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女装 叫他爱不释手(1/2)
第70章女装叫他爱不释手
雅间并不算宽敞,稍擡眼便被迫对上那张俊朗不凡的面庞。
沈明语挪开目光,低头盯着自己足尖,小声道:“不是……我是来替寒露的姐姐赎身的。”
她三言两语,将寒露拜托之事说清楚了,伸手去掰萧成钧的手,“三哥,你们先忙,我去问问,别叫寒露等久了。”
许是怕他误会自己悄悄跟他过来,沈明语又补充了句道:“……哥哥,我自然是相信你定力的,昨夜是我口不择言了。”
萧成钧搭在她肩上的手慢慢收了回来,心口却莫名发闷,似是又有些怒意。
他瞥她一眼,“你不必走了,在这儿等着吧。”
沈明语愣了下,听他慢条斯理道:“她那姐姐,就是柳珍娘。”
“柳珍娘本名冯喜珍,原是冯威的女儿,战乱中死里逃生到了直隶,后来被人牙子卖到了琼芳阁,我也是才查到。”
沈明语脸色微变。
当年雪连山之战,袁家军深陷鏖战,苦苦等不来支援,拼命突破一丝包围,命人前往甘州郑戎处求援,郑戎当即命副将冯威为先锋先行支援,谁知冯威却在路上借口拖延耽搁,以致延误军机,等郑戎赶到后,三万袁家军已是全军覆灭。
事后,冯威叛逃乌鞑,销声匿迹,沈老将军请旨重罚,晋王奉命查处冯家,府中男子尽数斩立决,女眷皆流放千里。
沈明语僵硬侧过身子,看见守在雅间门口的寒露朝她望来,目光满是希冀。
她喉中似乎有些哽住。
沈明语没有忘记,彼时在王将军府上时,刺杀她的两名刺客正是冯家余辜。
柳珍娘身为冯威的女儿,岂非恨死了她?
大抵是看她忐忑不安,萧成钧忽地站起身来,将她从椅子里拉起来。
“走罢,去会会柳珍娘。”
他等了这么久,柳珍娘见了信物也依然没过来,料想是不肯露面了,倒不如主动出击。他叫玄池去通知袁为善等人,自己拉着沈明语朝后院走去。
柳珍娘是琼芳阁头牌,在后院有单独住房,萧成钧花了几块碎银,问后院的小厮得了她的住址。
不多时,三人到了后院小楼二楼尽头的门口,萧成钧思忖片刻,叫寒露守在门外,不必随二人进去。
他敲了几下门,并不见任何回应。
萧成钧脸色微变,当即一脚踹开了房门。
水晶珠帘垂落,半遮半掩间,可见一道婀娜身影站在柜前,正在收拾包袱。
察觉有人闯进来,柳珍娘背脊僵直,骤然转身,立即出手探向萧成钧肩头。
萧成钧早有防备,侧身避开,他衣袂飞扬,旋身借力,踢向柳珍娘的手腕,被她扭身避开。
满室香风内,两人你来我往,拳掌交错,斗得一地狼藉。
交手不过短短数招,柳珍娘已知自己并非对方对手,当即就要反手甩出暗器,用以脱身。
见状,萧成钧蹙眉,跃起身子后退了几步。
千钧一发之际,沈明语扯下帘幔,朝柳珍娘劈头盖脸扑了过去,将她罩了个严严实实,所有暗器悉数被卷进了帘幔里。
视线骤然受阻,柳珍娘右手一翻,拳风凌厉,直往沈明语而去。
沈明语避闪不及,擡腿狠踢了一脚,与她胳膊撞,整个人当即被撞飞了出去。
萧成钧脸色大变,飞身上去接住她,二人齐齐滚落在地,摔得沈明语龇牙咧嘴。
楼下的袁为善听见动静,早已经冲上来,此时正好踢门而入。
“沈小鱼!”
他瞳孔一缩,回身时怒意汹涌。
没了暗器,柳珍娘哪里是将门出身的袁为善的对手,很快束手就擒。
……
屋内一切归于平静后,袁为善想出去叫衙门的人过来,却被萧成钧制止了。
他沉默片刻,道:“我有话先问她,问了不迟。”
袁为善疑惑不解,“你有什么要紧话,非现在问不可?”
“事关上次明语遇刺,不便大肆声张,我想你能明白轻重。”萧成钧虽笑着,目光却冷锐如寒刃,毫不退让。
袁为善看向沈明语。
沈明语虽不知萧成钧要单独问柳珍娘何事,但也知道他必定有自己的理由,给袁为善打手势,要他缓缓。
袁为善长长地松了口气,大马金刀地坐在门口,盯着被绑在椅子里的柳珍娘,“行,你们先问。”
柳珍娘瞪着萧成钧,嗓音不复先前听过那般珠圆玉润,恼怒道:“你们是谁,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和我拼命?”
“官府的人,来查陈方生之死。”萧成钧在她对面椅子里坐下,慢条斯理斟了两杯茶,推了一杯到沈明语眼前。
柳珍娘身形凝固了一般,冷哼道:“方生不正是死在你们衙门大牢……先前问了我好几回了,怎的,这回是要无凭无据直接拿人了?”
