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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回花下与君知,银汉红墙此心痴 几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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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诸客尽散,内室只余裴妍与容秋主仆二人。方才人多时没觉得,而今静下来,裴妍感到肚子确实饿得紧——为防新妇出恭不雅,自早起至今,她只食了一片桃酥!

案上的汤饼还在往外冒着热气,其上盖了一层香喷喷的羊肉浇头,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容秋将碗筷递给她。

室内无旁人,裴妍也顾不得形象,一捞广袖,端起碗,就往嘴里塞了口面片。别说,张家到底是西北来的,这面也好,浇头也罢,做得别有风味!还有这汤,熬得浓郁鲜美,让人口齿留香。

她见食盒一边还备着碟切好的羊肉。

“再来点!”她催容秋。空落落的肚子终于缓了过来。

夏日里本就炎热,裴妍只觉满头大汗,忍不住扯了扯领口,露出一截抱腹来。

正吃得风生水起,突然听得门板吱呀一响,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转了进来。

裴妍和容秋皆震惊地向门口看去——不是张茂是谁!

要命!他……不是才将将出去吃酒么?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原来长夜漫漫,春宵梦短,张茂哪里有心思跟着这帮混小子去吃酒?他去大宴上在往来的权贵面前露了个脸,就把烂摊子扔给姐夫唐熙和好友王导,自己则兴冲冲地往回赶。

路上倒有几个武勋世家出身的郎君仗着酒劲想拦他,皆被他三下五除二地打趴在地——即便喧嚷出去也不怕,谁会和急着洞房的新郎计较呢?

新房里,龙凤喜烛静静燃烧。

张茂回头,就见主仆俩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尤其裴妍,领口大开,筷子半举,一口羊肉还含在嘴里,唇边油汪汪的,活似一只偷腥的小猫。

裴妍只觉尴尬得想钻地洞。

还是容秋反应快,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漆碗和筷子,趋步上前向张二郎行了一礼,麻溜地告退了。

裴妍勉强将那口肉片咽下去,赧然地笑了笑,结巴着解释:“不……不意你这么快回来!”

张茂反手合上房门,将外头的喧闹尽数隔绝。他望着裴妍唇边的那抹油光,眼底的笑意更甚。

“慢些吃,别噎着。”

他直直走到床前,从袖中抽出一方素帕,俯身替她拭去嘴角的油渍。

裴妍闻到他袖间淡淡的酒气,混着忍冬的清香,和他身上特有的松墨味儿,熏得人头晕目眩。不知是天热的,还是羊肉吃的,她只觉浑身发燥。

她一手拿起床边的团扇扇风,状似不经意地往后挪了挪,问:“你不是该在前厅……”

“我想你了。”张茂突然打断她,单刀直入,杀伐果决。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裴妍浑身一颤。她擡头,就见他正低头凝视着自己,平素黑亮若星子的眸子如今成了一汪不见底的黑潭,静水流深,其下蓄着隐隐的风暴。

这眼神她太熟了,每每情动时……裴妍手心一抖,团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珍珠串成的流苏一把散开,滚落出几颗莹白的珠子。

张茂不动声色,弯腰去捡,却见裴妍绣着并蒂莲的裙裾下,悄悄探出半只红缎绣履——方才行礼时他就注意到了,那鞋尖上缀着两颗圆润的南珠,随着她紧张的轻颤而微微晃动,好像两滴在荷瓣上打转的晨露。

阿妍真是哪里都好看,连这玉足,也长得小小巧巧的,让人忍不住捧在手心里把玩。他果真擒住一只,攥在手心里,引得头顶一声惊呼。

裴妍快吓死了!张茂就跟一阵风似的,只出去了一会儿就又吹了回来。

她擡袖擦了擦脸,发现唇边油滋滋的,嘴里也全是羊肉的膻味儿。她有些懊恼,这人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等上一刻钟,容她悠哉游哉地吃口面洗个脸,不好么?

她当然晓得他急着回来干什么,正紧张他要从哪里开始,她要不要和他说些什么?却见他借着捡扇子,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脚!

这和想的不一样啊!

