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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心碎 他的心上人,站在兄长面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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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心碎他的心上人,站在兄长面前

二十二年前。

四皇子李弘恪刚回京册封晋王,便得知太子哥哥出了事。

彼时,因国库亏空,户部给事中陈显其借机上奏,称郑戎克扣军饷,本该发放到将士手中的月饷被扣除了三成,以致将士大为不满,士气低落。

先帝当即命宠臣次辅江齐海彻查此案,却牵扯出一年前雪连山旧案。

据查,郑戎长期克扣军饷,其副将冯威亦深受其害,心怀怨愤已久,故而在救援路上刻意延误军机,以致三万袁家军全军覆没。

郑戎因此被收押落狱,郑皇后披发卸钗,彻夜长跪华盖殿前,苦苦哀求,恳请先帝还兄长清白。

当时太子正在直隶巡查,闻此噩耗,连夜呈上十二道奏折,为舅舅开脱求情。

然,先帝不为所动,拒见皇后。

是夜暴雨如注,太子妃郑兰茵得知父亲出事,不顾身怀六甲,冒雨前往华盖殿,扶起高热发晕的姑姑,跪于殿外,诵读《狱中上梁王书》,一句一磕头,及至触地不起。

半个时辰后,华盖殿门开,太子妃郑兰茵得以入内,面见圣颜。

……

只是,短短三日后,时任参将的王兴怀再次作证,坐实郑戎克扣军饷之罪。

先帝怒不可遏,但念在郑戎军功赫赫,下令将其革职流放辽东。

然,圣旨尚未颁发,郑皇后宫中却又闹出了巫蛊之祸,牵连太子。

江齐海本就与太子有嫌隙,借机联合王兴怀诬陷太子,以致先帝雷霆震怒。

纵然晋王多番谏议,为太子求情,请求彻查,先帝仍一意孤行。

未久,太子在直隶起兵,遭先帝镇压兵败,郑皇后和太子相继自杀,郑氏满门覆灭。

……

“噼啪”烛火爆燃声响,打断了回忆。

晋王揉了揉眉心,挥手叫冯喜珍下去。

大抵是近来太累了,他竟然生出了妄想。

当年雪连山之战,沈棠的弟弟也战死其中,正因此,她与他才生出了隔阂。

他那时候年轻,血气方刚,总觉得她是闹性子,哄回来就好了。

可谁知阴差阳错,又出了几桩误会,最后的局面彻底分崩离析。

当年郑家灭亡后,边境没了守将,乌鞑卷土重来,晋王不得不披挂上阵,亲征甘州。

他总想着,等自己回来,她的心结就会解开,她惯常是温柔体贴的。

孰料,他凯旋时,得到的却是她将嫁给自己大皇兄的消息。

彼时年轻人满腔热忱,执着非卿不可,谈何理智?

偏巧撞见沈棠与大皇兄私会,晋王气急攻心,直接抽出佩剑,险些叫皇兄当场血溅三尺。

此事被捅到先帝跟前,先帝大骂他残暴嗜杀,连手足都不放过,他自此彻底失了圣心,倒是大皇兄最后登上了帝位。

及至后来他被贬斥离京,也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罢了。

离京前,他去见沈棠,亲眼见她抱着那小小的襁褓出来,浑身热血骤然一冷,冷得止不住发抖。

等再得知她有个孩子被魏国公府抱养,已经是十五年后了。

外人皆猜测,沈棠曾被人掳走,以至未婚先孕,沈老夫人顾及名声,将孩子送了人。本想等成婚后,再把孩子接回来,谁知沈棠婚后不久便去世了,沈老夫人也大病一场,驾鹤西去。

当时乌鞑来犯,晋王忙着军务,无暇深思,而今细想,有诸多可疑之处。

沈棠怎会同时诞育一个死胎和一个正常的孩子?怎会是一男一女?

若是双生子……那也都是他的孩子!

只有他清楚地知道,是谁掳走了沈棠。

这么简单的事情,他竟然现在才发觉。大抵是不想再提及她,以至于根本不敢去想。

悬在心头十几年的事蓦然落地。

晋王闭眼往后靠坐,一身说不出的疲乏,喉中干涩发疼,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见过那个孩子的。

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与她生得七八分像,唯独一双眼眸,没有她那样的娇柔妩媚,透着纯澈的灵气。

是了,现在细想起来,那双眼睛更像年轻时的自己。

父子曾相见,却不得相认。

晋王疲惫地睁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

“四爷,您哪儿不适?可是旧疾复发了?”

叶初干早就知道,晋王和沈棠曾经有个女儿,却胎死腹中,以至于他郁结多年,甚至至今未娶。

方才在书房外偷听到的话,已然叫叶初干生出了新的猜测。

他缓步进来,瞥见晋王手中的画像,认出来是萧成钧送来的礼物。

这画,似乎是当年晋王亲手绘制,赠予了沈棠,而后多年下落不明,萧成钧在曾经服侍过沈棠的婆子那里弄到的。

“四爷,这画有什么玄机吗?”他明知故问。

晋王点着画,擡眼看他,“你觉得谁和她生得像?”

叶初干笑道:“沈小世子是沈大姑娘的儿子,自然生得像。”

见晋王不置可否,叶初干继续说了下去。

“说起来,这位小世子也是命途多舛,幼年养父母离心,被带去乡下庄上养大,后来认亲,又差点被送进东宫当人质……眼下乌鞑战事未了,宫里一日不发话,人也不敢离京,依旧住在魏国公府里。”

晋王神情凝重。

他的儿子,原也该钟鸣鼎食地长大,怎能沦为人质,寄人篱下?

他腾地站起身来,沉声道:“去叫所有人过来,本王有事商议。”

叶初干似乎反应过来,诧异道:“四爷,您这是……您总算下定决心了?”

眼下局势日趋严峻,晋王麾下众臣早已有了觉悟,多番劝解晋王,期盼逐鹿中原,成就霸业。

只是晋王自己却迟迟不肯,道时机未熟。

萧成钧送的画像,有甚玄机,叫他家爷不过看了一夜,就改了主意?

晋王将画像重新挂起,冷声道:“本王的儿子,怎能为他人所挟持?”

叶初干恍然大悟,连忙问道:“需要我去接人回来吗?”

晋王微微蹙眉,“你先走一趟京师,替我照顾好人。”

他躬身低头道:“属下遵命。”

语毕,叶初干阔步出了门,穿过森严王府,朝夜色深处而去。

起风了,要变天了。

——————

距离甘州千里之外的宫城之内,沈明语正要被领着去见皇帝。

皇帝在华盖殿接见她。

一室静谧里,沁着龙涎香的冷意。

微臣沈明语叩见陛下。

沈明语入内恭敬稽首叩安,垂首盯着海水江崖蟠龙纹绒毯,大气不敢出。

皇帝搁下朱笔,低咳了两声,擡头笑道:起来罢,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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