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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这里的青色筋络微微凸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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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这里的青色筋络微微凸起。

褚清思垂着头,屈坐在地上。

其脸上的水迹一干涸,又有新的滑落、再度滋润裂痛的肌肤。

即使男子在最后都是不动声色。

但那痛苦太真、太深。

看到那些记忆的她也被迫一同感受着。

终于,一切都已经过去。

夹带着前世记忆的江水也退潮。

可余痛仍还是使得她微微喘息以能够如常呼吸,随即有些不真实的擡头望向依旧还坐在卧榻边的男子。

不言,不语,只是那么望着,但又似乎已经有千言万语从她喉中诉说。

而李闻道低垂着眼睑,默默注视着面前的人。

看她哭,看她痛苦,看她茫然。

眸中始终都未有过任何动容或波动。

黄昏的余晖撒入宫室,当跪坐在地上的女子擡起头时,褐眸与其同辉同色,就恍若其中也盛了一个太阳,那些清泪亦被照映的波光粼粼。

喉结滚过,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说服自己最后再给眼前的人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一个就好。

所以他忽然向前倾身,双手抓着其臂,将其轻松从地上提起与自己相面对,同时单膝跪在樟木的地板上。

而后,两只手离开女子的不足一握的手臂,大掌一直往上寻,捧住了那黏糊、温热的脸颊。

他的吐息陡然逼近,压低声音:“刚刚为何要问那个问题?”

为何要问他疼吗。

都已经要再一次离开了,问这个还有何意义。

但语气含着祈求,宛若在祈求面前的女子能够给自己放过她的理由。

褚清思被迫承载了不属于自己的前世记忆与痛苦,神态已经疲惫不堪,意识也时有时无,听见耳畔的声音。

她的浓睫不再上翘,而是垂落下来,脑袋也微微一侧,脸颊不经意间与男子的掌心

擦过,彷佛是在轻蹭掌心。

但她仅仅是循着声源处,想要去听清其言语。

李闻道呼吸一滞,眸底所筑起的淡漠、寡情,已经即将崩裂。

褚清思也好像终于明白眼前这人说了什么。

她举起一只手,无名指与小指不受控制地往掌心蜷缩着,仅食指与中指擡起,抚摸着男子的手腕。

这里的青色筋络微微凸起。

在青筋的

褚清思的指腹稍稍用了一点力,往下摁去。

于是感受到了与心脏同行的脉搏的跳动,是如此蓬勃而有力,象征着它主人的生命未曾受到任何伤害。

而她的动作,太过轻柔。

使得李闻道喉中彷佛被原野上的狗尾草轻挠。

酥麻,难耐。

李闻道抵住她的额头,不再去追究前一个问题的答案:“泱泱哪里疼。”

他的手掌上下拂弄着女子的白颈:“喉咙?”

然后又学褚清思前面一样,带着薄茧的指腹控制着力道往下轻摁:“所以才不说话?”

长睫缓慢扑扇了几下,褚清思所剩的一点意识彻底陷入混沌,身体猛然往下滑落,有如滑腻的绢帛,让人抓不住。

李闻道眼疾手快地将人揽在自己怀中,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

好像一切又重新回到了七年前。

天授元年。

褚家的车驾在大道上被韩王所逼到倾覆,她被摔出,倒在大雪中已经不能再动,却还是先问自己的女师是否安好。

那时也是被他抱在怀中不断喊痛,像只小猫。

如今却再也不需要依赖谁,随时都能离开,其实从来都是如此,当不爱的时候,她可以比任何人都狠心。

褚清思只觉得很累很累,累到睁不开眼睛,神思也开始逐渐昏乱,不断下沉,听到男子的叹息,她想起那些自己所不知道的前世,依旧执着的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抱人从地上站起的李闻道身体微顿,笑了声:“但泱泱什么都不问,要我告诉你什么呢。”

可他注定得不到回答。

*

将人放置在卧榻上。

李闻道转身离开室内。

看见随侍女子的宫人往此处走来,他停下,淡声命令:“去我宫室命医师来这里为褚才人医治。”

