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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明月逐来(四) 情思甚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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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明月逐来(四)情思甚笃

昨日午后卢月照便到了京城,王老伯将她和旗儿送到了一处客栈落脚。

王老伯本来想着叫他家老婆子过来给卢月照看住孩子,这样她才能腾出手来找人递状子,偏生巧了,昨日客栈门前碰上一半大的女娃,卢月照问过,她今年才十四,可这女娃过得清苦,实在是面黄肌瘦,身量也小,若是不问年岁,旁人只会以为她最多也就十一二。

那时这女娃刚刚被人从客栈旁的酒馆赶出来,店小二跟扔小鸡崽儿似的把她丢在街上,嘴里嚷嚷着让她去别处讨饭,别妨碍他家生意。

女娃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看样子是饿极了,又去捡人家不要的烂菜叶子往嘴里塞。

卢月照看她可怜便上前询问女娃的状况,这个女娃家里只有一个半瞎祖母,她这祖母也不是亲生的,女娃刚出生没几日就被父母抛弃了,她是被她的养祖母捡回去的,可是前些时日她这唯一的亲人也去世了,她给她祖母买了一副好棺材,再找人挖坟坑立碑,就把她祖母留给她的微薄积蓄用完了。

从前她跟着祖母给人浆洗过活,祖母去世后,她一个半大孩子继续去给人浆洗衣物,但是人家看她年纪小,没什么力气,也没几个人愿意找她,好不容易有两家看她可怜,让她洗些轻便衣物,算是手上有些钱,可钱刚拿到手不久,在路上就被人偷了。

工钱没了,一时半会儿那两家也没什么脏衣物要她洗,她就只能在城里找活干,可是店家们看她实在瘦小,又嫌弃她是个女娃没什么力气,都不要她,几日过去,她存的干粮早就一点点吃完了,已经饿了好久。

弄清楚这女娃的身世后,卢月照问她愿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帮衬。

卢月照不愿意麻烦王老伯的家人,她这次在京城免不得要常常外出,旗儿还小带出去不方便也不安全,她一早便想在京城雇人帮她照看孩子,她本来想找一位上了年岁看过孩子的,可她又碰上了这女娃,她觉着是个缘分,况且旗儿还小,成日里还是睡觉多些,只要照看时细心些,想必没什么问题,况且她也不是整日整夜不在客栈,夜里她肯定不出去,白日里最多大半日也就能回来,也会看着旗儿,这样一来,卢月照能忙旁的事,女娃也能有工钱拿,对两个人都有好处。

况且,看着眼前这女娃,卢月照总能在她身上找到些当年卢齐明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影子,一样的没有血缘,一样的舐犊情深,只不过卢月照觉着,她自己终归比这女娃要幸运些。

卢月照本以为女娃会思虑一番再做决定,没想到她当即便答应下来。

“我知晓姐姐是看我可怜,姐姐放心,既然把孩子交给我,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绝对不会辜负姐姐!”

卢月照笑着点头,“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香雪,陶香雪,我奶奶姓陶,名字是她给我起的,因为她是从雪地里把我抱回家的。”香雪笑眼弯弯。

卢月照带着香雪在客栈住下,她专门开了间有两张床的屋子,这样她和香雪都能睡开,谢别过王老伯后,卢月照和香雪简单收拾了收拾行李,其实这次出门卢月照也没带什么东西,除了一些紧要的,她也没打算在京城长住,想着什么时候把李康泰的事情办完就赶紧回乡。

香雪家住在京城东南角的一处茅草屋里,用她的话说,里面啥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倒贴钱给贼,贼都要考虑考虑,况且卢月照已经给她买了几身换洗的干净衣裳,她也有能穿的衣物了。

这日,卢月照早早就起了身,简单梳洗过后和香雪交代了几句就外出了,路上经过一家糕饼店,天刚蒙蒙亮,糕饼刚出锅,还是热腾腾的,她进去买了几样卖相不错的包好,按着张知县信中告知的地址,去往他的侄儿,刑部员外郎张庄敬在京城的家。

昨日卢月照专门寻了一间距离张庄敬家不远的客栈住下,从客栈走过去不到两刻钟。

卢月照打听好了,此时距离刑部的官员们上差还有一个多时辰,张知县细心,还在信中提及了张庄敬在家的时辰,晚上他何时从刑部归家不一定,白日里大多数时候要办案,指不定在哪里办案,但清晨时一定在家,因为他家中只有一个寡母,他母亲对他的唯一要求就是回家安寝,除非有公务在身不得不在外歇息。

而张庄敬起身早,大概这个时辰过去也合适。

按照路人所指的方向,卢月照进了一个巷子,这个巷子在繁华的京城中很不起眼,甚至有些逼仄,也就能容两个人并肩穿过。

张庄敬的住所就在这个小巷子的最深处,两个灯笼挂在门前,有风吹过,轻轻晃动,天色渐明,灯笼里的光显得也没那么亮了。

“咚咚咚——”

卢月照深吸一口气,叩响了漆黑色的大门。

很快,门的那边就传来的响动。

门开了。

“你是——梨儿妹妹?”男子的声音带着疑惑和不确定。

一张清隽的面容倏然出现在眼前,他的双眸好似一泓清泉于山间流淌,澄澈潺潺,舒缓畅然。

“是啊,是梨儿!我差点儿就认不得了。”张庄敬的语气满是惊喜和久别重逢的喜悦。

五年了,他已经五年没有见过卢月照了,上次见她还是他即将入京为官,他回到东庄村看望自己的启蒙恩师卢齐明。

“庄敬哥,好久没见了。”卢月照笑着说道。

她从幼时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这样唤他,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瞧我,快进来,我们进家说话。”张庄敬觉着自己有些欣喜过头了,差点连基本的礼数都忘了。

