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八十九个女主 该改口唤她母后(二更合……(2/2)
“黄太尉仅有这一独子,他自是不能忍气吞声的。再过几日太后娘娘停灵期满,陛下需亲自送葬太后至白云山,黄太尉会调动兵权,借着护送太后灵柩之名,将禁军势力提前部署至各处要道。”
“只待时机一到……”吕献将手掌横直在颈间比划了一下,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冷笑,“届时她没了靠山,便不还是要依仗殿下鼻息过活?”
赵??呆若木鸡般望着吕献。
谋逆是株连九族的杀头之罪,已有橙家作为先例,黄太尉如此孤注一掷铤而走险便罢了,为何会将此事告知吕献?
难不成吕献是要与黄太尉同谋逆反?
那吕献又为何要将此事告知于他?
吕献想扯着他一起送死吗?
就算他如今走投无路,可谢昭昭一日未给赵瞿诞下子嗣,他便总还有一线希望。
谁知这中间会出什么差错。
万一赵瞿某一日厌烦了谢昭昭呢?
万一谢昭昭生不出男嗣呢?
再不济他亦是赵瞿的长子,就算无缘那皇位,被赵瞿远远发配到什么封地去,他也能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
窗外冷风止不住往殿内钻着,赵??顿时酒意清醒了大半,他擡手抹去眼底的泪,撤着身子与吕献保持开了距离:“先生,你吃醉了酒,孤今日便当你没说过这些话,你走罢。”
吕献深深望了他一眼,似是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不紧不慢地从袖间拢出一封密信:“殿下看过这书信过后,再做定夺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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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瞿回到立政殿后补了一觉,谢昭昭睡不着,便趁着他熟睡之时,规整起了寝殿内的杂物。
她将案上散落着的几卷经书收起,行至书架前,一卷卷理清归放妥当,正要转身,视线却不经意间扫过架子上一本斜放的古籍上。
那古籍似是被翻阅过多次,边角隐约折起,微微隆起的书页间还残留着几缕若有若无的墨香。
谢昭昭随手拿起古籍,一目三行迅速瞥过书页上的内容。
原是一本记载天文历史、医理道术与偏方奇术的典籍,书中内容繁杂,她越看却是越觉得惊奇。
其中有如何观测天文星象,有阴阳占卜之道,有养生延年秘法,亦有奇门遁甲之玄机。
但谢昭昭最感兴趣的还是这本书的后半部分,上面竟还记载了一些江湖秘术,如幻术戏法,暗器制作,乃至于她只在小说里才见过的易容术。
她觉得稀奇,便仔细翻看了一遍。
易容术最早起源于祭祀活动,如跳傩舞时人们会佩戴各类面具遮挡真容,后渐渐发展为更为便宜的易容秘方和技巧。
初始时,易容术便是通过妆造的变化,如敷铅粉、抹胭脂、画眉点靥、描红涂唇等方式,达成改头换面之效,这种最基础的易容术常被用于各种街头表演。
后来经过演变,易容术有了更加高端不易被堪破的技法——人.皮面具。
这面具的发展过程就更加繁复了,总归到了近些年,为将面具制作得更为精细贴合,便引进了西域的秘术,需得将人的脸皮沿着颌骨薄薄削下,浸泡在秘制甜水中充分吸收,再经过晾晒风干便可取用。
据古籍上道,此人.皮面具几乎毫无破绽,可以假乱真。
谢昭昭看得面皮隐隐作痛,她有点难以想象如何将人的脸皮割下来,经过特殊处理后再制成薄薄一层的人.皮面具。
她咂了咂嘴,将古籍摆放了回去。
谢昭昭很容易便猜到了赵瞿寝殿中为何会藏有这种古籍。
他定是先前试图寻找过解开痛觉转移的方式,只可惜他不清楚这并非是外力所致,而是因为系统的缘故。
即便赵瞿将天下奇书都搜罗来,他也难以撼动这层羁绊。
赵瞿大抵是这几日都没睡好觉,他足足睡了两个时辰才醒来,等他睁开眼正好赶上吃晚膳。
他命重喜传了膳来,用膳时暗卫来了一趟立政殿。
那是被谢昭昭派去监视刘耀祖一家子的暗卫,她一见到暗卫来,便隐约猜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暗卫跪地禀告道:“今晨有人赶来相公馆解救三人,吾等将其转移至别苑藏身,半个时辰前三人重伤不治,相继逝世。”
谢昭昭垂眸沉默了一瞬,抿了抿唇:“知道了。”
听见他们死了,她依旧没有什么爽快的感觉。
这是一笔算不清的烂账,她恨他们,这恨意并不会因为他们的死而消逝。
但她一定要报复,这是他们欠她的。
许是察觉到了谢昭昭情绪低落,赵瞿问道:“还没解气?”
