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崩溃 “我喜欢哥哥，我想要你……”……（2/2）
寒露怕其中有所误会，又想劝解柳珍娘，犹豫片刻，叮嘱另一人去接沈明语，自己也跟了上去。
可不曾料到，那留下来的护卫竟是个酒囊饭袋，连赵瑞的仆从都打不过，一个照面便被人放倒了。
等寒露在后院追回了柳珍娘，再回来时，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她干脆利落地解决了赵瑞的两个仆从，身上挂了彩闯进屋内，却只见一地狼藉，哪里还有半分沈明语的身影。
出大事了。
寒露心惊肉跳，不敢再耽搁，翻身上马，疯了似地往码头跑。
……
两刻钟后，萧成钧赶到了琼芳阁。
他面无表情，径直上了二楼。
他步伐太快，饶是寒露一路小跑，也被他甩下了一大截距离。
袁为善还没回来，只有他的护卫守在门前，以防外人闯进去。
看他回来，护卫忙挪步到一侧，擡手推开了门。
“主子，死者是赵家大公子。”
玄池翻看着地上的尸首，斩钉截铁道：“死因是腹部受伤，失血过多，最后窒息而亡。”
萧成钧立在一旁，垂眸低看，神色凝重，目光冷洌如霜。
他一身玄色大氅染透了水汽，似渡了层银甲，在灯下泛出冰冷的光。
“他那两个仆从还活着吗？”他缓声开口，嗓音比夜色更为阴沉。
很快，玄池拖了一个人上来。
那人断了半条腿，吓得浑身哆嗦，“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很好，不知道。”
萧成钧抽出玄池身上佩剑，微眯了眯眼眸。
寒光一闪而过，血水四溅。
那人半条胳膊被卸落在地，在凄厉的惨叫声里骨碌碌滚了两圈，掉在寒露脚尖前，血迹霎时延伸开来。
“我只问一遍。”
萧成钧掀起眼皮，狭长眼眸因杀意染上了淡淡血色。
他声线太过平静，甚至带着丝违和的温柔，“屋里的姑娘，去哪儿了？”
话刚落音，剑尖轻挑起那人下巴，迫使他擡起头来。
那人三魂六魄几欲吓飞，面如金纸，痛得浑身汗出如浆，断断续续道：“她、她跳窗逃了，我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啊！”
萧成钧漆黑的眼眸沉如深渊。
他下颌紧绷，吩咐道：“这两个，断舌挖眼，砍四肢，贴足加官。”
玄池领命，正要退下，听得萧成钧又开了口。
长剑倏地掉转了方向，直指那具了无生气的尸首。
“那个，先收着，等我回来，亲自剁了喂狗。”
寒露始终站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等见萧成钧提剑出了门，方才察觉后背衣衫被冷汗打湿透了。
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萧成钧这般模样。
……
萧成钧走到后巷时，雨势已弱。
颀长身影立在苍茫夜色里，视线下移，望着手心里的细绳。
一盏巴掌大的小彩灯，是只五彩斑斓的小兔子。
他回来时路上买的。
妹妹喜欢色彩明艳的东西，她又像只小兔子。
他放在怀里贴身带着，想着拿来哄她再好不过。
黑眸里色彩流转，倏忽暗了下去。
五彩斑斓的小兔子落在地上，天地间彻底没了颜色。
万籁俱寂之中，心脏揪痛得窒息。
他想起她端坐在那里，小声说怕自己搞砸了差事。
然而，搞砸的是他自己。
是他急于求成，是他思虑不周，是他错信他人。
萧成钧用力压着胸口，将喉中涌起的腥甜咽了回去。
他蹲下身来，顺着地上的痕迹，一点点往前摸索。
他从不信神佛。
可此时此刻，他却想向满天神佛祈祷，盼他的敏敏平安无恙。
萧成钧拖着剑，一步步走向夜色深处。
等寻回沈明语，她愿意也好，不愿也罢，他再也不会放任她去任何人身边。
