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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继续吧,我不怕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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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继续吧,我不怕疼。”……

烛火照亮幽静的甬道。

除了呼啸的风声,再无其他。

太初宫的搏杀并没有殃及这里。

禁卫也仍在持戈卫戍着观象门,对那远处的搏杀声从起初的惊恐到如今的镇静与充耳不闻。

无帝命,不妄动。

总是无错的。

但其实众人心中都明白,女皇的统治即将结束,站在右侧的武卫鼓起勇气转过头,朝远处的阙楼遥望。

因为距离实在太过遥远,自观象门到阙门有数百步,所以只能看到有人站在那上面。

但从那飞扬的裙裾中,可以知道是个女子。

她已经在那里伫立良久。

近数十年,这些宗室贵族常常争权夺利,他们都只是权力斗争中毫不起眼的一粒尘埃,能够活命就足矣。

禁卫收回视线。

*

“褚昭仪。”

宫人走上阙楼,看着女子的右手,欲言又止。

对于牵扯旧疾所引起腕伤,褚清思像是习以为常,忽视宫人言语中的担忧,径自问道:“太子如何了。”

宫人恭敬低头:“已经按照昭仪的命令向左卫传达。”

褚清思颔首以示知晓。

上阳宫已经收到有人宫变的消息,为防患那些看守太子照的禁卫有所动摇,她命人去告知太初宫已被控制。

他们自然就知道该如何做才是上策。

褚清思摩挲着手中的太子妃印。

其实她心中也不知道太初宫的具体情况。

是否成功,成功的又是谁。

可为了稳定局势,只能利用两方的消息差来布局。

虽然猜到宫变的不止有崔丽华的父族,但究竟谁先来到上阳宫仍是未知数,所以她在这里迎接第一个踏入观象门的人。

数刻后,终于看到有一支披甲的人从观象门走入甬道,

褚清思垂眸思虑几息,转身移动步伐,举止从容地从旁边相连的甬道下楼。

独孤良率着士卒整齐走在通往仙居殿的宫道上。

褚清思已立于阙门之下、甬道的中央,等待着他们的走近,然后说上一句:“长安郡公执剑杀了汉寿王妃。”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

恃宠而随意杀死王候之妻的崔如仪无疑是罪不容于死,他们可以以此为理由让自己的宫变合理,摆脱乱臣贼子的骂名。

更重要的是还会使她远离困境,变得安全。

杨致乃中层官员,不仅是言官,还是近日朝中极力抨击她欲效仿赵高行事的主要官员之一。

崔丽华会见其妻,是要以她祸乱朝政为由发起这场宫变。

那样,她只有死。

君侧之恶人是宫变的唯一理由。

而她绝不要成为这唯一的理由。

独孤良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也质朴:“褚昭仪,此事还需要跟李侍郎说,某只管进攻杀人。”

曾在战场上以一挡百的独孤良也精通斥候之事,耳力极其灵敏,他突然微微侧头,像是听到什么声音,在其余人都还毫无所知的情况下,率先一步向旁边退避。

刚解决完太初宫的事情,李闻道负手走来,其余人跟随在后。

他很远就看到士卒于甬道中央伫立不动,剑眉拧起,心中已然有所动怒,声线被带动着往下压:“为何滞留在此。”

听见熟悉的声音,褚清思默然无语。

怎么会是他。

崔仲等人筹谋的时机不在今夜。

独孤良见这位褚昭仪突然不言,于是只好代为开口:“褚昭仪说长安郡公杀了汉寿王妃。”

而此时,士卒也从中间分开,分列两侧,让中间可以通过。

李闻道循声往前看。

顷刻,二人对上了视线。

女子未搭披袄,仅有单薄的披帛绕。

只是他们没有时间促膝长谈,当下必须要尽快去仙居殿,结束一切。

朝夕相处数千日,他几乎一瞬间就明白此意,看着女子,以公事公办的语气问道:“尸体在何处。”

褚清思敛起疑惑,迅速配合回答:“临洛水的高台之下。”

无需命令,独孤良立即就遣了几人去往那里。

李闻道看了眼离开的禁卫,然后又问:“崔如仪如今在哪里?”

褚清思想起那个背影,唇畔泛起浅浅的笑意:“应该在仙居殿,他需要求得陛下的庇佑。”

李闻道瞥向右侧:“独孤将军。”

独孤良举起唯一的手,向士卒打了个手势:“某这就去。”

宫变的理由已经递到他们手里,褚清思当即就准备先行离开去甘露殿。

岂料...

“褚昭仪不一起?”

