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文案) 还有什么要替自己……(1/2)
第25章第二十五章(文案)还有什么要替自己……
元衡的语气刻薄冷漠,又似压抑着怒火。
他一夜没睡,来时问过,听说她和那位郑六姑娘喝了一夜的酒。
连头发都睡乱了,真是喝的不少。
岑璠尽量保持镇定,问道:“阿湄呢?”
元衡下颌动了动,沉默了一会儿,手撑着一旁的小桌,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压迫感迎面而来。
“违抗皇令,你说她能去哪儿?”
岑璠顿时脸白了几分,他每再走一步,她便往后退一步,脚后跟抵在了门槛上,“不关她的事——”
“那你告诉孤,关谁的事?”元衡打断了她的话,追问道:“姓杨的吗?”
岑璠面色淡然,“也不光是他,殿下不如再去问问身边的人。”
“那就是舅父。”元衡自己答了一句,又近了一步,“你就这么情愿同他们走?”
岑璠无路可退,平视前方,避开那似要噬人的目光,不敢承认半个字
她只说:“阿湄她没想抗旨。”
元衡攥紧手里的那条发带,俯下身去,逼她直视他。
岑璠对上那道染上厉色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我说的句句属实,殿下…明察。”
“嗯,还有什么别的想替自己说吗?”
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岑璠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背抵在门扉上,肩头披着的衣裳滑落,寝衣单薄,能清楚地感受到面前男人身体的温度。
她浑身直冒冷汗,慌乱间提醒道:“这里是郑姑娘的房间,殿下贸然闯入,郑家不会…”
元衡听她这般威胁,却是怒火冲到顶点,指尖轻碰上她的唇瓣,一点点描绘着她唇的形状,止住她的话,眼瞳愈发黑,声音冷到极点:“你觉得我会在乎?”
岑璠怔在原地,唇微微颤抖。
她记得昨天阿湄同她说过,晋王并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或许是个好人。
可她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他竟是要这样逼她。
那呼吸越来越近,岑璠收紧了唇。
他手指停住,转而下滑,随后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的唇泛着红润,比起上一世的苍白好看不少。
这副容貌,无论何时都是美的,不可方物。
薄唇即将贴上去的那一刹那,岑璠开了口,“为什么?”
浮光微尘仍在间隙间涌动,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淡雅的香气让人一时心醉。
元衡退开些,轻问道:“什么?”
她颤着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元衡扯开唇笑了,不知道是在笑谁,“孤也想问,为什么?”
“除了王妃之位,你还想要什么,孤也想知道。”
他以为自己还想要更多,一直在试探吗?
她解释道:“殿下误会,民女并非贪得无厌之人,也并非想要王妃之位,此番出城也并非是要威胁殿下给更多,那日的事民女既答应不会说出去,便绝对不会说出去。”
元衡静静看着她的唇张合,并未打断她。
岑璠说完这句番话,低下头,停了片刻。
对面的人应该冷静了下来,并未再有太多逾矩的举动。
只是忽然传来声冷笑,元衡擡手,轻轻替她将碎发别在耳后,“你觉得我是怕你威胁?”
岑璠刹那间眼睛睁大了些。
“你不是问我,为何一定是你。”
元衡压低声音,俯身耳语,“因为孤中意的只有你,所以无论如何,便只能是你。”
岑璠愣住,脑中一片空白,神色间透着慌乱。
不论曾经她如何喜欢他,元衡也看得出,如今的她对他并无情意,不想被他看上。
他始终盯着她的眼睛,却还是看不到一点喜色,哪怕是装出来的。
手中的发带顺着指尖漏下,什么也没抓住。
元衡想不通,这一世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为什么…”他不知道该问谁,更不愿意相信,近乎失去理智,“你若厌恶,为何那日在冷宫偏偏找到孤?”
岑璠知道骗不了他,也有些累了,“殿下赎罪,那日在冷宫民女见到的只有殿下,民女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活命,而如今殿下这王妃的位置,也会让我成为众矢之的,民女想活着…”
她话中的意思是,当时任何一个人在场,她都可以?
是为了活着吗……
若元斓真的逼她,她确实无路可退,也只有他可以选……
想到此处,元衡心底慌乱,这辈子寻不到蛛丝马迹,便又将上辈子的事回想了个遍。
她与他的相处的时日并不多,上辈子能想起的也不过几个片段。
可仅仅只是寥寥几笔的相处,也够他否认了。
她绝不可能只是为了活命!
她能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守着他,能不顾性命挡在他面前,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活命!
上一世他对她不好,她尚能为他豁出性命,这一世他毁了名,挨了打,双手将他能给的都奉上,她却不愿同他亲近。
究竟是为什么?
元衡胸口阵阵钝疼,唇白的没有血色。
可他不想放手。
上一世,就剩下她一个人,就只剩一个真心待他的人……
他只是想抓住他未曾珍惜过的而已,他可以对她很好,他可以给她想要的。
元衡依旧离她很近,“是谁告诉的你,进了王府会成为众矢之的?是杨知聿,舅父,还是元斓?”
