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民国大小姐不作啦15 不会再让你担心……(1/2)
第104章民国大小姐不作啦15不会再让你担心……
就路长庚所说的德兴纱厂工头们的情况和工人的生存现状,如果果真如此,可见纱厂内部管理混乱。
属于三大纱厂之一的德兴都有如此问题,那其他小纱厂说不准更严重。
何渡声收购纱厂可不是行善积德,他是有大野望的。
宋弦歌在想,她得做点什么,在何渡声在前冲锋陷阵时,为他守好后方稳定军心。
如今工人流行罢工盛行,一则确实劳酬比过低,一日工作十多个小时,全月无休才三五个银元,比宋公馆里的小丫头收入都不如。二则即使在如此低薪情况下,许多工厂购入改进的外国机器后裁撤不少工人。他们连这样工作都是朝不保夕。
宋家的工厂倒是没有出现这样的问题,何渡声底层出生,本就更了解底下人的辛苦,他接手宋家后,做了不少改革,各岗位职工的待遇算是比较好的。
现在如此,但如果收购来的那些工厂没有管理好,不但不能达到何渡声想要的效果,反而会拖后腿。
路长庚的经历,不会只是个案。
宋弦歌叫来阿祥,让他安排可靠的人去调查目前上海工人群体的生存现状。
阿祥诧异:“夫人这是?”
宋弦歌:“我自有用,尽快把资料整理好给我。”
她强调:“分两拨人去调查,让懂管事的人去查管理漏洞。让底层出生更能共情工人的去查工人遭遇和诉求。不止别人的工厂,我们自己的也查。”
“是。”
阿祥能成何渡声心腹,办事能力是可靠的。
只是出乎宋弦歌意料,不出三天,他就送来了一大叠调查结果。
那一叠纸里有新写的,也有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各种对工人现状、民族企业未来担忧的报道。
宋弦歌越看月皱眉。
首先就是她已经知道的工头制度的问题。
大部分工厂里,上面的经理、管事并不理事,与底层工人完全脱节,工人待遇如何全凭工头良心。有的工头权欲极大,只手遮天,向上虚报工人数量贪墨工资,向下各种拿捏工人享受孝敬。
工头之于工人,算得上是他们的天。
像路长庚兄妹一样被盘剥得贴钱上工的不在少数。他们莫名其妙地欠钱,越欠越多,还不上钱,他们还得私下给工头做工,如工头养的奴仆。更有过分的,是对女工,被工头侮辱,又卖进妓院的也不是没有。
工人们被工头盘剥,手里没钱,大部分住的都是窝棚,根本不像人住的房子。
报道上有照片,记者写他们“食如豕糟,居若牛栏,秽浊不堪,疾无医可求,稚子夭亡者众。”
更有甚者,工厂机器事故导致的工人伤病,工厂是不管的,即使断手断脚求上门去,工厂可能还会倒打一耙说工人不当操作弄坏了机器,反要赔钱。
若不是这些资料是自己亲自让人调查得来,在别处看到或许她还要以为这是茶楼说书人编的故事。
瑞新来报:“小姐,有个自称路长庚的说来还钱。”
宋弦歌让人给带了进来。
路长庚见到人就下跪磕头,直呼是宋弦歌救了他妹妹的命。
宋弦歌让人给扶起来,让他坐,他也不坐。
路长庚说了来意,她妹妹的病已经有了起色,留下几块钱吃药外,其他的他都还了回来,还剩六十多块。
他道:“即便是我们兄妹所有被欠的工资也没这么多,实在不敢多拿。上次是对妹妹的病心里没底,才慌了神全都取了回去。”
“拿着吧,就当是预支给你的工资。”
“工……工资?”
“我见你还算有些胆识魄力,以后就到公馆里来当差,你可愿意?”