萧成钧神色岿然不动,从袖中摸出一物,放到桌上,“此物还是物归原主得好。”
香囊里滚出一颗浑圆粉嫩的珍珠,与柳珍娘步摇上的珍珠如出一辙。
萧成钧指腹摩挲着杯沿,目光淡漠地看着柳珍娘:“不过,你既亲手杀了他,却又半夜去给他塞含口,何必呢?”
柳珍娘眸色暗沉,硬梆梆道:“公子在说什么,我怎听不懂?”
“是这样……”
萧成钧淡淡笑了下,慢悠悠道:“那日我仔细查验了陈方生的尸首,你不妨猜猜,我瞧见了什么?”
他目光紧盯着柳珍娘,“他心口致命的那种独门暗器,出自当年甘州冯家。”
柳珍娘面色僵硬,眼风瞬间冷了下来,半晌说不出话。
“人的确是我杀的,如何?”她跌坐在椅子上,却并无惧色,“此事是我一人所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明语惊诧,未曾料到她如此干脆利落认了罪。
萧成钧指节叩了叩桌沿,淡淡道:“陈方生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杀他?”
柳珍娘脸色灰败,声音倒冷了下来,“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冯家后人,只管拿我去邀功,我在这世上茍且偷生十几年,早已了无牵挂,死了干脆。”
萧成钧牵唇淡笑,“活着不好么?你好不容易从边关到了这安宁繁华之地,来途应是艰难。”
若是先前衙门来人,柳珍娘自当谨言慎行,但眼下她早已没了求生之意,当即冷笑道:“我是个下三九,比不得你们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我见过人间地狱,人没疯活到现在已是不易……”
“戍边的那群夯货,也能算得是保家卫国的血性男儿?见了乌鞑人,个个屁滚尿流,敢应战吗?什么安宁繁华,都是边塞百姓的尸骨堆起来的假象!”
她似乎想起痛苦往事,闭了闭眼,继续道:“当年郑袁二位大将军何等威风,可惜他二人却遭小人所害枉死……陈方生做乌鞑人的走狗,死有余辜。”
沈明语有些意外,不曾想,在家国大义前,柳珍娘如此拎得清,连自己生父也大义灭亲。
萧成钧若有所思,抿了口茶,接着问:“如此说来,你杀陈方生,是因为他替乌鞑人做事?”
柳珍娘深吸了口气,看着他不屑道:“就算告诉你,你也不信。”
萧成钧不急不缓道:“你愿说,我自然愿意听一听。”
柳珍娘犹豫了片刻,道:“我早就知道他替人偷运银款,这事和我无关,我也不关心。直至他被抓前夜,他慌慌张张过来,给了我一本账簿……”
“他说,将来若是有人找我要这个,就问对方要笔银子,赎身了远走高飞。”
柳珍娘回忆起那日,手指攥紧成了拳头,仰头道:“隔了几日,果真有人来找我要账簿……”
柳珍娘不懂账簿意义如何,但看对方给出的天价,心下已知不妙,担心自己给了账簿也会被灭口,故而拖延时间,借机周旋。
“就在那人将要离去时,我看见了他身上的匕首,寻常人认不得,我做鬼也认得,那是乌鞑人才会贴身佩戴的东西!”
柳珍娘面上扯出个冷笑,“所以我暗中去找陈方生对峙,他果然是双面细作,我就杀了他。”
听到此处,沈明语渐渐低垂了眼眸,眼前氤氲雾气模糊了视线。
“当年乌鞑犯边,屠城烧村,我们连夜逃命,沿途火烧连天,伤的伤,病的病,死的死……”柳珍娘近似麻木地回忆,那些曾遭受过的屈辱本已距离她很远,却随着她一字一句,复又翻涌起来。
“我恨透了乌鞑人,也恨他们的走狗!”她嗓音发狠,眼眶已然红透。
萧成钧搁下茶碗,最后问道:“冯家可还有男丁活着?”
柳珍娘冷笑,“托我爹的福,都死了。”
萧成钧若有所思。
那上次刺杀沈明语的二人,无论是出招还是动机,都颇为古怪,若真是冯家人寻仇,不应是那般行事。
“她也许满口谎话,待我们把她带回去细细拷问。”袁为善站起来,卸了柳珍娘的下巴,带着她往外走,“别费劲咬舌自尽了,落到小爷手里,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且慢。”
萧成钧站起身,挡住了袁为善,“袁小侯爷,恕我直言,此人还有用处,不能直接交由衙门。”
袁为善疑惑看他。
“她方才说,有乌鞑细作来找她拿账簿,实在蹊跷。”萧成钧直截了当道:“陈显其背后是谁,你我再清楚不过,你想想,这账簿对谁而言最为重要?”
国库银款去了岐王手里,来灭口的也应当是歧王的人。
可偏偏,却是乌鞑人来找柳珍娘买账簿。
难不成,歧王背地里和乌鞑人有勾结?
袁为善愣了下,如梦初醒般颔首,“那你说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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