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姑娘是未来的一国之母……(1/2)
第62章第62章“姑娘是未来的一国之母……
秋狝半月,桑晚食了不少肉糜。
寺中斋饭倒是清口,夜间宿在寺中禅院,别具一格。
稍稍擡头,便能看到大片天空,不再是宫墙高垒,四方的天,连带着心境都舒缓许多。
次日清晨,銮驾中空无一人,启程回宫。
萧衍之带着一行几人,则转坐低调些的车驾,入了京城。
算算时辰,江州那孤女今日便要抵京。
凌元洲和柯沭都陪孟涞去接应一二,怕孟涞一根筋,吓着人家姑娘。
桑晚不想回宫,萧衍之便也带她一同看看,添份人气,图个热闹。
昨日所求之事,帝王也允她在林夫人府中小住两日,桑晚高兴了大半宿,后半夜才睡去。
这会车驾摇晃,桑晚困极,靠在萧衍之左肩上昏昏欲睡。
凌元洲和柯沭在后面的车驾中,孟涞则和萧衍之同乘,说了许多关于那姑娘的细节。
快到城门时,桑晚已经睡熟。
孟涞想到昨日亭中那一幕,唇角抽搐:“虽说陛下不信佛,但那也是皇家寺院,您昨夜……姑娘竟困成这样。”
他说的隐晦,却颇有深意。
若换个人和帝王同乘,还真不敢当面议论皇帝床畔之事。
但换上孟涞这张嘴,除了掉脑袋的事,什么都敢说。
萧衍之冷冷瞥了他一眼:“龌龊,佛门清修之地,朕岂会真的胡来。”
他如是说着,孟涞却满目不信。
帝王冷哼:“阿晚还是待嫁之身,朕有分寸。”
孟涞惊讶,却也十分佩服萧衍之,不由得竖起大拇指:“陛下忍力十足,才是真男人之表率。”
“是么?朕打算日后封你做储君帝师。”
萧衍之冷眼瞥向他,“孟大人状元登科,才德兼备,想必不会推脱吧?”
昔日的太傅还是荣国公,教导萧衍之多年,和姚淑兰同出一气,他没少忍受。
现在他虽还是太傅一职,官拜一品,日日上朝,但朝中谁都清楚,姚安志除了先帝封的国公爵位外,再无实权。
更轮不到他教导未来的小太子。
孟涞面容一僵,已猜到帝王心中所想,现在桑晚还未封后,更何谈未来的太子。
只是没想到,萧衍之竟已经将他之后的路都算好了。
他感动之余,还是打着哈哈玩笑道:“臣油腔滑调,哪里能担起太傅一职。”
待姚氏满门抄斩,他也该辞官离开了。
京城于他而言,只会徒增伤怀。
不论是教养那孤女,还是做帝师。
萧衍之都在表达,不想让孟涞离开的意思。
两人心知肚明,孟涞辞官后,若带着牌位回乡建冢,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就怕他于世间无牵无挂,也随着去了……
以孟涞谋士之才,又怎会猜不到。
他感念陛下,却也无法给出回应。
马车倏地停下,城门的侍卫嗓音洪亮,生生将桑晚嚷醒。
不知外头驾车的安顺拿出什么令牌,只听侍卫已退让开,单膝跪下:“恭请大人返京。”
萧衍之銮驾已先行回宫,眼下自然是微服身份,不会暴露。
桑晚睡眼惺忪,意识朦胧:“陛下和孟大人在聊什么?大人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怪异。”
萧衍之:“在聊让孟大人做未来小太子的太傅。”
“小太子?”桑晚疑惑。
孟涞连连摆手:“姑娘的皇儿自当要请德高望重的人来教导,臣可担当不起。”
桑晚这才反应过来,八字还没一撇呢,萧衍之竟和孟涞聊这些。
遂气鼓鼓地背过身侧坐。
被萧衍之反手揽进怀里:“不急,还有段时间,孟大人可以从现在起,修身养性。”
孟涞:……
*
车驾驶到京城东隅,缓缓停下。
安顺放出矮凳,扶着帝王下来,桑晚紧随其后。
这里地处城东,多的是高门大院,奢华府邸。
离宫门和繁华闹市皆不算远,朝中权贵大多住在此处。
桑晚擡头,宽大牌匾上是加了金墨的字迹,“孟府”两个字气势磅礴。
大门高耸,朱红色的门漆更显权贵之气,一对威武的石狮子雄踞门前,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一眼便知,是高官之府。
孟涞:“这是御赐牌匾,也是陛下亲笔题字,挂在这,臣不甚荣光。”
他马匹拍的好,帝王却一笑了之。
当年权柄回到他手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孟涞地位擡高,以震慑朝野。
没想到他一贯吊儿郎当,只留了个潇洒宠臣,为陛下所溺爱的名头。
要说威严和震慑,是一点儿没有。
府门敞开,仆从脚步匆匆,来回走动。
后头凌元洲和柯沭也从车驾下来,不知在说什么,拌着嘴到帝王身侧。
周福听到车辘声,赶忙从府内跑出来相迎,并不认识皇帝。
笨拙地将双手并在一起作揖:“小人见过几位大人!”