影壁墙后只有一进院,院子也不是很大,正北是正厅,另有东西两间厢房,张庄敬和他的母亲一人住一间。

来到正厅后,张庄敬给卢月照倒了杯茶,“梨儿快坐,来到这里你我之间就不用客气了。”

卢月照将手中提着的糕饼放在了桌面上,“这是我刚才买的糕饼,还热乎呢,快尝尝。”

“好,”张庄敬眉间皆是笑意,“我自然是要尝的。”

随后打开了糕饼袋子,把最上面的两个放在卢月照面前,“我们一起尝尝,看看这家做的好不好。”

卢月照先尝了一个玫瑰馅儿的,热乎乎的糕饼一口咬下去软糯无比,齿尖留香。

“有木名丹桂,四时香馥郁。花团夜雪明,叶翦春云绿。[1]”张庄敬尝过自己手中的糕饼后诵道。

“你是桂花馅儿的。”卢月照说道。

张庄敬点头。

“怎么不见大娘呢?”卢月照环顾四周,没有见到张庄敬的母亲,有些疑惑。

“母亲两日前和邻友一同去往城外的广贤寺烧香祈福,要在庙里住上几日,过几日才会回来,她知晓你来京城也欢喜得很,只是先前已经和人有约不好推辞,母亲说等她回来一定去看望你。”

“我无事,大娘先忙,不急于一时。”

卢月照擡头向外看了看天,拿出了包好的张知县书信和签画有东庄村村民近百人的诉状,以及祖父卢齐明的印章作为凭证。

张庄敬看过书信和诉状后开口说道:“我前两日也收到了伯父的书信,信中他简要告知了我东庄村之事,梨儿,你再仔细与我说说罢。”

随后,卢月照将她知晓的以及亲身经历的有关李康泰做下的恶事告知张庄敬。

张庄敬听过后默了一瞬,“李康泰还曾劫掠你?”

卢月照颔首,“当时是祖父旧友章晋章老大人去信京中李康泰伯父家和庆虞县县城李康泰父亲李垄,这才暂时断了李康泰的念头,当时李康泰负伤,也无暇顾及,谁想到他竟丝毫不知悔改,竟还愈发无法无天,这才有了东庄村后来的祸事。”

卢月照停顿一下,继续说着:“李康泰是冲着我来的,家乡父老乡亲乃是池鱼之祸,他上次去东庄村就没有想要我活,既然如此,我就算是死,也不能再让他继续伤害父老乡亲,继续为祸人间。”

张庄敬将卢月照神情里的坚定与无畏看在眼里,是啊,刀都已经被人架在脖子上了,随时都有可能落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手一搏,力量弱小,并不代表着不能破当前之困境,破茧求生。

“梨儿你放心,我虽不是东庄村人,可我也受卢先生教诲,寒窗数载,乡亲们对我颇有照顾,况且我还是东乡人,是庆虞县人,这件事我不会坐视不管,我也不会让你白白受李康泰磋磨。”

天亮了,卢月照该离开了,张庄敬坚持要把她送回客栈,他只说顺路,她推脱不过,两人便一同向外走去。

“梨儿,李康泰当时受伤是......是你夫君为了救你做的是吗?”张庄敬问道。

卢月照点头,“嗯,他,已经不在了。”

张庄敬也听张知县提过,卢月照婉拒他们两人之间的婚事后,嫁给了一个叫“清明”的庶民。

当时,他的伯父张知县用“庶民”二字形容那人时,张庄敬还讶异了一番,曾几何时,他和他的大伯也是庶民。

不过张庄敬没放在心上,他知晓伯父是在为他不平。

“孩子可还乖巧,几个月了?”

“他是三月十一出生的,快两个月了。”

“我还没见过他,此次有些仓促了,下次我一定上去抱抱他,看他是不是和你幼时一样灵巧可爱。”

张庄敬低头去看卢月照,她的睫毛微动,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语有些出格了,他轻咳一声,收回视线。

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卢月照开口打破了这些许尴尬。

“你还记得,有些久了,幼时的许多事我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今后我再慢慢与你说起。

当然,这句话张庄敬可没再说出口了。

“梨儿,到了,你上去吧,一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来客栈寻你,你先安心回去等待。”张庄敬笑容温煦。

卢月照眉眼弯弯,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客栈。

一旁街角,干王裴祜也和张庄敬一样目送卢月照回了客栈。

裴祜原本端坐在马车内等待部下回禀消息,方才不知为何,鬼使神差掀开了车帘,又不知是不是太过于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到了客栈前人群中的卢月照,当然,也认出了她就是先前山洞里救他的女子。

公务缠身的他又突然有了闲心,好整以暇地看着二人有说有笑,即便以他马车的距离,根本听不到他们二人在说什么,但他还是一直观察着卢月照和张庄敬的神情,甚至张庄敬都离开此处没了身影,他还没有把帘子放下来,而是望着人流如织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裴祜心里什么都没有想,他只是觉着这两个年轻男女竟是丝毫不避讳,光天化日在大街上眉来眼去,谈笑自如,像是情思甚笃,却不知这些统统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两人只是说话而已,就被他当做了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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