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奇幻 > 我与太子举案齐眉 > 第34章 第 34 章 “娘娘因何不与殿下开口……

第34章 第 34 章 “娘娘因何不与殿下开口……(2/2)

目录

他哪知道这个日后什么时候来,娘娘和殿下之间隐隐约约的别扭和疏离,持续了足有一月,早在落水之前似乎便有了,至今仍未消解。

那“裴吃”也没能让娘娘对殿下再假以辞色呢!

徐泉擦了擦额角冷汗,命侍从给殿下去煮一碗醒酒汤来。不都是醒酒汤?醒酒汤与醒酒汤之间,还能有什么区别不成?

“侍郎大人,莫要灌我啦!”

“你想逃酒不成?这杯必得饮尽,快些满上!”

毕竟是太子,众人也不敢太过灌他。一人敬了几杯后,便开始彼此喝了起来。

有人问:“沈家那小子呢?”

沈怀璋如今在工部算是年岁最小的,平日又会来事,本事也不小,工部众人都还算喜欢他。

“该不是侍郎大人嫉妒他年青潇洒,没邀他来吧?”

“冤枉谁呐!方才不就在那儿坐着吗,怕是出去躲酒了。这会儿还回没来,明日是要吃我一记的!”

“哈哈……他前几日可出了风头,我敢打赌,现今京城娘子们心中,排榜首的肯定是这小子,什么‘沈二郎’!”

众人大笑起来,好不热闹。

裴彧放下酒杯:“孤去透透气。”

众人喝得多了,各自揖了一记便继续吃酒调笑。

徐公公睨着神色跟在身后:“殿下,醒酒汤好了……”

裴彧在听得醒酒汤时,微微擡了擡眼。徐公公当即捧上来,却见裴彧神色稍凝,唇角下压:

“什么东西,难闻。”

“……”

徐公公心中狠狠叹了一声,认命地端了下去。

侍郎府中还算大,裴彧负手吹了吹风,在檐下看着夜色雨落。

“殿下,那不是……”

徐公公悄声指了指侧前,一处假山后。

竹青色的油纸伞下,瞧着很有些眼熟的小太监拱手对那形貌清俊的男人说了什么。

男子淡笑,应了声:“沈某必不负所托,请娘娘放心。”

徐公公心下一紧。

那是临华殿的小桂子,这个时辰出宫,有什么话,什么事,是要与沈大人说?

裴彧立于檐下,见那人自假山处回来,应是要回到宴席上去。

他不曾回避,任他行至身前。

沈怀璋行礼参拜,而后道:“殿下也是出来醒酒的么?”

裴彧:“沈大人迟迟不归,叫人忧心。”

他垂眼,看着沈怀璋那年轻俊朗的面容。

沈怀璋此时,正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恰到好处的成熟与少年意气,让他眉眼中很含了几分爽朗。

他看过沈怀璋的履历。

只比她大两岁,正是青梅竹马,青春年少之际相识的伙伴。那日他在帐中,听得两人与赵嬷嬷的对话,才知她童年,还有那样多他不知晓的事。

时至今日,他也不过二十又二。不似他,比她大上六岁,她还爬在树上,偷笑着看柳园中的人四处寻她的时候,他已然在宫中摸爬滚打,拼尽全力想要上战场一搏前程了。

“殿下在看什么?”

沈怀璋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被凝视着的惧怯。虽站在廊外,任雨披身,也不显狼狈,反倒更觉清俊。

裴彧收回目光:“回吧。”

徐公公应声,随他折返。

“殿下不想知道,娘娘与臣说了什么吗?”

沈怀璋忽地开口,声音澈澄。

廊下灯笼摇晃,细雨夹杂着微风吹拂而来,映得几道身影摇摇摆摆,忽浅忽深。

-

明蕴之换了身常服,坐上出宫的马车。

掌管宫务多年的好处是,如今的她早已不必和从前那般看人脸色行事,派人去长秋宫知会一声,便出了宫。

她去齐王府略坐了坐,与姚玉珠说了会儿话,吃了茶点。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去了泰丰楼。

泰丰楼也在平康坊,不远处,还能看到云香楼的一角。明蕴之戴着帷幕,下马车时,连一眼也不曾多看,便进了约定好的雅间。

沈怀璋显然已经等候多时:“娘娘。”

“是我来迟,抱歉。”明蕴之淡笑着:“不想平康坊如此热闹,马车行不动。”

“平康坊繁华,看来娘娘不常出宫。”

沈怀璋侧首,倒了茶水给她:“娘娘可是要问那日之事?”

