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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让他在洛阳幽禁一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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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让他在洛阳幽禁一生。

朝食过后,裴盈珺就不见女子了。

那时,女子只说想独自一人出去走走。

至今未归,她有些担心,环顾堂上几圈后,命人扶自己起来,着急往外面走。

然而刚走下庭阶,站在中庭的中央,视线落在东边,又舒心地笑了。

甬道与中庭之间有所落差,大约比膝略高。

褚清思就直接坐在甬道边,面朝着中庭的胡杨树,双腿并拢,翘头履踩在地上,那袭熟悉的绛红罗裙也一同垂落于地,手则放在膝上。

她轻轻倚着旁边的木柱,伴着凉风,闭眼沐浴着太阳。

裴盈珺遣退随侍,自己步行过去,言语中都是关怀:“怎么不用长席?甬道上常被人走动,还有吹来的风沙,至少也该命人扫尘再坐才是。”

相处几日,二人间的疏离感已经消失。

有时妇人会恍然,好像女子与他们真的就是一家人。

言语中也不免带了些尊长的语气。

褚清思闻声睁开眼,笑道:“走到此处,我见太阳刚好,照得人很舒服,所以就随意了些,若再命人扫地设席,太阳或许便不是当时的太阳了。”

她不再倚靠木柱,坐正身体,严肃以待:“裴娘子可是有事找我?”

裴盈珺神色滞涩,眼睛心虚地眨了眨,左右张望着,希望找出一件事情来,及至注意到手中忘记放下的竹简,立即展现给女子:“二娘刚给我来书,上面提及她前日就已从陇西出发,褚娘子不用再担心她。”

看到有武士往这里来,妇人说完就离开。

褚清思神色无措地看着,以为有事发生,待发现有人来才瞬间了然。

随她从洛阳来的武士站定拱手:“夫人。”

褚清思望了眼西面的屋舍:“仍不愿进食?”

到河西已有两三日,阿史那鹄只进过一次夕食,还是初到这里的第一餐,因为路途遥远,乘车又使得身体精神都备受煎熬,实在抵抗不住,所以无需她逼迫就自己乖乖进食了。

还真像个不肯屈服的小狼崽。

初见时这么觉得,现在也依旧这么觉得。

不过他已经十九岁。

不是狼崽,而是一匹狼了。

但愿能如他们所愿,在草原上撕咬出新的局势。

未能执行命令的武士自觉失职,垂头默认下来。

褚清思重新闭上双眼,静默片刻后,缓缓出声:“你去告诉他,若真的那么不想见到自己的亲人,不想回王庭,我现在就可以命人送他回去,让他就这么在洛阳被幽禁一生。”

狼向往的是无边的原野,幽禁比死还难受。

武士禀命,随后折返回那间屋舍。

*

藩篱外传来马的嘶鸣声。

还有很多人走动的声音。

其中有脚步是朝着自己走来的。

想起裴盈珺前面所言,褚清思以为是裴月明及她那些扈从自陇西回来了,不想睁眼的她试探着喊了声:“月明?”

可耳边回应自己的不是叶独远的声音,而是男子发自胸腔的笑声:“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

褚清思立即转头朝身后看,仰了点头。

男子不是从中庭走来的,而是从甬道,应该刚要迈步去堂上,偶然发现自己在这里,所以临时改道。

她问:“找到人了吗?”

李闻道微微俯身,朝女子伸出手,语气上扬,彷佛蕴含着无尽的意气:“走吧,我们去给他们演一场好戏看。”

褚清思挑了挑眉,也被感染,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期,想的都是游玩安燕之乐。

不过那时,与自己享乐的另有他人。

因为男子总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又什么都不愿说。

她直接用手搂起宽博的长裙,抱在怀中,然后一只脚擡高踩上有她膝高的甬道,试图借着男子的力走捷径,而不是绕路上阶。

李闻道轻松将人拉到高处,与自己并肩。

走到堂前,他稍作停留,偏头对侍从淡声命道:“把人带来。”

*

裴盈珺已经命人将堂上肃清,供他们在此议事,又让疱屋送来能解暑气的凉汤,放置在案上。

有两个生人列席坐在东面。

他们应该就是阿史那贺的部下。

褚清思审视少焉,随即垂下视线,与男子在北面的几案后席坐。

阿史德利同样也对她充满好奇:“这位是?”