孟涞府中几乎从未有官员进去,他一向高门紧闭,谁来拜访都是谢绝,还是第一次这样热闹。
他没所谓地笑着过去,将他拉起:“福伯,这都是我在朝中同僚,同来接应白梦姑娘的。”
“哦……”
福伯显得拘谨,嘴笨倒也朴实醇厚。
“多谢大人们愿意过来,我家大人孤僻,小人还以为是大人身居高位,不敢结交同僚为友呢。”
凌元洲和柯沭听了忍笑不已。
桑晚更是躲到萧衍之身后,只探出半个身子,笑意不止。
孟涞脸色当即一黑:“福伯可少数落我两句吧,府中怎么了?乱糟糟的。”
“大人您什么眼神!”
福伯年岁看上去不小,头发已白了大半:“宫里来了人,赐下好多物件儿,有内务府的小公公在里头呢,帮着张罗布置。”
孟涞回头,看向含笑不语的帝王。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下人手中拿着的,至少有半数是萧衍之这些年来赐下的御用之物,被他拿去倒卖。
现今都回到府中,还额外多了不少,将府邸装点一新,名贵不已。
福伯在这,他不好谢恩,怕吓到老人家。
萧衍之挥挥手:“行了,都进去吧,别在门口杵着。”
“是是是。”
周福一连说了三遍,“瞧小人这脑子,我家大人愚笨了些,小人竟也忘了招呼几位贵人,快请进。”
孟涞眼中还留着感动之情,瞬间被周福一番话,说的偃旗息鼓。
穿过前厅,进到二门,才来到府中正厅。
孟涞脚步一顿,以往这里简单质朴,他府中家仆并不多,正厅两侧除了应有的待客桌椅,并不见太多繁琐之物。
现在却多了不少金丝楠木的镂空架子,雕花精美,每一处方格内均放着从宫里来的物件儿。
“你这府中管带,看面相确是有福之人,能遇到你做主子。”
萧衍之上座,笑意不减。
桑晚怔愣一瞬,被安顺请到案几另一侧,一左一右,倒有几分帝后模样。
周福已下去命人请茶。
“陛下见笑,福伯的儿子上战场后没能回来,守着那几块地日子难过,臣于心不忍,便让他做府中管带了。”
孟涞尴尬笑笑,在帝王下首落座:“他上了年岁,难免絮叨。”
“在你耳旁能絮叨几句,也挺好。”
萧衍之话里有话,四周看了看,“这才像个百官之首的府宅,从前那样子,朕都嫌丢脸,像朕把你亏待了似的。”
孟涞:“无人敢议论陛下,再说臣这里,不会有外人来的。”
“就没人来贿赂你,和你套近乎?”
凌元洲不信,反问道:“天子身边儿的红人,怎会没人巴结。”
“自然是有,但臣终日闭门谢客,谁的面子都没给过,算起来,凌将军和柯大人还是第一个进我府邸的朝臣。”
孟涞说的理直气壮。
桑晚也是第一次,独自坐于上座。
借着几人闲谈打趣的空机,问:“就这样堂而皇之地从江州,将白姑娘接来孟大人府中,不怕被国公府的人盯上吗?”
“外人只知白梦是孟大人在江州亲族的遗孤,但以姚安志的本事,不难知道她是当年所冤的官员之女。”
萧衍之说的漫不经心,显然早有准备。
“朕就是为了混淆视线,让他们惊觉还有没销毁干净的证据,继续去查,论江州,探查起来,柳氏自然更加彻底。”
见桑晚还是朦胧,柯沭接过话解释。
“江州柳氏虽是首富,但到底没有官身,一旦查出任何风吹草动,龙影卫会当即截获,为陛下所用,断不会叫他销毁了去。”
说话间,茶水上桌,门外仆从通传,白梦姑娘已到府外。
周福兴奋着吩咐:“快请进来,几位大人都等着呢。”
孟涞比谁都紧张,找借口逃避,想往后府去,被萧衍之拆穿定死在正厅,坐立难安。
“孟大人,她即是来寻仇,也是来认亲的,临阵脱逃,可不是君子作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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