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高杉晋助（1/2）
if线-高杉晋助
明月如银盘般悬挂于夜空，皎洁的华辉洒满大地，残樱花瓣随着夜风落在水面上，晕开了一圈波纹，倒映着男子精致的眉眼少见地舒缓。
“阿尔塔纳？”高杉听到眼前人拜托他查的东西后，抿了抿唇。想要说点什么讽一下这个傻子，但她难得正经的眼神让他噎得慌，平日那种毒舌硬是使不出来。
眉头抽了抽，高杉叹了口气。好歹刚分别了十年，她好不容易从过去回来，脑子还没正常是能理解的事……他把人弄丢十年，确实不能一下子要求太高，打击太大的话孩子会更不正常的。
“晋晋，你在想什么啊？表情好扭曲……”月见萤死鱼眼瞪着他，没等他说话便直接伸手挡在他脸前，“不，你还是不用说了，总觉得你说不出什么好话。”
高杉低哼了一声，视线落在她竖起的手心。上头的薄茧位置分布有点肆意，这家伙握刀的手法教了多少次还是改不过来……
指尖轻触她掌心，高杉眸底微暗。这只手，曾经比他们的脸蛋还软嫩，若不是当年让她留在战场……她也许还是个什么都不需要经历的普通人。
“晋晋？”微凉的指尖收拢，握着她的手腕，阿萤疑惑地偏头看着他。
“你现在还住在歌舞伎町？”高杉回过神，掌心跳动的是她的脉搏。
阿萤点了点头，想起什么般笑了，“那条街的人都很好玩，有空你也过来玩~银时和假发也在那，每天热热闹闹的。”
她的笑容带了点淘气与期待，看来在那条街过得不错。
高杉顿了一下，收回手，指尖划过她的指尖，然后大手落在她发顶。
“算了，我让人把阿尔塔纳的资料整理给你，你别自己去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高杉妥协般道，看她有点不服气的样子，加了句，“把身体养好后，就来鬼兵队吧。反正，你也没什么正事可以做了。”
他站在船窗边，看着那个闲适的背影慢悠悠地隐入夜色中，指腹仿佛仍残留着她的温度。像是当年松树上那些不起眼的蜘蛛丝，缠绕在叶子缝隙间，等到注意到的时候，已把不相连的两片叶子缠在一起。
“晋助，既然阿萤大人是助力，为什么不直接把她留下？你要是邀请的话，她应该不会拒绝。”武士变平太看着靠在窗边的男人，平静地问道。
留下她？高杉勾了勾唇角，眸色有些偏冷，“鬼兵队可没那么闲让她留下养身体……别看那家伙看着没什么，时间在她身上停顿的问题不解决，她受点伤也会很麻烦。我可没打算留一个麻烦在身边。”
武士变平太喜感的黑眸眨了眨，神色不变，声调多了一抹调侃，“晋助既然这么担心，需要我去研究一下时间的问题吗？这样，阿萤大人就可以留在你身边了。”
手指微微曲了曲，烟管刚拿去丢她了，现在犯了瘾也没办法。
高杉擡眸扫了多事的下属一样，有些不悦，“先去查她要的资料吧……今晚，江户城那边才是重点。”
谈到正事，武士变平太也不敢大意。等到最后确认过，他才转身准备离开。
“这里还不适合她……”
蓦地，高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那家伙要是疯起来，可不是我一个人能按住的。现在的我们……还不适合她。”
最后的尾音难掩低沉，武士变平太回头，却只见男人孤寂依旧的背影。
“是吗？真是可惜……”若是她留下，这里就有能让晋助放松的人了吧。武市变平太总是想要有了解他的人能加入鬼兵队，除了白夜叉和桂小太郎外，还有昔日的人能陪在他们的晋助身边。
可惜吗？高杉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水上的月色。
月见萤从村塾的时候就很懒散，要不是他们拉着她练习剑道，她能躺在走廊上大半天不起来。那样的她，不适合现在的鬼兵队，也不适合现在的他的身边。
她应该在更平和有趣的地方，笑着过普通人的生活。尽管有些鄙视，也有些不甘，但他们当中只有银时那个笨蛋身边能让她一直笑着吧。
如果这个世界终将被他拖入地狱，那么至少在那之前，让她多松快一些时日吧。
这样，哪怕最后让她失望难过，他也不会后悔今夜放开她的手。
没有传说中渡河的伶仃船只，也没有漫天的樱花，所谓的三途川也不过是一条看起来普通的小河。比他想的还要朴素，要是阿萤的话，大概会好奇河里面有没有鱼，暗戳戳想要淌下去看看吧。
高杉晋助站在河流边缘，身后与前方均是一片无尽的漆黑，他没有迈步走往对岸，也没有打算转身看看来时路。看着平静的河面，他脑海里翻滚着无数的念头，心脏仍残留着尖锐的刺痛。
一切，都结束了吧……他有做到吗？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晋助？”
轻柔的嗓音响起，高杉蓦地擡头。
此生一直追寻的身影就在河的对岸，依然是那个温柔的笑容，光是被他看着就已经很幸福。
可是，松阳，为什么要笑得那样哀伤？
“老师……我没有守护好你，是吗？”高杉望着那个人，泪光流转，眸底带了一丝深刻的愧疚。
攘夷时期，他们没有救下老师，甚至为了保护他和桂，比所有人更重视松阳的银时不得不亲手砍杀恩师。那一天的悲鸣如立体音般时刻在高杉耳边环绕，漫长的十年里他心中的野兽因痛苦而不断咆哮，日夜折磨着他的灵魂，怒吼着想要把世界拖进黑暗的炼狱，让那些夺走老师的人切身处地感受所有的痛苦。
那么，他有做到吗？他有跟银时一样，保护老师想要保护的吗？
