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尾声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1/2）
第96章尾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萧慎敬一出现,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如同瘟疫般，从门口迅速蔓延开来。
原本的嘈杂热闹顷刻被冻结。
云禧一脸不喜。
这人怎么又来了？
身为一个皇帝是一点都不忙吗？
昏君。
四目相对时，萧慎敬眼中的冷已经被压了下去,看云禧的表情反而猜出了她此刻多半正在骂他。
他挑了挑眉,大步走进去，视线没有在那两盆兰花停留。
即便他心里很清楚建兰绝不可能是云禧自己买的。
两盆这样品相的建兰，几十两银子是少不了的,而云禧租铺子宅子耗光了不少银子，绝不可能花这样一大笔钱去买中看不中用的花。
陆修然两袖清风有点俸禄都捐进了学堂。
所以,只有范子石。
但萧慎敬觉得两盆微不足道的兰花而已,他并不介意。
他堂堂天子,怎么会介意这点微末小事。
不值当挂在心上。
来旺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这位贵客比昨日还难伺候。
以至于他上茶时，下意识地擡眸看了一眼。
刚好对上萧慎敬扫来的目光。
一双丹凤眼没什么情绪,来旺却觉得像在寒冬腊月里兜头浇下了一盆冰水,冻得他心肝儿都哆嗦了一下。
手臂仓皇一扫,刚摆好的杯子就这样扫到了萧慎敬的身上。
“大胆！”福顺一声呵斥。
吓得来旺直接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下，喝酒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扫视的目光落到萧慎敬的身上时,又立刻挪开,不敢多看。
云禧皱眉正要说话。
见云禧皱眉，萧慎敬纡尊降贵地伸手将来旺扶了起来“没事，起来吧。”
来旺闻到了一股非常淡雅悠长的香味。这种香气绝非市井廉价香粉的浓烈刺鼻。若有若无、难以名状的木香。
好闻又让人不敢接近,与周围的酒客截然不同。
想起刚才贵客身边面容白净无须的侍从,吼的那一嗓子尖细的‘大胆。’
来旺浑身止不住一抖，再也不敢擡头。
见来旺没法做事，福顺正准备动手伺候,却被萧慎敬淡淡睨了一眼。
他立刻懂了。
果然云禧很快过来将来旺换走了。
斟茶，倒酒，动作一气呵成，都不带多看一眼萧慎敬的。
她转身要走时，萧慎敬又唤了一声“掌柜的……”
云禧回头，狠狠盯了他一眼。
萧慎敬出口的话拐了个弯“我是说……来盘卤牛肉。”
见他说得煞有介事，云禧一手撑在桌子上，逼问道“你能不能没事不要在我这小店晃悠？”
“谁说我没事？”萧慎敬问道。
“呵。”云禧冷笑一声“与我无关。”
她转身就走。
“朕……我观元宵勤学好问，打算给元宵找两位夫子启蒙，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吗？”
“没有。”她对朝廷的官员又不了解。
萧慎敬又没其它子嗣，她相信他一定会给元宵好生挑选。
毕竟……她对学问一事实在是不甚擅长。
“就这么相信我？”萧慎敬的嘴角都不自觉地翘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也是应该的。”
“……”云禧算是发现了，简直多说多错。
所以直接闭嘴忙去了。
新店开张，又有优惠活动，吸引了不少人。
所以云禧很忙，每每在台柜后时就能闻到一阵幽香，便不由自主地朝花看一眼。
萧慎敬发现云禧第五次看向建兰时，搁下茶杯时发出的那一声轻响都比平常重了那么一分。
这细微的不同别人没有差距出来，但一直跟在身边伺候的福顺发现了。
回到皇宫，萧慎敬问福顺“你说，云禧新店开张，朕是不是也应当送些恭贺的礼物，聊表心意？”
“陛下，那自然是的。”福顺立刻点头回应。
兰草那点微末香气算什么？
他得让她日夜闻到的是他送的香。
第二天，萧慎敬终于没出现了，但……云禧收到了福顺大总管亲自送来的一对掐丝珐琅仙鹤香炉。
