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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逢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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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鼻乃至咽喉处,可有中毒之状?亦或是有其他药物残余?”裴谙棠叫来那几名仵作细问。

他在想,若是被人抛入井底且并无挣扎呼救的反应,是否是死者当时失去感觉,外界感官全然无所察。

自然睡梦中被沉入井中则不可能,人在睡梦中呛水会醒过来,反应过来后也会激烈反抗挣扎。

他所想到的也只有凶手可能对徐子玉用了迷药之类的物品,虽不至死,但足以让人失去感觉进入昏迷。

谁知那几位仵作皆摇摇头,“回大人,死者口鼻咽喉中皆未有其他药物,也无中毒症状。”

果然不会这么简单,裴谙棠点点头,心中疑云密布,声音也凝着低沉,“辛苦各位。”

谢临意沉思一阵,叫来山长问,“你们书院夜间可有晚课?夜间书院中人可自由出入下山吗?”

“回世子,院中除了每七日一次的休沐日外,其余时日的晚上皆有晚课,要从酉时初上到戌时末。且宵禁严格,为怕出事,等闲不会放人下山。”山长盯着烈日,伸手擦了擦额头淌下的汗。

且昨日也并非休沐日。

谢临意听江潇潇与讲了昨夜的见闻,他在心中把时辰对照了一遍,“那二位姑娘昨日夜间在井底发生异样之时是戌时初,这么说来书院还未曾下晚课,徐公子为何在上晚课的时辰却不在书舍?”

“这……”山长语顿,他确实是一时吓糊涂了未曾想到,被谢临意这一提,心中突然开阔了几分,“这我也不知,可若是寻常有学子身体不适,晚课是可以向先生告假的,先生批假之后,便可回寝舍歇息。”

谢临意:“昨夜给徐子玉上晚课的先生是谁?”

山长并非是书院所有事务都事必躬亲,记录教学一向是交给堂录管理。

山长便找来堂录一问。

那堂录翻了翻排课的卷册,对着山长和谢临意道:“世子,昨日给徐公子那间书舍上晚课先生乃是杜冠清杜先生。”

“快把他叫过来,就说是官府来查案。”山长唤了几个书院的书吏去叫杜冠清。

在等杜冠清的间隙,凌玉枝仍旧无法平静。

裴谙堂似乎看出她心事重重,缓缓走至他身边,“阿枝。”

凌玉枝一字一顿,眼眶湿热,“他是个好孩子。”

纵使他身后之势盘根复杂,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童,她难以理解,也无法理解能对一个孩子下手的人。

“我知道。”裴谙棠曾在燕京见过徐子玉,那时他比如今还要小一两岁,活泼好动,聪明伶俐。

他双手微微攥紧,“我们定能找出害他之人。”

杜冠清并非孤身一人来的,身后还跟着齐秋白。

许是听闻此案,二人皆面色深沉,连一向嬉皮笑脸的齐秋白脸上也难见一丝笑意。

见到凌玉枝时,也只是稍作停留片刻。

“杜先生,昨晚是你的晚课,徐公子却不在书舍,可是向你告了假?”山长略过齐秋白,直接问杜冠清。

杜冠清依旧面色苍白,想开口说话时,齐秋白却站出来道:“各位大人,山长,昨夜徐公子的那堂晚课,是我上的。”

待众人的目光看向他时,他解释道:“杜先生身体一向不好,以往若他有不适之时,都是我替他上晚课,碰巧昨日也是如此。徐公子课未上完,戌时初便说身体不适,向我告了假,我便准了他回寝舍歇息。这个其余学子有目共睹,皆可作证。”

那这么说来,原来上晚课的先生是杜冠清,但他因身体不适,便让齐秋白替他上课。

而徐子玉昨晚不在书舍是也因为身体不适,才向齐秋白告了假。

那本该在在寝舍歇息的他为何会到了后院,还溺亡在水井中,这之间发生的事,还皆不得而知。

裴谙棠上下打量他二人,“二位才学兼备,不知是哪州人士,又是何年高中?”

齐秋白先道:“在下家住同州云县,承平四十二年中进士。”

“家住章州平江县。”杜冠清默然后,沉哑着声道,“承平……三十五年恩科进士。”

承平三十五年正是震惊朝野的科举案后一年。

承平三十四年,科举案后,许是深感朝中人才凋敝,也许是心中对无辜士子有愧,先帝便于次年召开恩科,欲为朝廷广纳贤才。

裴谙棠眸中忧色淡了几分,接着又问杜冠清,”杜先生,你昨晚既未曾上课,那人在何处?”

杜冠清垂着脸,声色清冷,“我在寝舍歇下了。”

齐秋白昨晚在宿书舍上课,又有充分人证能证明。

可杜冠清就不同了,他偏偏凑巧跟徐子玉皆告了假,也没人人证证明他与齐秋白换课之后一直待在寝舍。

裴谙棠又问了几句杜冠清和齐秋白几句话,二人皆对答如流。

因他们二人白日里皆有课,裴谙棠便先让齐秋白和杜冠清先回书舍。

接着他又吩咐山长,除了昨夜在书舍上晚课的学子与讲学先生以外,把书院所有的管理、书吏、伙计以及昨晚告假的学子全叫过来问话。

杜冠清和齐秋白一前一后走回书舍,湖中的亭桥之上寂寥无人。

“冠清。”

齐秋白心事重重,凝重地望着他,“不是你,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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