上。

手腕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

中丹霜剧毒者,若是身边没有清毒草,只能用割腕放血的法子,延缓毒发。可人血有尽,大部分的人,还未等来解药,就已流干了血,耗完了命。

不过这人还活着,只是活得有些艰难而已。

“你……”祁禛之声音发涩。

“出去吧。”傅征垂下双眼,平静道。

祁禛之默默起身。

“把药带上。”傅征把桌上的药罐往前一推。

祁禛之没敢看他,揣上药,闷头飞快下楼。

杭七站在一边,觑着傅征的脸色,不知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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