他眼中充了血丝,声音沙哑,“你不信我,你信他们,你信他?你情愿和他走,却不愿意来告诉我?他杨知聿为你做过多少,我又为你做过多少,他说有什么值得你信的,你凭什么信?他能带着你逃,可他有为你想过,抗旨会是什么后果,你以为你让身边那两个人躲回彭城,她们就能活命?”
听过他一大串质问,岑璠只觉得他蛮不讲理,“民女自己也动过心思,况且那道旨意不是因为晋王您才有的吗?为何殿下反而要怨其他人。”
原来他苦心换来的正妃的位置,招来的是怨。
元衡手松了些,自嘲一二,似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声音变得毫无波澜,“这旨意不可能改,抗旨你我都活不了,虞家也不会放过你。”
岑璠没有反驳,闭上眼睛。
她的命,从来不在自己手里,抗旨也有人要杀她,逃走也有人要她的命。
随便吧。
元衡最看不得的就是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继续道:“你进王府,孤能帮你摆脱虞家,没人敢动你,若是将来你想要更高的位置,孤也给得起。”
就算这么说了,岑璠还是不为所动。
更高的位置,她并不想要。
元衡看出了她的不屑,步步紧逼,“别忘了,孤有恩于你,你不是说过,你会报恩?”
“你来当孤的王妃,这些恩情便都算报了,如何?”
岑璠蓦然睁开眼,眉心紧锁。
她听过那女子报恩以身相许的戏文,可没有一段故事是拿着恩情来逼人以身相许的。
忽地,她又想到很久之前,她回洛阳时杨知聿说过的话。
挟恩图报,并非善类。
下药的事是不是他和五公主一同谋划,她也不清楚……
现下想来,不是没有可能。
她冷道:“殿下不若再冷静几日,民女身份低微,当不起这个位置。”
“若是殿下执意要民女以此报恩,也不必是王妃之位。”
元衡蓦地收住了话。
不给她王妃的位置,那她想要什么?
像上一世一样当他的妾室,想走的时候便要一封和离书,干净到连名字都愿不留在王府是吗?
多可笑。
他可还清清楚楚记得上一世她跪在他身旁,同他谈的条件,说只把她放在王府当个摆设便好,说要帮他打探虞家,当他除掉胡氏的一把刀。
她那时说的条件对他而言并不算诱人,可不管是为了活命,还是为了进他的王府,他总归是答应了的。
现在他带着伤来,卑躬屈膝,同她说了这么多,只是让她进他的王府,好好做他的妻子,她却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
他看她才是真的心狠!
元衡彻底没了法子,笑了两声,不知道是再嘲谁。
他低头看她,声音轻缓,听不出什么情绪,吐字却很清晰,“该冷静的应该是孤的王妃吧,别忘了你还有仇没有报呢。”
他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徐徐道:“听说你给皇后送了幅画,昨日还去了香铺,送了熏香给家里的父亲?”
“你若答应,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这些仇本王都帮你报,如何?”
岑璠眼睛骤然睁大,“你……”
“我怎么,难道你不想报仇?”
岑璠只觉得害怕。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香铺的事!这件事除了她和乳娘谁都不知道!
她那天在香铺前遇到了杨知聿,难不成是两个人合起伙来骗她,只为了试探她想不想跑?
究竟还有多少人在骗她……
“那香里含有离春草,此种香草毒性不大,可若长期吸食,即使是极少量,不出五年,也会形同槁木,就算是神医也再难让人回春,而此毒毒发缓慢,毒发之时什么也诊不出,只会被认为是病逝。”
“岑璠,旁的人觉得我心狠,可你不该这么觉得。”
岑璠没有再说话。
元衡就这么一直盯着她。
沉默许久,岑璠笑了笑,反问道:“我如何算心狠?他虞佑柏杀了我母亲,害我外祖父丢了官位,现在又想毁了我,我还手有什么错!”
她说着这话时仰着头,眼睛通红,收起了所有的胆怯柔弱,全是不服和倔强。
元衡两世都不曾见过她这般样子,像是一朵染了血的刺梅,锋芒毕露。
可他并不讨厌这样的她。
或者说,能逼出她另外一面,欣喜更甚。
“你没错。”元衡直视她的目光,并不惧怕,“我只是想说,咱们才是同一类人。”
“晋王殿下什么意思?”
他低声道:“孤的仇人也并非只有皇后一个。”
那声音似地狱而来,冷到幽森,“孤其实同你一样…”
岑璠慢慢品出他话中的意味,彻底呆住,动弹不得,似是想看看他是否在说笑。
元衡唇扬起一个弧度,眼底却并没有多少玩笑,平静地让人毛骨悚然。
“我知道了你的秘密,自然也得告诉你一个,这个秘密交到你手上,现在你想怎样都行。”
他在她耳畔轻轻说道:“要么咱们一起守着秘密活下去,要么一起死也是好的。”
岑璠腿软了些,手扶住门,再也不敢看他,气焰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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