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铁锈实验室(1/2)
通风管道像一条冰冷、扭曲、被烈焰舔舐过的钢铁肠道,延伸在绝对的黑暗里。
王大海趴伏在这狭窄、污秽的通道底部,每一次向前挪动,都伴随着皮肉与金属的残酷摩擦。
手肘和膝盖的布料早已磨烂,皮肉直接蹭在粗糙、依旧带着余温的内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沙沙…”声,如同砂纸打磨着骨头。
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浓烈到实质化的焦糊恶臭(虫尸碳化)、刺鼻的铁腥(金属粉尘)、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虫体腐败液的腥臊,死死堵在喉咙口。
每一次吸气,都像强行吞咽下滚烫的、掺着玻璃碴的砂砾,从鼻腔一路灼烧到肺腑深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拉风箱般的破音和铁锈的血腥味。
右手腕!那几道深紫色的、边缘发黑发亮的淤痕,此刻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着他的腕骨。
每一次用手臂支撑身体向前挪动,手腕处传来的不再是单纯的剧痛,而是一种清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僵硬感和冰冷的刺痛!
仿佛皮肉下的骨头和肌腱正在被无形的铁锈侵蚀、锈死,强行活动时,就像生锈的齿轮在干涩地、互相刮擦着强行转动!
每一次“转动”,都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酸涩钝痛和冰冷麻痹感。
“铁锈病”……
这个带着死亡气息的词,如同一条冰冷滑腻的蠕虫,顽固地钻进他的脑海,疯狂噬咬着他摇摇欲坠的意志。
它不再是模糊的猜测,而是正在他身上发生的、冰冷而残酷的现实!
它真的在蔓延!从手腕,正贪婪地向手臂深处、向身体核心蚕食!
前方的黑暗,粘稠、深邃,仿佛没有尽头。
爬了多久?
时间在绝对的黑暗和身体的极致痛苦中彻底失去了意义。
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撕裂,手腕的锈蚀感越来越沉重。
通道远处那点微弱的光源,此刻像极了吊在垂死驴子眼前的、永远够不到的胡萝卜,看似近在咫尺,却仿佛永远无法抵达。
更糟糕的是——那细微的、如同无数细小爪子刮擦金属的“沙沙…沙沙…”声,又响起来了!
不是错觉!
这一次,声音无比清晰!
就在他头顶斜上方、不过几米远的管道内壁深处响起!
声音很轻,却异常密集,如同无数细小的、带着金属硬度的虫足,正疯狂地刮挠着管道内壁的锈蚀表面!
是食锈虫!是漏网的、或者新孵化的食锈虫!
王大海猛地僵住!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他死死屏住呼吸,心脏在冰冷僵硬的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几乎要从喉咙口直接蹦出来!
他像一尊瞬间被冰封的石像,紧贴在滚烫的管壁上,连眼珠都不敢转动分毫。
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循着那令人头皮炸裂的声音方向,极力睁大双眼,在吞噬一切的绝对黑暗中徒劳地搜寻。
没有猩红的、如同恶魔之眼的光点。
只有一片纯粹的、令人绝望窒息的黑暗。
但那“沙沙”声,清晰无误地、密集地汇聚在他头顶正上方的一截管道上!
它们似乎……被什么东西强烈地吸引了?
或者说,被他爬行时发出的声音惊动了,此刻正静静地蛰伏在黑暗里,隔着薄薄的金属管壁,等待着?倾听着?
感知着他这个“猎物”的位置?
冷汗,冰凉的、粘腻的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破烂的工装后背,紧贴在滚烫的管壁上,带来一阵冰火交织的战栗。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如此迫近地笼罩下来。
他趴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压到了最低的极限,每一次微弱的吸气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恐惧。时间在这片死寂和头顶无形的“沙沙”威胁中,变得粘稠而缓慢,每一秒都像一个被无限拉长的、充满煎熬的世纪。
手腕处的僵硬感和冰冷刺痛,似乎也在这极致的恐惧下变得更加清晰,如同冰冷的铁锈正顺着小臂的血管,悄无声息地向上蔓延、冻结……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无形的、悬在头顶的死亡压力彻底逼疯,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时——
那密集的“沙沙”声,毫无征兆地动了!
不是向他藏身的位置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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