唯有将她捧在自己手心，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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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语躲在后巷尽头的废弃杂物堆里，尽力将整个人蜷缩起来。
倒不是她不想躲远点，只是身上太过乏力，撑不住多远。
她择了个好位置，能留意到外人进出琼芳阁。她担心的是，赵瑞迟迟没回去，李珩会不会起疑，暗中派人过来？
若是能等到萧成钧或袁为善回来，她才能安心出去。
沈明语一动不敢动，思绪渐渐混沌。
她想，如果再等片刻，等身上恢复些力气，依然没见着援兵，只能犯险从琼芳阁的马棚里抢匹马，先回客栈去。
也不知自己这身子骨还撑得住多久……
她无比庆幸，过去这一年没有怠惰习剑练箭，若是十五岁的那个自己，早在屋里就遭罪了。
但眼下，沈明语更焦灼不安的是，身上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那药竟如此凶残，逼得她理智濒临崩溃。
先前她淋了雨，勉强缓和了体内那痒入骨髓的燥热。
然而春雨渐停，体内又一波热浪席卷而过，胸口沉闷得几欲窒息，面颊愈发滚烫。
她感受到那股强烈的渴求，难以启齿，在体内横冲直撞。
正是天人交战之际，沈明语恍惚间，看到不远处现出一道黑影。
她心口狂跳，紧紧捂住嘴。
俄顷，那挺拔的高大男人朝她走来。
沈明语努力睁着眼，透过模糊视线，辨认出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鼻尖一酸，眼底的泪倏地滚落下来。
她浑身力气都似被抽尽，只能憋出一个字来。
“哥……”小猫儿般呢喃。
萧成钧薄唇紧咬，心脏猛然一颤，黑眸潮起浪涌。
“敏敏！是哥哥，是我！”
他忙解开身上大氅，将那淋雨的小人儿紧紧裹住，打横抱起。
雨势彻底停了。
远处灯火摇曳，朦胧迷离，如一片泛光琉璃。
沈明语微垂的眼眸稍稍擡起，目光无意识地游移，落在眼前人的喉结上。
不知为何，被他一碰，身子里那股热意乱窜得厉害，灼得她五脏六腑焦渴难耐。
男人独有的气息铺天盖笼罩下来，与体内的热意似是纠缠在了一处，让她残存的神智溃不成军。
耳畔的声音逐渐稀薄，一切都随屋檐滴落的雨声远去，只闻自己低喘的呼吸声。
她用仅剩的力气攀住他的脖子。
凉风拂面而过，他身上温暖的木香飘入鼻息，沈明语体内的燥渴竟减轻了不少。
贴他越紧，便觉得身上越舒缓，如春夜细雨渗透而入，浸润着四肢百骸。
好似再贴紧一点点，就能从这剧烈的灼热中解脱。
残余的清醒被热意啃噬殆尽，连喉间都被灼烧得干涩。
唯有近在咫尺的人能予她稍稍缓解，仿若久旱逢甘霖。可这点清凉非但没能让她平静，反而渴求更多。
沈明语眼前模糊一片，只觉得心脏狂跳犹如脱缰野马，几乎要迸裂开来。
她心口怦怦直跳，被强烈的本能驱使着，指尖颤颤地朝他探去。
莹白柔软的指腹，轻轻滑过了他的喉结。
“敏敏，你怎的了？”
萧成钧刚把她抱上马车，浑身陡然一僵。
他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去探她额头。
掌心滚热一片，烫得他心尖发颤，登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就在他晃神的刹那，身前那双柔软的小手忽然攥了点他的衣领，继而便有什么炽热的东西落了下来。
逼仄马车里，湿热的呼吸喷薄在他颈间，撩起微微的刺麻之感。
“哥哥……好想要你……”她嗓音极轻，宛若雨后青岚，转瞬即逝。
猝不及防，她湿润绵软的唇瓣倏地复住他的，而后轻轻含吮。
“哥哥，我喜欢……我喜欢哥哥，我想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