褚清思对上男子含笑的视线。

*

独孤良遣去的士卒很快就将郑灵的尸体找到并带回,听说那时女皇的人也刚好到那里,欲带走尸体。

而崔如仪不在仙居殿。

李闻道命人在上阳宫四处找寻,随后不见踪迹。

独孤良也亲自率人去找。

若无崔如仪,他们的行动就是触犯君权,忤逆天道。

褚清思站在甬道上,等待着将人找到后与女皇的对峙。

就是在这时候,

她见到了崔丽华。

她垂了下眸,主动行礼:“太子妃。”

崔丽华颔首笑应:“褚昭仪。”

得知鸾台侍郎这些人已经拿到玺绥前往上阳宫,崔丽华就知道他们崔氏已无可能成为太子夺权的最大功臣。

但事已至此,她还必须为以后谋划。

毕竟她仍是太子妃,是太子的妻。

刚才的宫人也匆匆来到甬道,向她们低头行礼后,走至其中一人的身旁:“刚才我已遣人去请医工,昭仪先医治。”

崔丽华这才看向女子的右手腕。

褚清思朝崔丽华微微点头致意过后,往最近的宫殿走去。

崔牧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察觉到二人之间那细微的异样,眼睛转动,思考片刻,来到从妹崔丽华的身旁,低声问道:“褚昭仪她是不是都知道了。”

听到从兄的话,崔丽华再回想女子的言行依旧如常,还有父母对自己的教诲,不由陷入沉思。

昔日离家前,阿爷要她行事谨小慎微,动不失时,对帝王身旁之人也必须要谦逊礼让,不可再如在家中时,举止言谈都毫无约束。

她闻言,自是不以为意。

她出身豪门,所享用的事物皆是众人双手捧到自己面前的,自己也即将成为太子之妻,成为“君”,为何还要向君王以外的人低头。

哪怕是那个被万民所敬仰的褚观音,纵使她曾经是名相之女,比自己还更要尊贵,但如今也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女。

可是,阿爷忽然提到崔盛儿的死。

她丈夫的发妻。

那个楚王妃,那个理应是太子妃的人,那个愚蠢的人。

只不过很不幸地死在了丈夫被立为太子的前夕。

阿爷说,崔盛儿的死远没有如此简单,不仅是因妄议帝王而死,在崔盛儿死之前,还曾被幽禁了数月。

而之所以被幽禁是因为这位观音对帝王所言之语。

阿爷还告诉她,就连自己可以代崔盛儿成为太子照的第一个太子妃,都与褚观音有关,是褚观音在楚王即将被立太子之前曾谏言天子,可重新为楚王纳妻。

于是,崔盛儿便被天子冠以不敬之名赐死了。

如今这关乎自己性命安危的事情,却毫无动作。

崔丽华笑了声,喃喃自言:“她还真是能够沉得住气。”

时至今日,成为太子妃将近三年。

她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天性烂漫。

她知道,崔盛儿的死亡背后,必然有褚观音的推动。

褚观音在帝王身旁掌起草诏书之事,这个位置能做的事情太多,比如她能够轻松设局使女皇被暂时幽禁,无法向外传递消息也不引人注目,以便利今夜的宫变。

那日在仙居殿外,天子亲口说是她命令女子行事的,因此无论今夜女子如何行事都可以假借天子的命令。

而这个谋策,是褚清思所想。

所以如果她真的有心要为崔盛儿遮掩一二,与天子谈话时只需要将崔盛儿那些不敬之言模糊一二,崔盛儿可能也不至于被赐死。

可为何不帮...

或许是女子轻慢。

毕竟她本身就是贵族娘子,倨傲矜贵才是本色,心中对于他人生死怎会在意。

又或者说,她完全是有可能因为恩怨,所以才有意将崔盛儿往死亡的道路上推,毕竟崔盛儿那样的人要得罪一个人实在太简单。

崔丽华吐息下意识地屏住。

这也是自己对女子始终都有所忌惮的原因。

但幸好她的丈夫将会是执掌这个天下的人。

*

“褚昭仪。”

在此等医工治手腕的褚清思擡头。

赶来的居然是多日来都在为天子医治的太医令。

她不得不多思:“陛下怎么了?”

太医令拱起双手,恭敬回答着此行的目的:“仆是遵鸾台侍郎之命来为褚昭仪医治手疾的。”

褚清思松了口气,将痛到快失去知觉的右手置于身侧几案,因四处奔走、筹谋所带来的疲倦,身体也早已陷入凭几。

今夜宫变成功,那成为帝王的只能是太子照,所以与崔丽华的关系在此时分裂绝非好事。

她活下来了,没有成为众矢之的,没有死在武卫的刀下,崔丽华也未能遂愿让崔家独占拥立之功。

这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事情过去,紧绷的情绪也终于可以喘息。

褚清思泄了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

崔丽华某些时刻与崔盛儿还是像的。

不止一个人这么觉得。

崔盛儿...

思绪放空下,褚清思的手指来回摸着凭几,情绪稍显怪异。

她想起了两年多前的一件往事。

那时崔盛儿因为妄议天子而被幽禁于宫室之中,长达十月,太子询也早已被赐死,天子开始有意要立楚王为太子。

女皇曾问过她楚王妃该如何处置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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