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誓言（纯糖） 愿与她白首相依，同生共……（2/2）

她心里头暖意徜徉，看他低头缝布娃娃。

他手指修长白净，针线在指尖翻转，却并不觉得违和，反倒赏心悦目。

萧成钧缝好了一个娃娃，问她要不要自己缝。

沈明语眯着眼笑了下，说试试。

萧成钧递给她布料，教她穿针引线，“仔细别伤了手。”

她的手很灵巧，学得也快，不一会儿就缝了个大概样子，娃娃有了雏形的外壳。

他拿棉花过来，教她一点点塞进去。

两个人各自伸出一只手指，伸进布料里面，轻轻压实棉花。

隔着布料，视线看不见，只能暗中戳实，沈明语指尖碰到萧成钧的手指，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她的思绪。

他的指腹柔软，除却掌心处的薄茧，一点也不粗糙，他慢慢引着她，将棉花摁实，而后教她收口缝线。

等萧成钧低声说缝好了，她手心里有了个小娃娃躺在那里。

两个人并排而坐，肩抵着肩，拿着手里的娃娃打架。

布娃娃打得有来有往，沈明语却有些恍惚了。

倘若是被十指紧扣，强势地索取也就罢了，然而这样细微处的温柔，却最要人命。

分明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却在这若有若无的触碰间，察觉到别样的感动。

他愿意想方设法满足她想要的小乐趣。

他人生里仅有的那点儿柔软都给予了她。

沈明语眼底起了热意，忍不住偏过头去，不想让他瞧见自己又哭了。

“我此次南下，走得久，到底不放心你。无论外人如何说，你不要提出回江淮，你留在京中，我尚且能安排人护着你，公府那边还有老四老五照应，但若有朝一日你回了江淮，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就算赶过去，也恐不及。”

萧成钧顿了顿，继续说：“太后病重，眼看要不行了，恰逢边疆战事已经结束，晋王怕是要有动作了，你切莫和晋王旧部有牵扯，怕再惹圣上起疑。”

沈明语应了声，她对朝堂上的事了解不多，低头闷闷道：“这事我都听哥哥的。”

她也明白，这节骨眼上，她不可能跟随他南下，需得支棱起门庭。

沈明语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萧成钧沉吟片刻，说：“需得到八月。”

那么久啊，换而言之，他要到秋猎后才能回来，那她要独自在京中熬小半年。

萧成钧见她情绪忽而低落，轻声问她，“怎么了？”

沈明语喃喃自语，“哥哥先前不是想请旨为我恢复身份，然后送我回江淮，又改主意了？”

萧成钧半垂着眼，说话的声气儿慢，手里的娃娃动得也慢，“我仔细忖度过，现在你若是急着恢复女儿身，圣上打消了疑虑，定要将你立即许配人家。”

“敏敏，我怎会让你嫁给旁人？”他尾音咬得轻，听着有些绵长的惆怅味道。

沈明语低眉思忖了片刻。

她从前不敢深思，也没想过真的和哥哥在一起后，要如何公开，如何和所有人交代。

他登科那日，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了自己，俯身在她肩头的呼吸尤为灼热。

当时她无比担心在座的人发现他们的不对劲。

先前交换心意，更多是迫于无奈，被他逼到退无可退。昨夜虽然得了踏实，真真切切明白了哥哥的心意——

哥哥有了与她共度一生的打算，但她似乎还没鼓足勇气。

若是恢复女儿身，将要公开与哥哥的情谊，她感觉那似乎变成了见不得光的东西。

说不害怕是假的。

沈明语伸手重新拿起娃娃，布娃娃笨拙地蹭上萧成钧的手臂，沿着他的胳膊游走，贴上他的脸颊，嗓音压得低，“也不是现在立刻就要嫁娶……”

萧成钧抿了下唇，那纤细的长睫颤了颤，

捏着娃娃的手顿住了。

小娃娃躺在锦被上，一动不动，瘫倒成孤独的模样。

他不想在这时候再商议那些，好容易才重新得了她亲近，不愿在这时候扫兴。她还没做好准备要同他成婚，只能暂且将心思压着，许她些时间。

他以为沈明语的不安只是因缺乏依靠，便愈加耐下了性子，安抚她，“你不要担心，总要恢复女儿身的，别怕……原先我总觉得你年岁尚小，经不起风雨，但我想过了，你可以试着去做你想做的事，哥哥会替你处理后续问题……你不用顾忌太多。”

男人倾身覆下来，亲昵地啄吻她。

她的长发散落下来，如黑幕将两个人遮掩住。

“哥哥……”

萧成钧听到她软着嗓子唤他，一声声全落在耳里，落进心里，荡起回音。

“再睡会儿吧，我守着你。”他哄着她回了被窝里。

沈明语一手握着娃娃，一手拉着他的手指，侧身贴紧他，眼皮不自觉下坠，最后轻轻阖眼，呼吸逐渐清浅。

萧成钧坐在榻边，凝视着沉入梦乡的她，久久未动。

他沉默望她，在静默流淌的时间里，放任自己坠入她织就的密网，自此甘愿不离不弃。

就这般，竟守着她酣睡，直至天光乍破。

再擡眸时，萧成钧瞥一眼铜壶滴漏，知道将到出发的时辰了。

他将自己的娃娃放进她的手里，俯身下来，最后温柔吻了吻她的眉心。

“敏敏，等我回来。”

等他回来，筹谋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