温柔地看着他的吉田松阳摇了摇头，“不，晋助，你已经很好地守护了我。你忘记了吗……”
高杉微愣，脑中闪过一些细碎的画面。
对啊……他，不，他们成功了。因为阿萤不要命的豪赌，桂和辰马等人的努力，也因为银时无论如何也要守护松下村塾高杉晋助的灵魂这样的决心，他长达十年的心结解开，哪怕这种痛没减少半分，但已从单纯的仇恨转为遗憾，为松阳的人格惋惜，转而重新投入地球与宇宙的战斗中，跟同伴们走在不同却目标一致的路上。
在暴动的龙脉边上，他们重新站到了松阳老师面前……
高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轻轻地笑了，“是啊，我有做到了啊……真好。”
那他的人生应该没有遗憾了，为什么他迈不开步子？老师就在眼前，就在这条河的对岸，只要走过去，便能如当年一样去到他的身边。
“晋助，回去吧……你还不能就这样到达彼岸哦。”松阳笑着偏头，双手背在身后，就跟很多年前他们做了错事一样，仿佛下一刻拳头就能砸在他们头上。
风扬起了他的长发，漫天的樱花花瓣骤然随风飘落，高杉下意识伸手，“老师……”
“晋助，听到了吗……那些呼唤你的声音，我们家的姑娘……可不是……放弃的……”
轻柔的笑语被风吹散，高杉微微一愣，眼前的黑暗蓦地变得刺眼，他偏头闭上独眸。
“晋晋——”
那道撕心裂肺般的哭喊猛地撞破一切障碍，回响在他的世界，如枷锁般绊住了他的脚步。
啊……对了，在最后的那一刻，他替那些笨蛋挡下了天道众余孽的一击，心脏被长刀穿透了。
眼前的白光散去，他如旁观者般站在龙脉边上，看着他们家的姑娘抱着他的尸体哭得像个小孩。
啧，跟三岁时的她一样傻气……只是那双眸子里唯有哀恸与绝望。
桂和银时垂着头站在她身后，沉重的痛苦压得他们无法动弹，甚至不敢去替她拭去眼泪，他们眼中是跟她一样的哀恸。跟松阳老师道别的欣喜，战后的疲惫，挚友骤然离去的无力，让他们完全无法反应过来，只能放任空洞席卷了他们。
高杉蹲在她身边，想要伸手却发现自己已无法接触任何东西。
对啊，他死了……可是阿萤，别哭，他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他这样笑着安慰她。原本痛哭的姑娘蓦地擡头，满是泪水的双眸直视着他。
高杉难得吓了一跳，她……看得到他？
“笨蛋——”沙哑的哭嗓破碎得让他心尖发疼，阿萤狼狈地抹去脸上的泪，咬牙骂道，“我做那么多，连那个大叔的位子都替了，才不是为了这种欧亨利式的结束啊！高杉晋助你个混蛋——”
这种结局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太沉重了！比原著还要过分，阿萤咬着牙忍下吐槽，她绝对不接受……她改变一切的目的，不过是想要他们整整齐齐活下去而已，高杉晋助不能死在她存在的世界！
高杉还是第一次被她骂，该反唇相讥或者提醒她这些人还站着也是因为他的反应迅速，可他什么都说不出口，哪怕眼前的女人很可能看得到他，听得到他说话。
看起来狼狈极了的是她，心脏抽痛的是他。应该要灿烂地笑着的笨蛋，不该因他而陷入绝望。
伸出手想要碰触，指尖停在她额前，碰不到呢，没有生命的高杉晋助，根本碰不到活着的月见萤。
“晋晋，我不要这样的结局。我要你们活下去，想要你不再是为了仇恨，你们可以自由自在地活下去，在阳光之下……”阿萤直视着眼前虚幻的影子，眸中的悲恸慢慢转为坚定，“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结束一切的。”
对阿萤来说，他们比谁都值得拥有新的人生，那些遗憾已经够多了，她不会让他们失去彼此。
她眸底那一抹疯狂让他不安，他们家的这位恐怖分子要做蠢事的时候总是这样干脆而不顾别人死活。
高杉猛地站起来，朝那边还沉浸在哀恸中的银时和桂吼道，“银时，假发，快阻止她啊！”
听不到，他们听不到他的话，他的手和人穿透了他们，也无法碰到一片衣角。
“晋晋……我可是神明哦~”她背对着银时他们，抱着他满是血污的身体，笑得像当年恶作剧成功一般狡猾。
“阿萤，别乱来！”高杉急切地想要抓住她，双手却依然扑空。
阿萤把高杉的尸体抱起来，她本就站在龙脉边上，位置也方便得很。
“阿萤？”跟往日一样，桂最早发现她的异常，下意识迈步。
“假发，银时，我还是无法就这样结局，所以……”她回过头，朝银时和桂等人露出灿烂的笑容，“抱歉。”
银时一惊，脚步迈出的同时，绯红的瞳孔中倒影着她的笑容。平静的龙脉在新主的情绪不变化间，再次迸发出比之前更耀眼的绿光，如同无限生机流转。
“阿萤——”
半年后。
那场大战过后，一切都好像很圆满。
不但江户，这个武士之国的各个地区都进入了长久以来的重建阶段，所有人都在向前走。
坂田银时继续带着两个孩子过家家般热闹，桂小太郎化名深入政府高层协助新政府改革，连死对头般的真选组都回归了普通警察的日子。
高杉晋助解散了鬼兵队，静静地回到最初的地方，重建那个承载他美好时光的地方，传承老师的理念。
那一场大战，他们都很少主动提起，好像有什么东西他们都不愿意再想起。只是偶尔，高杉会想，他们到底是怎样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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