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嗜体之痛(1/1)
陆清寒瞧着眼前的少女只见她将头微微压低瞧不见双眸却能看见那紧紧抿着的粉唇,有些低沉的话语中没有姑娘家的娇羞媚态撒娇委屈,竟是带着些许的不甘还有浓浓的自责和挫败感,攥紧的拳头也有些微微颤抖起来。本已郁结在胸口的怒气竟感觉突然无处可泄,依着他的性子恐怕早已冷嘲热讽恶语相向了,可是如今只觉得方要出口的话一下子也不知道飞到了何处,干愣了许久终只是叹了口气转身也不理会一旁的漫舞,自己亲自动手做起饭来。
山中的夜幕降的快,不一会儿便已漆黑一片,陆清寒将最后一盘菜盛好转头竟见漫舞一脸专注的瞧着,原本以为她早已出去,却没想到她竟是一直安静的呆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陆清寒瞧了她一眼沉声道:“将菜端到屋里去。”漫舞像是得了令立刻便稳稳地一手端着一盘往屋里去。
漫舞将两盘野菜在木桌上摆好,待陆清寒进屋却见漫舞已帮他盛好饭,瞧了眼埋头不语的漫舞也坐下身来淡淡吃起饭来。二人就这般沉声对坐着,少女偶尔擡眼偷偷瞧对方一眼而后又悄无声息的转开,片刻后对面的人将手中的碗筷往桌上一搁转身进屋拿了一包东西便往偏屋去,漫舞也顾不上斯文索性胡乱的将碗中的米饭扒进口中,提着衣角匆匆跟上前去。
漫舞踏进屋中瞧见那陆清寒已坐到了白鸩的床边,将包裹一抖便见一排有粗有细的银针依次排开,陆清寒对身后的漫舞语气依旧不温不冷的道:“将他的衣物都脱去,我要施针。”
身后的漫舞微愣了一下尴尬的瞧了一眼床上被疼痛折磨的已面色有些扭曲的白鸩,想必那撕心欲裂的疼痛又开始了吧,可是自己毕竟是女儿家更何况已为人妻这般贸然恐怕不好吧,踌躇片刻小心问道:“是全部么?”偷偷瞄向陆清寒果不其然已是有些瘟怒了,她不禁红了脸再三犹豫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我帮他脱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我和他只是朋友。”
陆清寒却懒得搭理语气甚是不耐道:“怎么?我答应医治了难道还要我来伺候,你不脱那就算了。”说完便收针欲走,漫舞瞧这陆清寒是真的不愿也只好妥协,如今还有什么比救白鸩更重要,罢了罢了,不就是个名节么,反正她都做了十几年的“男人”了,漫舞赶忙拦住陆清寒,一咬牙道:“我来吧。”
站在床前的人儿深深地吸了一口起,这恐怕是她至今为止少有的几件让她棘手或为难的事了。脸上的热度已经不知有多高了,可却是不敢多有迟疑,青葱般的玉手伸向白鸩的腰带,小心翼翼的将白鸩的上衣褪下后漫舞一沉气将白鸩身下的裤子一鼓作气的脱了下来。一旁的陆清寒瞧了一眼只剩一条亵裤的白鸩似乎这下才满意,无视边上早已通红满面的漫舞擡手便已开始施起针来。
此刻的漫舞也顾不上害羞了,站在一旁是瞧的仔细,她无法想象那般钻心的疼痛,但是却能从白鸩的面上体会出他此刻的痛苦,只见床上的人下颚的咬肌已经鼓起似乎再隐忍着巨大的疼痛般不停的颤抖着,眉头紧紧的锁起,已咬破的嘴唇已经泛着惨白。漫舞只觉胸口像是被人大力的揪住了一般变得生疼,望着白鸩的双目竟是变得酸涩起来,面上拭不去的忧愁让她本就绝美的容颜变得楚楚可怜。
而一旁的陆清寒似乎依旧是往日的冰冷,面上也是毫无波澜,只能从他专注的双目中瞧出他此刻的全神贯注。片刻后床上的人已经变成了刺猬一般满身都是银针,见陆清寒起身漫舞不禁担忧问道:“白鸩他……?”
