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一更)放任理智,短暂拥有(1/2)
第86章(一更)放任理智,短暂拥有
闻得此声,阮含星如卸重负,才收起一镜星,朝他走去,因自上午至夜习剑未停,难免气息微乱,身有疲惫。
她擦着额头向王筠之走去,待走到他身前,后者却忽然牢牢握住她的腕,俯身将她抵在一枝稍粗的竹上。
淡淡的清竹气息扑面而来,而带着某种急切的灼热的吻也顺势而来。
从看她舞着洛水剑法时就想这么做,到教她竹摇落时更想,哪怕忍着剧痛,这种念头亦疯狂而罪恶的滋生。
他知道自己变了,变成就连自己也觉得陌生的模样。
直到看见那剑法为她所使,从她剑下迸发出磅礴的灵力,一种隐秘不为人知的快.感也随之爆发,仿佛那样的画面只是他们彼此的所有物。
是他为数不多能占有的东西。
强烈的罪恶、动荡和不安,需要一些让人昏沉的宣泄口。
他想起遇春台外,她的撩拨。
还想起藏云宫外她主动握着他的手,和那令彼时的他脸热心跳的暧昧问话。
——“若牵手便如此紧张,倘若有一日,师兄和心爱的女子拥抱、亲吻、洞房,那可如何是好?”
那时他连牵手都紧张得出一手汗,紧张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如今呢?
其实变的是他,她把他最大胆最孽障的一面勾了出来,连他自己都陌生。
夜色雾色中,那竹被微微压弯。
而后忽然却又回弹。
竹摇落青叶,簌簌声响遮掩着蜂采蜜、遮掩着蝶弄花。
他把她紧紧抱在身上。
夏天的夜太热,太潮闷。
像滚烫却不沸腾的水泼在身上,有一种难受的刺激和快乐。
阮含星觉得自己快被他的温度所点燃。
间隙,她胸口起伏,问他:“师兄,你死前能不能给我看一看你使‘竹摇落’的样子?”
“好。”
“筠之,当年你和玄阳师兄谁厉害?”
“我。”
“那和晚舟师兄呢?”
“他。”
“原来还是晚舟师兄最厉害,只可惜我没见识到……”她攀着他的肩,笑着咬了他一口。
竹根牢牢嵌在荒石之中,因夜风的碰撞,竹上青叶才微微颤起来,簌簌轻响。
他不知如何回答,只沉默着表达了他的不悦。
一阵风袭来,翠叶摇摇晃晃,轻枝却仍稳稳地连在竹上。
她道:“师兄……我……我的鞋掉了……”
那绣鞋原本就蹭得有些半挂在脚尖上,如此这般,指尖略蜷一蜷,便坠了地,失去包裹的肌肤,感到突如其来的凉意。
“不要了。”
渐渐地,她就没心思想什么鞋了。
花影乱,月朦胧。
她低声喊他:“师兄……筠之……筠之……”
耳鬓厮磨,贴面温存。
他想,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原来竟然是如此。
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到,他只想方才她起剑时飞扬裙角、明媚眸光。
只想她温柔情态,无力软倒在怀里,脉脉依依。
一连五日,皆是如此。
清晨,她去采花。她真得很爱花,什么生僻的花,他没发现的,他都不认识的,却被她不知翻在哪个犄角旮旯找到。
淡紫近白的一滴莲,浅紫的紫菀花,石头缝里乳白色的冰丝茉莉,嫩黄色的小雏菊,柔如绵的青蒲花……堆在石洞小小的角落,已然在那处成片。
她提起花的时候总很兴奋,兴奋得奇怪。
她和他说这朵大,所以可以当姐姐;那朵小,是小妹;那含苞未放的,就是小屁孩,族里的新人;有的太盛甚至盛极反而显出些颓态的,就是爹和娘。
这样排起类,她竟能喋喋不休、无比精神说上半个多时辰,甚至中途不满意时还要再调换一下谁和谁。
而最后,她会找出那个最小巧美丽的,簪在自己鬓边;其他的都堆放起来。
采完花,她就会开始练剑,几乎一天都被练剑填满。
不过中午,他也会给她烤几条鱼,休息一下,她爱吃鱼,像一只貍猫。
不过,蛇好像也吃鱼。
她练剑真得很专心认真,总让人恍惚间以为,这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名门少侠。从这一招一式中,他几乎已经窥见她那青雀台临风一笑的风采。
当年镜中的景象其实已经忘得差不多,他所记的,何尝不是自己的画。
画总是不一样的。
时至今日,他依旧会回想起他目前唯一亲眼见到的景象——她那场与郑芳臣的剑试。
夕阳斜照,佳人持剑,万物莫能争色。
到了第三天,她的竹摇落已经学得很好,他挑不出错处了。
所以他把‘青叶歌’也教给她,这回从学会到熟练,只用了两天。
风吹竹摇落,却作青叶歌。
他毕生所学,也不过凝结于此。
而到晚上,他们就放任毫无理智的欲望,在夜色里流淌,在炽热里绵长。
短暂的拥有,那一刻好似永久。
她睡得总不好,夜里常常翻来覆去,偶尔也说梦话。
而他,在她身边,从来睡不着。
睡眠时的拥抱,回想起来不真实,却在那刻非常真实。
她有一日忽然喃喃低语,他听了几遍才听懂,原来她在说:“哥哥,你不要我了么?我做错了什么,你不要我了么,不要把我赶走……”
他从没从她口中听过如此卑微的恳求。
她梦魇的时候是叫不醒的,流了满脸泪,他只好一点一点把它们擦掉。
也只有那时,她才主动抱他抱得那么紧。
也许是把他当成什么人。
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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