他擡手将指节抵在她下颌上,用指侧轻勾了一下:“朕让他们将尸体带来,朕带你鞭尸如何?”
“不要。”谢昭昭撇着嘴,擡眼望着他,“好变态。”
赵瞿:“……”
她倒是真好意思将这话说出口。
不是她将他们剜去双目,割去舌头,挑断手足筋脉,又送去相公馆里接客的时候了?
赵瞿垂眸轻笑一声:“好好好,朕变态。”
两人用过膳后,赵瞿还未起身,便听见谢昭昭问:“你今晚还要去批奏折吗?”
他迟疑一瞬:“朕白日睡了大半晌,如今不怎么困了……”
谢昭昭听出赵瞿的言外之意,当下便沉起了脸。
他当真是要去批奏折吗?
怕不是在故意躲着她吧?
怎么白日也不批奏折,一到夜里就无影无踪了?
赵瞿自是瞧出她的不快,嗓音戛然而止,沉默半秒钟后,又道:“朕陪着你睡,等你睡着了再去批奏折。朕跟你保证,就这两日了,等忙完了这两日,朕一定日日陪着你。”
谢昭昭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这已经超出她先前所想,他恐怕并不是因为薛妃留下了阴影才如此躲避她。
若真是有什么阴影,他早在建善寺时,便不会央求着她帮他纾解。
谢昭昭沉默着凝了赵瞿一眼,从鼻音里哼出一个“嗯”字。
虽然嘴上应下了赵瞿,她心里的疑惑却一丝一毫都没有减少。
亥时后,两人便歇在了榻上。
谢昭昭没在此事上多作纠缠,她照例钻进了赵瞿怀里,阖上眼便不再言语。
赵瞿将掌心轻贴在她单薄的后肩上,有一搭没一搭拍打着哄睡,直至她呼吸逐渐均匀平稳,他轻唤了两声“昭昭”,见她毫无回应,这才缓缓抽出身来,小心翼翼地下了榻。
他走起路来无声无息,行至殿门口还不忘回望一眼床榻的方向。
谢昭昭仍在榻上熟睡。
赵瞿舒了口气,披上狐裘走出了殿门。
他前脚刚踏出立政殿,谢昭昭后脚就睁开眼,趿拉着绣鞋便追了出去。
她原本是想直奔着书房而去,但一出殿门就正好撞上了宫墙下两道颀长的身影。
一个是赵瞿,另一个是任羡之。
他们站在高大的榕树下,两人靠得很近,衣袖交缠在一处,不知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谢昭昭心跳莫名一慌。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他们之间有猫腻。
她几乎是用着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着两人而去,在赵瞿察觉到有脚步声时,她已是以不可控的速度撞了过来。
谢昭昭将两人撞得身形一偏,赵瞿手中的药瓶没拿稳,便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她顾不得喘息,赶在赵瞿伸手之前将那药瓶捡了起来:“这是什么?”
赵瞿浑身僵硬,面色紧绷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昭昭见他这般表现,更是笃定心中所想。
她倏地向前两步逼近了任羡之,几乎将那药瓶怼到了任羡之脸上,不自禁地拔高了嗓音:“任太医,这是什么?”
“……”
任羡之下意识看向赵瞿,见赵瞿沉默着不敢说话,他便也跟着默了默。
“你们不说是吧?”
谢昭昭将药瓶放在掌心里狠狠叩了两下,倒出数不清的黑丸,她作势要将黑丸吞服下的模样,惊得赵瞿连忙擡手制止。
他紧紧按住她的手,嗓声微微发颤:“别吃,你不能吃!”
“我不能吃?”谢昭昭冷笑一声,“你连着几日躲我,说是去批奏折却躲在这里鬼鬼祟祟见任太医,不知陛下是何用意?”
她捏紧了药瓶:“我再问一次,这到底是什么?”
赵瞿沉默地低下头,良久,从齿间挤出三字。
“……壮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