景泰蓝的工艺，仙鹤造型优雅华贵，镶嵌宝石更是璀璨夺目。
甫一拿出来，就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云小姐……”在外，福顺也随着小北这样唤她“少爷不知你喜好，一并送了不同品种的香料，你看看喜欢哪种香味，奴才再给你送。”
“我不……”云禧的话还没说完，福顺人已经快步走到了店门。
云禧怎么可能收，眼疾手快地抱起塞进福顺的轿子里。“我不要这些东西，给我拿回去。”
最后恶狠狠地放话“让他不要再给我送了。”
“不要再送了？”萧慎敬冷笑一声“那兰花她收得，朕的东西她便收不得？给朕继续送。”
于是，第二天，云禧就看到了整块玉石雕成的貔貅招摇地摆在了她的台柜旁边，金贵得和她这小店简直格格不入。
那招摇的模样，轻易将那两盆兰花生生压了下去。
看到这东西，云禧完全能想象得到萧慎敬的模样……
越看越不顺眼，云禧说道：“小北……给我搬出去”
酒客们一个个窃窃私语“如此大的玉貔貅，这简直是前所未见。”
“价值连城也不为过，这掌柜的到底什么身份。”
听着这些猜测，云禧额头青筋跳了跳。
结果，小北和来旺两个人才勉强搬到了门口。
等云禧第二天来酒肆，发现那招人眼球的玉貔貅还摆在门口，引来了里里外外三层人指指点点驻足围观。
萧慎敬！
云禧此刻想打他的心情简直到达了顶峰。
可眼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云禧灰头土脸地又让人擡了进去。
“她擡进去了？”萧慎敬坐在御案后忍了又忍，可一想到云禧当时的表情，气急又莫可奈何的生动模样。
他还是没忍住翘起了唇角。
“陛下，今日还要去云皇后那儿吗？”福顺见他心情大好，顺嘴问了句。
“你让朕去做什么吗？”萧慎敬睨了他一眼。
挨打吗？
“……”福顺抿唇，立刻低头才勉强压下笑。
云皇后的脾气那真的是炮仗，一点就炸。
这个时候去肯定是会撞到刀口上。
他这样想着，又忍不住擡眸看了一眼萧慎敬，只见天子依然坐在那高大的御案后，可却再也不是失去云皇后时那样冷硬孤寂。
像是坐在坟墓里。
看不见一丝的光亮温暖。
一切好像都有了盼头。
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持续下去，不要再出现任何波折了。
福顺在心里这样想着。
萧慎敬将折子批得差不多时，天已经快黑了。
福顺传来晚膳。
萧慎敬看着太监宫女们一个个悄然无声，就连碗筷都不会磕碰一声。
觉得一个人用膳实在是太过无趣。
他想起在那破烂的酒肆里，吃的东西谈不上精致，可有云禧在……就让人觉得热闹。
突然就有些无法忍受这早已习惯的威严寂静。
可如今的云禧断然不会进宫的，那就……
他放下象牙箸，突然说道“明日，去将元宵接进宫来。”
元宵进宫后，萧慎敬特意挪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带他玩。
随行的奶妈自行被擡进皇宫开始，整个人就恍若做梦，直到看见穿着龙袍的天子……
哆哆嗦嗦地跪下，自此终于大概知道了自己伺候的小孩是什么身份。
过了两日。
“你说，云禧将那玉貔貅放进了后院？”所谓的睹物思人，一想到云禧没事便去嗅嗅兰花的画面，萧慎敬不满地问道。
福顺点了点头“是的陛下。”
“行行行，朕再送她一个镇店之宝，搬都搬不走”
于是第二天，纯铜錾花大酒海被五个暗卫擡进去，就对着正大门口靠墙，只要进酒肆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鲜显眼至极。
“云小姐，陛……少爷说，如果你不喜欢，他下次再送百宝大座屏，亲题金字大匾额……”
“行！”云禧眉心一跳，“这大酒海我收，让他不要在给我送任、何、东、西！”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
下午，崇安公主看到那口大酒海时，捂嘴直笑，分明听说了这些日子萧慎敬送礼的事情。
跟着云禧去后厨卤牛肉时，她说道“五哥的性子你知道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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