路长庚哪料到还能有这样的惊喜,哪有不愿意的,当即又要跪,好悬让阿祥给托住了。
宋弦歌:“让管家给你讲讲,明日就开始上工。”
晚上,管家来请示宋弦歌,问给路长庚安排什么活计。
“暂且安排他当个常随,抽空让人教他开车。”
翌日,宋弦歌看到了收拾一新的路长庚,他在值房里等活儿。
宋弦歌招呼他:“走,跟我出去。”
路长庚眸中有难掩的兴奋,人却还算稳重。
他到宋弦歌身边,先问了好,再招呼阿祥:“祥哥,以后劳您多指教。”
阿祥睨他一眼,往旁边让了让。
并没有,说什么。
路长庚笑容不变,自觉地退了半步,跟在阿祥后头。
阿祥给宋弦歌开车门,路长庚在一边仔细瞧着,恨不得把车门拉开的距离都记录复刻下来的样子。
有心做事是好事,即便阿祥很无语,也没表现出来。
宋弦歌也没多话。
阿祥问:“夫人,今日去哪里?”
宋弦歌:“让路长庚带路,我要去亲眼瞧瞧那些工人是怎么生活的。”
阿祥最近都在帮她忙这个事,自然懂她的意思。
路长庚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事。想问,又想到先前管家叮嘱他在主家面前做事听吩咐就行,别多话。
他也就揣着满腹不解乖乖领路。
这一天看到的画面比那些资料对于宋弦歌来说冲击大得多,让她在脑中重复或者诉诸笔头都不愿。
太惨了。
那些人,那些画面,直接撕开了繁华大上海被掩藏的一角。
她花了些时间去消化。
但有一点她很明确,这是不对的,不人性的。
历史无数次地向世人证明,极度压榨只会产生短时间的利益,而不可持续产生效益。
活不下去的人会绝地反弹,推翻压榨他们的权威。
即使全上海都是如此对工人,即使全国都是如此对工人。
那它就对吗?
宋弦歌的答案是:不对。
或许是她从未管过家里的事,也不懂生意上的往来利益。
她没办法在自家工人劳碌一天仍食不果腹时,用他们生产出来利益去挥霍富贵。
这些事情,她只是在心中想,并没有对其他任何人说。
阿祥他们也没有。
因为她知道,不会有人认同的,那些人只会笑她天真。
可她自己却无比清醒。
她必须做点什么。
为了自己以后享受富贵时能心里过得去。
为了何渡声商业布局伟业能有更好的基础。
为了她所知道即将到来的战争外患到来时,不在有内忧。
接下来宋弦歌一点儿也没有闲着。
她去了书店,看了许多书。
她找人牵线约了工业发达的国家的相关外国人了解他们的经验。
她去伪装成记者去和真正的工人聊天。
她约见那位始终报道工人情况,跟进工人运动的记者,请教他的看法。
慢慢的,一个模糊的计划在宋弦歌脑中渐渐成型。
忙起来时间过得就快,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
宋弦歌已经显怀,即使穿日常的衣服也能明显地看出孕像。
何渡声还没回来。
比计划的时间晚了十来天。
宋平章这段时间已经开始上学,只有周末才跟着宋弦歌在外面跑。
即便如此,这位生来优渥的小少爷也见识到了,缠脚以外的民生多艰。
连吃饭都不香了。
何渡声久久不归,宋弦歌便派了人日日到渡口等候。
这日,还不到中午,去渡口的人就急匆匆回来:“不好了,小姐,先生进了医院。”
万没料到等来这样一个结果。
宋弦歌心下慌乱,面上还算稳得住:“快说,怎么回事?”
那男仆喘了口气,道:“先生下船的时候是用椅子擡下来的,像是很虚弱,上了岸我听到先生和手底下人说别回家,怕您担心。他们直接去了医院,小的趁乱回来给您报信儿。”
“哪家医院?”
“小的先回来,另一人跟去了。”
说话间,电话响了,瑞新接了电话,和宋弦歌说了医院名字,是另一位跟去医院的男仆打来的。
宋弦歌顾不得其他,让阿祥备车,去医院。
瑞新在后面追:“小姐,鞋,换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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