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 童试 ◇（2/2）

“我们安南有蒙学堂啊，总不能撤了蒙学堂改县学吧？县学费用可不低！你家供得起？”

“也对！先开蒙，考中童生，再进县学。”

……

百姓们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安南县因为有蒙学堂，所以县学不是必须。

但童生相当于已经在蒙学堂结业，继续待在蒙学堂，学不到高深学问了，得更上一层楼。

之所以不把童生送去东陵书院，是束修和各项费用百姓出不起，若由县衙承担，还不如开办县学，福泽更多学子。

三月，安南县各处稻子已经栽种好，心思又回到了识字上。

一日，近三十余农户在官道碑抽签认字。

“爹爹加油！得了银钱买肉吃！”小女郎脆音入耳，引得众人，齐齐看向站在碑前的汉子。

“粥粥，小点声，爹爹会加油的。”被众人注视着，男子头一次不太好意思了。

大伙都哈哈大笑起来，衙役轻咳一声正色道：“照着抽签的顺序，挨个把名字读出声便可。”

“田大忠、秦正、李三石、谢……”男子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上次抽签不少字不认识，又坚持学了大半年，这回鼓足勇气来，还对女儿放话说，得银钱买肉吃，可算没食言。

有个小插曲，中间有一字差点没认出，粥粥小声提醒后才反应过来，衙役假装没听到被他蒙混过关了。

“喏，这是你的一百文钱，小女郎也可以试试。”

“粥粥你认识这些字吗？”平时自己学，也会顺带着教她，或者全家一起去学室。

“认识啊。”小女郎眨巴着眼睛，不知道爹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后头排队的百姓纷纷笑着说：“让小女郎试试，我们还能再多学会。”

男子朝众人道谢后，让粥粥抽了签。按照指示，她大声地读出声。

“真不错！”把一百文递给她后，衙役赞叹道。

“谢官人！谢谢大家！”男子朝四周各鞠了一躬后，抱着闺女回家报喜了。

“轮到我了！”

……

官道碑处热闹非凡，宿仁带着大批百姓正巧经过。

“爹爹，到哪了？”趴在乐父背上的乐铭，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

“到安南县了，马上就能见到你阿兄，身子好点了吗？”

听到这话，乐铭就想从乐父背上下来。

乐母心疼地看着病了一场的幼子，肥嘟嘟的小脸都脱相了。“阿铭乖，别乱动，好好趴着。”

宿仁没有心思看众人温情的场面，他只知道自己要解脱了。

本来骑马半月就能抵达的路程，带着一大帮子人，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愣是折腾了三月。

幸好回了州府复命未被贺州牧怪罪，还嘱咐他把百姓们平安送到安南县。

可现在他醒悟了，贺州牧是拐着弯惩罚他呢！

“官道为何如此喧闹？”随行兵丁好奇嘀咕着。

宿仁不看不言，直接命令众人朝安南县县衙进发。

“站住！你们是何人？”带着一队衙役值守官道碑的廖三，却不能视而不见。

一大群衣衫褴褛的民众进入辖区，他作为都头，自当查明情况。

刚擡脚要走的宿仁，生无可恋地回头。

“原来是宿校尉，失敬失敬！”廖三见过宿仁，所以对方一转身就认出来了。可这人变化挺大，印象中意气风发，一年不见，竟沧桑了许多，不知经历了什么。

“本官确实是宿仁，不知阁下是？”

“下官为安南县县衙都头廖三。”廖三快步上前行礼道。“不知宿校尉是要往何处去？这些百姓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乃衔州百姓，跋山涉水来安南县落脚，廖都头把他们带回县衙安置吧！”品阶比廖三高，宿仁说话就随性了些，也不管对方乐不乐意。

人群一眼望不到头，少说万人，竟是来安南县扎根的？廖三乐了，也没在意宿仁说的其他话，乐不可支地点头。

见他没拒绝，宿仁脚都不想歇了，直接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哎！宿校尉不喝口水再走吗？”

听到廖三喊他，宿仁座下的马跑得更快了！

“廖都头，宿校尉可真是热心肠啊！”衙役们眼含热泪地看向离开的一队人。

他们安南县已经四万多人了，大伙都牟足了劲从临县薅人。

只要破了五万，按照现在衣食无忧的情形，安南就能成为中等县，摆脱几十年的下等县称号。

这当口，谁能不感谢一下子送来数万人的宿仁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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