李闻道语气肃穆:“魏国夫人,也是我大周的观音。”

阿史德利有所耳闻,向其叉手。

贺鲁延是其部下,跟着照做。

褚清思颔首,回以揖礼。

“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阿史那鹄被两名武士胁持着,不情不愿地来到堂上。

阿史德利听见声音,激动地站了起来,可当看到外兄的那个孩子出现在眼前,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胸中欣喜、酸涩的情绪全部倒灌进入喉咙,将其堵住。

褚清思侧目看了眼,代其开口:“自然是让你见见你真正的亲人。”

阿史那鹄不屑切齿道:“我的亲人都已经被你们先王全部给杀了。”

李闻道将目光辗转落到中年男人的身上。

可是阿史德利仍还开不了口,沉溺于悲喜交加的心情之中。

这时贺鲁延径直拍案站起,略显粗鲁地大吼一声:“放屁!分明就是阿史那温那个竖子杀的!”

即使阿史那鹄心中对阿史那温的行事风格和政治手段都有所了解,清楚是在利用自己,但他不愿接受也不愿相信自己十多年来的复仇是错误的。

所以他拔出武士的长剑,直指这人的咽喉:“给我闭嘴。”

李闻道漠然望着堂上兵戈相向的一切:“他是突厥贺鲁部的人,是你祖父的部下,而他旁边那位不仅是你祖父的部下,还是你父亲的外弟,是你的外叔父,是你祖母阿史德部的人。”

阿史那鹄固执的一味否认:“我明明没亲人了。”

他坚信多年的事实不容任何人打碎。

阿史德利站起身,用手握住那柄剑,使其偏离贺鲁延的脖子,而是指向自己:“当年朔州一战,可汗其实早已无意继续交战下去,厌倦战争,故打算率领我们一同返回突厥王庭所在旧地,可汗说那片先祖世代居住的原野足够好了,可是却被阿史那温提前将我们要撤离的路线透露给了大唐,所以导致可汗无力抵抗,我们只有归降。”

这与可汗说得完全不同,阿史那鹄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听着一个截然相反的故事,可心中还是不受控地在动摇,因为他渴望能有亲人来分担仇恨。

褚清思接着阿史德利的话,继续说道:“你的父亲叫阿史那扶苍,他也被阿史那温给杀了。”

此言一出,叔侄二人都不敢置信地同时看着她。

在外待久,滴水未进。

褚清思渴了,接下来要说的实在太多。

她看向旁边的男子,然后要去拿加了坚冰的凉汤。

李闻道先一步伸手,单只手便轻松端走碗口很大的陶碗,而后将常温的汤

放到她面前,疏朗的声音也随之流出:“当年他并不在朔州,得知其父归降后,率其余部下与妻子回到突厥故地,欲秉持父亲的意志,但很快被自立为可汗的阿史那温发现,为能够继续统治突厥,所以杀了他。”

他从始至终就未看堂上几人一眼:“只带走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将其养成咬人的狼。”

*

“怎可窥听他人谈话?”

“这非君子所为。”

“去你阿爷那里笞手!”

裴盈珺动了怒气,严厉训斥着。

叶壮好学,其父及裴盈珺、裴月明还有他祖父亦不约束,但没想到居然藏匿暗处听男子等人的谈话。

可即使要被惩戒,少年也要执着的先问:“祖母,伯父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为何与从长安来的陆博士所说有异。”

裴盈珺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虽然自己曾与李敬是夫妻,这些年来也与军政中人有所往来,但这些政事她所知不多,也并不感兴趣,何况还是多年前的事情,其中的真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或许真假皆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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