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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心意 “哥哥,我愿意信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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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过后,老夫人身子每况愈下,上回萧成钧命悬一线,她也着实忧心了几日,后来染了风寒,彻底病倒了,及至这两日才稍稍缓和些。

“六郎,你阿爷要回京了吧?”

老夫人止了咳,接过沈明语递来的茶碗,抿了两口,才继续道:“原本想多留你一些时日,眼看我这身子骨大不如前,也不知还能熬多久,你随沈老将军回江淮,也好。”

她默了片刻,忽问道:“前日夜里,你三哥去芷阳院了?”

沈明语心头猛然一跳,强自镇定,点头道:“您知道,我上次在直隶摔伤了腿,他记挂我伤势,回来时顺带探望我,才说了几句话,他说有些困乏,本打算在西暖阁小憩片刻,谁知后来睡得太沉,我也不忍心叫醒他。”

萧成钧夜宿芷阳院一事,自然瞒不过老夫人,但屋里情形如何,却无人能知。沈明语有点儿心虚,说话时却面不改色。

老夫人果然没追问,叹气道:“你三哥升迁得快,朝堂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也要劝解劝解他,登高者跌重。”

萧成钧二月份得中探花,不过短短两月,他已经成了正五品官员,其中不乏林方廷力荐之由,也有皇帝借此敲打欠款涉案官员之意。

但寻常进士进了六部,多是要攒足资历,才能升迁做官,萧成钧却直接成了户部郎中,眼红非议者自然不在少数。

“三哥人中龙凤,出头是迟早的事,且也是因他立了功,圣上才会破格擢升。”

沈明语宽慰老夫人,心想这才是个开端呢,将来不服他的人多得是,他不会在意流言蜚语,只会坚定朝更高处走,直至成为御台之下那位权势在握的首辅。

眼下太子党和歧王党斗争激烈,户部案上太子党虽扳回一成,但江齐海深得皇帝宠信,而今依然是内阁首辅,他对太子党多番打压,前段时间还以勾结乌鞑之名,处死了太子党中一位老臣,令太子党愤慨至极。

大约也是急了,林方廷才想迫切拉拢萧成钧。

在林方廷看来,萧成钧虽与几位太子党官员交好,却从未在朝堂上明确站队太子,便是此次直隶追缴欠款,他也没提出过半句话针对歧王党,全程公事公办,唯皇命是从。也许正是因他不结党不徇私,得了圣上欢心,江齐海被他拂了面子,隔日又在下朝后与他交谈,他亦是不卑不亢,不见热络也不见冷待。

这个人不比新科状元宋鹤清那般赤子之心,林方廷看不出他的心思,但需要他为自己所用。

这些事,沈明语自然不得而知。

她眼下需要应付自己的生辰宴。

去年因为年纪小,家里人热闹着吃顿饭罢了,今年却因为沈老将军立功凯旋,即将回京,皇帝有意赏赐,叫沈明语当日进宫领赏。

沈明语默默思忖,她本来答应等萧成钧回来,只是圣命难违,不算她不守承诺吧?

————

甘州边关,夜朗星稀。

一封加急密信递到了晋王书房内。

叶初干送完信,见晋王要独自查阅,便转身绕到了正院,去探望晋王府的老嬷嬷,孙姑姑。

当年晋王出生不久,即被抱养到郑皇后膝下,郑皇后特意为他寻了四个奶娘,其中孙姑姑最得他喜爱,后来晋王年纪渐长,其余奶娘都已经离宫,只有孙姑姑一直陪伴晋王身侧。及至后来离宫建府,孙姑姑被晋王亲自接到了府中,二人不是亲生母子,胜似母子,说是半个亲娘也不为过。

早年晋王被贬甘州,孙姑姑也跟着到了寒苦边关,他因战事常年顾不上家,后来抱养了李瑶月,也交由孙姑姑教养。

而今在王府内,李瑶月和叶初干都尊称孙姑姑一声老太太。

前段时日孙姑姑染了风寒,缠绵病榻数日,李瑶月衣不解带地照顾,孙姑姑才渐渐痊愈。

叶初干进屋时,便听得李瑶月正在同孙姑姑闲扯家常。

“您不知,萧三哥哥当真是才华横溢,听闻殿试时,因他是章老的学生,几位阁老还因政见不同起了争论,最后叫他错失了状元,只定了个探花,我真是替他可惜。”

孙姑姑极其疼爱这个自小养大的女娃,看她谈起心上人时的眉飞色舞,也被感染了几分,温和笑道:“探花郎也是极好的,你父王向来疼你,若他果真是良配,我愿意替你先开个口。”

这时,叶初干唤了声“老太太”,打断了祖孙二人说话。

叶初干是晋王的表侄子,自十七年前晋王来甘州后,因着父母皆忙于战事,他也得了孙姑姑诸多照顾,孙姑姑待他和李瑶月视如己出,虽无血脉相连,祖孙情谊却颇为深厚。

孙姑姑看他回来,立刻笑着招手,叫他到跟前去,“二郎,你可算回来了,我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

明面上,叶初干在军中任晋王副将,但实则多行情报搜罗之事,一年四季常在外奔波,孙姑姑看他年岁渐增,如今已是二十有三,不免操心起他的婚事。

“你月妹妹都有了心上人,你也是时候谈婚论嫁了。”孙姑姑叫他在自己身侧坐下,说:“上次去京中,也没遇着个中意的姑娘家?”

叶初干随意瞥了一眼李瑶月,笑眯眯地回话:“老太太,您知道我没个定性,爱惯了潇洒,省得耽误别人。”

“我听闻,你带回来个姑娘,我那日见了一回,生得倒是极漂亮的。”孙姑姑回忆起初见冯喜珍时,姑娘家虽是布衣荆钗,也难掩姝丽容貌。

不等叶初干回话,李瑶月先出了声,“老太太,您可误会表哥了,那是要紧的线人。”

叶初干从孙姑姑处离开,去了晋王书房。

晋王坐在案前,手握一张画像,正在同冯喜珍问话。

他半晌才问:“这女孩儿,你当真见过?”

冯喜珍面无表情,淡淡应声,“自然见过,这不是沈老将军的嫡长女,沈大姑娘么?”

“冯喜珍!”

晋王神色隐有恼怒,“你先前说,有个女孩儿和这画像里的人长得极为相似,休要顾左右而言他。”

冯喜珍垂下眼,心里也知这位的手段,不敢过分惹怒他,只得低声道:“王爷,我只是随口胡诌,您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晋王目光复杂,捏着画像的手指发紧。

方才,他本是在书房闭眼休憩,忽听得窗外有人说话。

其中一人悄声议论,说墙上挂着的画中人姿容倾国倾城,也不知是人是仙,另一人却道:“自然是人,我见过啊。”

他听出来这人是冯喜珍,本想开口斥声,却听冯喜珍继续道:“我还见过她的孩子,那姑娘生得极漂亮,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晋王心头狂跳。

沈棠曾经为他怀上个女儿。

但后来两人恩断义绝,她灌了碗堕胎药,抱着冰冷的襁褓给他看,面无表情地说孩子死了,叫他滚出去,不要再纠缠。

彼时他气恼她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看她斩断情谊如此决绝,他心痛如绞,远走甘州,与她死生不复相见。

现在,他却有了强烈的预感——

当年的那个小婴儿,也许并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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