乱了,全乱了!她银牙暗咬,恨得想拍床。

张茂的手掌温热有力,轻轻一握便让裴妍浑身发软。她下意识地想要踢开他,却被他牢牢扣住脚踝。他没使几分力,就控得她动弹不得。

那双常年习武的带着薄茧的手指,正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脚背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你……快松开……”裴妍提出抗议,却被自己的声音吓到,这么娇软柔嫩,仿似能掐出水来!

果然,张茂的眸子里漩涡更深。他不仅没有放开她,一双大掌反而缓缓地向上探去。

大红嫁衣的裙摆随着他的动作,跟着被微微撩起,露出一截雪白若凝脂的小腿。

他半跪在地,揉着手下人儿的小腿肚,近乎虔诚地,在她光洁的左右膝盖上落下两个轻吻。

裴妍只觉被他的唇亲过的地方热辣辣的,她羞得几乎要晕过去。哪有人洞房先亲膝盖的?

“茂始终记得,阿妍曾为了我,在岳母廊下罚跪半日!”

裴妍心头一震,原是为这事。那日她确实跪得不轻,膝盖都磕肿了。可是,他很快就来陪她了呀!也是那日,他向母亲和叔父极力陈情,争来了他们的今日。

她颤着手去扶他,“原也没破皮,早好了!”

张茂却恍若未闻,依然半跪在地,炽热的大掌顺着她腿部的线条一路而上。

不知怎的,明明是风月事,裴妍却从他的眼里捕捉到一丝小心翼翼的虔诚。

他终于起身,顺势揽着她倒在柔软的锦绣被褥间。

“阿妍,”张茂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带着些微酒气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十年!”

裴妍心里一酸,十年呀!原来他喜欢她,已经那么久了!她忍不住攀上他的颈项,主动擡头吻了吻他的唇。

“让你久等!以后的每一日,我们都要一起过!”

“唯!”

张茂低头,吻上她的唇,初时浅尝辄止,继而如暴雨骤至。

直到……裴妍忽而打了个饱嗝。

张茂莞尔:“阿妍这是吃了多少羊肉!”

裴妍一把捂住嘴,小脸涨得通红:“都赖你,大夏天不准备酸梅饮,备什么羊肉!”

“哈哈哈哈!”他朗然失笑,胸腔震得一颤一颤的。他低下头,贴着裴妍的耳边,小声道:“那汤饼是给你的,可那肉原是给我的!”

裴妍闻言先是一愣,霍然想起哪本杂书上说过,羊肉有“补肾壮阳”的功效。

她随即反应过来,耳尖顿时红得滴血。她羞恼地捶他肩膀。“你……你怎么这般不知羞!”

张茂笑着捉住她乱挥的小手,顺势将它们压在两侧,自己又欺身而来。

隔着薄薄的夏衫,裴妍甚至能感受到他加速的心跳。

“阿妍既吃了我的羊肉,”他故意拖长声调,带着薄茧的指间轻轻描摹着她精致的锁骨,引得裴妍一阵颤栗,“合该赔给我才是!”

烛火忽然爆了个灯花,印得裴妍眼中水光潋滟。她咬着娇艳的下唇,故作懊恼:“吃进肚里的东西,如何吐出来?”

“自是另一种方式给我!”张茂嗓音喑哑,循循善诱,指间微动,裴妍腰间的丝绦赫然一松,玄色的襦衫瞬间大敞,??色下裙若花瓣般层层散开,露出内里绣着石榴纹的绛红抱腹。

“等等!”裴妍慌忙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我……我还没有漱口!”

张茂似早有预备,低笑着从榻下暗格里摸出一个网纹漆盒:“早备好了!”掀开竟是满盒金桔做成的甘草凉果。

他拈起一个,放进裴妍的嘴里,见她乖巧地将它嚼了下去,不禁喉结微动,沉声问:“好吃吗?”

裴妍知道他就要亲下来,索性擡起头迎合地吻上了他。

“可还有肉味儿?”她眨了眨眼,狡黠地问。

张茂的眸子里早蓄了一汪风暴,方才一直苦苦压抑着,被她这么一撩拨,只觉那根束着自己的绳子应声而断。

“方才没尝到,”他语调低沉,对着那张樱桃小嘴咬了下去,“现在才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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