两名穿窄袖胡服的宫人对望彼此。

先是对本应该昏迷在居室的李侍郎突然出现在这里而感到惊愕,然后再是对褚才人前面还安然无恙,为何忽然需要请医师而感到不解。

最终,数年在上阳宫随侍的素质使得她们很快做好分工。

在朝男子叉手行礼后,一人转身去请医师,一人疾行去室内。

*

李闻道望了眼自己刚从里面出来的居室,目光逐渐凝聚,有所思的垂了下眸,聚起来的目光又瞬间散为满天星。

然后他朝着位于宫室中央华堂迈步。

至堂外,有数名府兵被豆卢陵遣来在此专门负责卫戍,以保证洛阳所来之人的安危。

他们看见负手站立的男子,也是满眼愕然。

李闻道轻扫一眼:“豆卢刺史在何处。”

不慎对视上的府兵惶恐低头,拱手为自己的不敬请罪:“刺史刚乘马离开。”

李闻道收回视线,徐步上堂前阶,语气冷冽:“迅速去追,请他回来一趟。”

府兵立即称唯,大步走到宫室藩篱外,从专职养马的官吏手中要来一匹马,翻身上马背去追。

*

豆卢陵被追上的时候,距庭州城邑已经很近。

听到李闻道醒来并要见他,又高兴大笑地折返回来,速度比离开时要快上数倍。

而豆卢陵是武将出身,走上堂的时候,步伐迈得极大,脚步也又沉又重,带有武将所独有的,声音高昂:“李侍郎能够无恙,真是我等之福。”

这六日以来,他日夜都忧心不已,男子多昏迷一日,自己就多战栗一日,倘若鸾台侍郎在他管辖地区所邻接的地方被突厥被刺杀。

所要牵涉的就太多了。

大周与突厥的还未有两年的安宁不复存在,此行所有人都将要被中央问责。

褚才人与他忧心的应该也是同样一件事,所以才每日都询问。

在这里等待的数刻,李闻道已拿起几案上的帛简在阅看,但竹简上的字迹很熟悉,几日来,应该都是女子在此处置有关突厥的一应公文。

毕竟豆卢陵平日都在庭州城邑内治政,此处宫室也是因为他们的到来才紧急启用。

但从案上的竹简之中,并不能发觉有何异常,皆是一些再正常不过的公文往来。

闻声,他轻擡眼皮,直接问面前这位当地的长官:“我昏迷的六日,庭州与突厥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豆卢陵沉思少顷,笃定摇头:“未曾有大事发生,庭州也皆是一些寻常政务,某一人就能够处置,至于突厥...自从那日会面以后,发生了刺杀我朝官员一事,至今也无任何畏惧之意,且在刺杀第二日,褚才人就已经写公文与突厥王庭交涉。”

谈及此,豆卢陵也不屑一笑:“但突厥王庭直接与阿史那鹄割席,直言是他一人所为,若有毁伤大周的才人及鸾台侍郎,尽可向其复仇。”

李闻道视线下垂,望着已被自己展开的竹简。

是突厥王庭所回的文书。

一言毕,豆卢陵猛然又想起一事,对于如今两国局势似乎还是极为重要的事情,当即仓惶告知:“不过有一事,褚才人从突厥回到庭州的那日就问讯了阿史那鹄,然后便命某去斥候突厥可汗阿史那温的行迹。”

李闻道随声拧眉,声线肃然绷紧:“斥候的结果呢?”

在此时去斥候一国君王的行迹,她一定是发现了突厥王庭的怪异之处。

豆卢陵看向男子身前的漆木六足案:“某今日清晨就已经来此上报褚才人,才人阅后并未带走,理应就在案上。”

李闻道在自己未阅看的一堆简帛中,抽出那张新帛。

他粗略看后,沉声询问:“褚才人命豆卢刺史所预备的车马是否都已经齐全。”

被男子的严厉所感染,豆卢陵拱手禀道:“车驾、卫兵及其所需物资都已布置完毕,清晨就可直接出发。”

李闻道双手撑着几案站起:“现在就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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