陆清寒本不想理会可当他瞥见那双灵动的双眸里盈满的忧愁时却不知不觉的顿了一下,转身淡淡道:“中了巫毒的人,会时不时的觉得有千虫嗜体般全身剧痛无比,我现在不过是让他暂时将血中的毒素得到抑制缓解他的疼苦罢了,明日再去山中采药,清巫毒可不是一两天的事。”
漫舞没有说话,低着头神色却是有些落寞般,她知道的啊,她知道要清这巫毒不简单,所以自己才如此担心啊,万一白鸩有个三长两短这种事她根本就不敢想象,她突然有些惊讶的转头望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怔怔的发愣,光是看到如此痛苦的白鸩她的心就已经绞痛不已,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她该怎么办?咦?我这是怎么了?她呆呆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却是湿润一片,心口像是缺了一块,她害怕失去他?心中的这份恐慌从何而来?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先前与白鸩仅有的几次相处的画面,是她无意中拨动了他的心弦还是她在自己未察觉的时候拨乱了自己的心弦?她突然有些讶异,才发觉自己察觉的迟了。差一点点自己就要失去他,就好像宽炎,还有兰,还有木耶,若是他们当中有一人出事,自己的定是会心碎痛苦的一塌糊涂,她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
突然之间,她好想念,她好想念宽炎那宽厚的怀抱,好想念兰那无尽的温柔,好想念木耶对她如珍宝的宠溺。似乎是察觉到一旁的目光,转头只见陆清寒何时已坐在白鸩的床沿正有些呆愣的望着她,漫舞这才记起自己的失态赶忙将脸上的泪痕擦干,陆清寒淡淡的将头转开却是微微皱了下眉头,沉默不语的将白鸩身上的银针拔去后起身便走,身后轻轻的传来一声“辛苦了,多谢。”很轻很缓却是落在了他的耳中,身子不由的一顿后大步离去。
回到自己的屋子后,陆清寒瞟了一眼偏屋随后便将门掩上,那个叫漫舞的女子让他不觉有些好奇,他不曾见过这般奇特的女子,他的性子是冷清的,而她的性子是淡然的,即使是已经担忧不已却不像其他女子般哭闹,她只是淡淡的站在一旁极力掩饰着心中的那份焦虑,明明说与那名叫白鸩的男子只是朋友,可眼中露出的那丝不易察觉的情愫却让人觉得奇怪。和其他人不同,她并不唤他陆神医,却总是明媚着双目唤他陆公子,不矫揉造作反而坦然谦和,她本是淡然的眼眸中的望向自己时的那份温柔的气息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呢?
此刻的漫舞正盯着床榻上的人出神,那张带着疤痕确让她觉得可爱的脸让她瞧的入神,突然床上的人颤动了一下眼帘吃力的睁开双目来,漫舞面上闪过一丝欣喜赶忙轻声唤道:“白鸩,白鸩,你醒了?”面上虽是不动声色但心中却已近狂喜,足足昏迷了二日的人此刻终于恢复了些神智,那陆清寒神医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本来混沌的双目许久才看清眼前的人,虽然身上已经疼的麻痹了,但当眼前的漫舞那张带着欣喜与担忧的脸庞变得清晰时,白鸩只觉得如一丝清泉将身上的疼痛刹那间洗的无影无踪。嘴巴微微张了张,失语的他是如此的急切想要唤出她的名字。她就在他身侧,她就在他眼前,他的双目紧紧的盯着漫舞,毫不掩饰他眼中的那份痴,那份情。
漫舞只觉心口突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脸上瞬时间转为娇红,她读懂了他眼中的话语竟不觉有些慌乱起来。转身匆忙的倒来一杯茶水坐至床边,她将白鸩扶起些将茶水举到他的唇边道:“喝些水吧。”
白鸩低头吃力的将茶水咽下,而后又是痴痴的瞧着她。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面上的表情变的古怪,双目呆呆的瞧着前方,视乎是使出全身力气般的将手擡起摸上自己的面颊,他不禁呆愣在哪里。他的面具呢?他的样子,他脸上的疤痕,他……他目光瞟向一旁的漫舞心中满是恐慌,他想转身,他想逃离,可是这样的自己却丝毫动弹不得,他慌忙将头转开眼中满是慌乱,面上不禁更是惨白一片。
见他神色不对,漫舞赶忙问道:“怎么了?”可他却是躲避着她的目光,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份焦虑,漫舞不禁讶异,难道他在担忧他的脸么?那被她看到的疤痕?原来他在意,原来他心中是如此自卑。她轻轻的开口就在他的耳畔道:“就这么害怕别人看见你的脸么?”怀中的人微微抖了一下,漫舞伸手将他的脸转向自己盯着他的双眸;“还是害怕让我瞧见?”
白鸩一怔,喉头不觉滑动了一下满目的神伤却见漫舞温柔笑起伸手扶向他的脸庞,指间小心翼翼的触摸着他脸上的疤痕轻语:“容貌不过是张皮相,就算你脸上有疤,在我眼中却依旧完美,本以为你高大的身形定是长了一张冷峻的脸庞,却没想到与你的性子一样羞涩的可爱。”
听见漫舞的话他眼中不禁露出复杂的神色擡眼却见漫舞温柔道:“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带面具可好?”身侧的人明显一惊,漫舞伸手将他那满是厚茧的粗糙手掌紧紧握住,倾吐出的话语一字一句的敲击在了白鸩的心房;“我喜欢瞧着你的脸,你的样子,那样让我觉得离你更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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