“是。”

明蕴之放下帷幕,直入正题:“那日请你去查的人,可有眉目了?”

此事,她其实还想过旁人。外祖当年的学生遍布大周,幽州自然也有人脉,但若请那些人相帮,此事势必会传入外祖的耳中。

外祖年事已高,她甚至不愿让外祖知晓太多她在京城中的事,这些时日来,对赵嬷嬷也是报喜不报忧。

除了沈怀璋,她还亲自给当年交好的友人去过信,了解过情况,只是幽州路远,还未有回音。

沈怀璋收了一直以来轻笑的神色,正色道:“娘娘想听?”

明蕴之颔首:“怀璋兄查到什么,直说便是。”

“臣若直言,怕是会惹得娘娘不痛快,”沈怀璋道:“娘娘不该查的。”

“此人很有来头?”

明蕴之皱眉。

“此人只是寻常,不过一小吏,的确与那周大人素有恩怨,检举之事,也的确是他所为。”

“那便该从他身上入手,”明蕴之不解:“既知他与周通判有怨,因何就这样随便将人下狱,查封府中?”

未免太过随意,太过荒唐。

“如今的幽州掌管军事的兵司马使和州治参军,早年间都是庄家的门生。而现今的幽州牧,娶的夫人,也姓庄。”

“娘娘,此事没有你我起初想得那么简单。”

沈怀璋坐正了身子,深深看向她。

原以为,只是周觅柔违逆太后,而起的一场小小祸事。太后敲打她,将她父亲下狱而已。只要周觅柔不明确反抗,太后也不会轻易下杀手,那周父就能继续活着,只是早晚出狱的问题。

可听他此言,明蕴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不能继续查下去了,娘娘。”

沈怀璋:“娘娘猜测得倒是没错,如今情形,怕是当真被冤。但据臣所知,账目确有错漏,有人在查,所以恰好在此时得罪了庄家的周通判,便成了临时被推出来的替罪羊。明摆着让人知道他是个替死鬼,成不了气候,不了了之而已——此事牵连甚广,从上到下,都绕不开庄家的手。娘娘不查,那便只是庄家对宫里小妃子的警告,娘娘若真查下去,事情闹大了,将账目翻出来……”

“那此人必死无疑。娘娘、明家,甚至老师,都会受到牵连。”

究竟贪了没贪,账目一查便知。

只是……

谁敢查庄家的账,谁敢查军中的账?

便是平宣帝,也没道理随随便便就让一州长史将账目拿出来,摆在光天化日之下细查。

明蕴之眼前恍惚,好似看见了许多年前。

“查?你敢查,他们就敢放火烧粮仓,敢一串又一串地推人出来,做替死鬼——”

懵懂之时,听外祖摇着蒲扇,坐在躺椅上说的话竟成了真。

明蕴之沉默下来,修长的指尖在桌上轻叩,心中没来由的焦躁。

她身处后宫,理应不问朝事。更何况,此事插手起来,便是军|国大事,她一个太子妃,有何权利和本事,去查军中的帐?

以她蜉蝣之身,去撼动庄家这颗大树?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满桌珍馐,忽觉腻味。

“那就这样,亲眼看着人含冤下狱?”

漂亮的眉头蹙起,眸中泛起几分不甘来:“明知这账上确有错漏,该用在将士们身上的粮饷被人挪用,却什么也做不了么?”

幽州毗邻北凉,数年前打仗时遭受连年战乱,那些百姓将士本就过得艰难。好容易不打仗了,却连应有的粮饷军费都得不到,清廉的通判因着女儿得罪庄家,便被拉出来下狱平账。

外祖、爹娘,都是从战乱的时代过来的,她享着太平盛世,享着万民供奉,被百姓称呼一句太子妃——竟什么也做不了。

她心中黯然,忽觉无力。

“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臣只有一问——”

沈怀璋摇晃着茶杯,眸中含笑,轻瞧着她。

明蕴之愣了一瞬,不解其意。

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屋中。

穿着深青色软缎深衣的男人坐在桌前,满桌佳肴丝毫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松听了半晌,看着自家殿下沉寂的背影,忍不住道:

“……娘娘,为何不请殿下相帮?”

“——娘娘因何不与殿下开口?”

一墙之隔的此处,明蕴之猝然擡眼,看向话音刚落的沈怀璋。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