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冷傲难相处(1/1)
漫舞将白鸩安顿在了偏屋的床上,要说是床也不过是几块大的木板拼成的,上面铺了一层草席,一床老旧的被褥再就一个早已凹陷破损的枕头。漫舞怕白鸩睡的不舒服,便将马车中能用的都搬了出来,精致的靠垫靠枕,还有两床新的被毯,上面的精致的绣纹与图案一看便知是上品。漫舞将一床被毯在白鸩身上盖好,另一床便抱到了陆清寒的屋中放在了那也稍显简陋的床榻上,索性也将那枕头一并换去。
兴许是因为方才的搬动,白鸩苍白的面上显出一丝痛苦之色,漫舞担忧的掏出帕子在那半露的额头上擦了擦,伸手想要摘去那半边面具可刚触碰到却又停了下来,心中烦恼了许久终还是摇了摇头抽回手来。床上的人面色似乎缓和不少,漫舞也稍稍安下心来,转头瞧向院中的陆清寒,只见依旧是那身满是尘土的布衣,头发也是凌乱,这一身依旧是方才回来时候的样子,陆清寒只是埋着头正专注的收捡着方才采摘回来的药材。
漫舞瞧着院中的人竟是不知不觉走到了玄关处,依着门廊瞧的专注。面对那满篓子的药草,那陆清寒的面上竟没有了方才的冰霜,眉宇之间竟是多了一丝的温和气息,漫舞不禁诧异,该说这陆清寒是冷面无情的好呢?还是独喜医理成痴的好呢?她有些读不懂,她自认自己瞧人一眼便能知晓人七分,小时候跟着爹爹在生意场上早已见多,更何况现在的她更是漫家少主,生意场上识人这是基本的本事,自认自己识人众多的漫舞却单单对这陆清寒瞧不明白。他太淡漠太无常太沉稳,让她看不透彻,听曲风堂来的消息,这陆清寒年已二十有八,可说比她足足大了一轮,这身上沉淀的成熟感确实不是她能有的,可明明都年近三十了却无妻妾也不曾听说过与女子有过情谊,听说年少时便靠着一身医术在江湖中小有盛名,似乎一直以来便是冷冷淡淡的性子,行医也是依着自己的心情来,于此便在江湖中得罪过不少人,其实要说也说不上得罪,不过是因他不愿医治而对他心怀怨恨吧。漫舞倚着的身子微微挪了挪,索性也将头靠上门柱,她不觉对这陆清寒好奇起来,这世间能让她觉得好奇的人自宽炎之后他恐怕是第二个了,漫舞不禁在心中轻叹,难道就连情爱都不能让他有所动容吗?
院中的人自然不知道漫舞此刻正对他猜测不已,陆清寒只管埋头处理自己的药草,要说他为何答应医治却也让人匪夷所思,其实就连他自己恐怕都不明白。漫舞提出的那笔买卖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重要,虽说有现成的药人但他也不是那种会稀罕的人,其实漫舞一样觉得有些诧异,可是她也不想多问,自然这陆清寒也未曾多想。
院中的陆清寒正专注的洗着采摘回来的药草,身后突然的声响让他微微顿了一下,轻轻撇头用眼角一望只见那叫漫舞的女子何时已在身后对他道:“陆公子,我将白鸩安顿好了。”
陆清寒自然是知道漫舞这话中的意思,起身甩了甩湿润的双手又随意的在身上抹了抹目光越过漫舞擡脚便朝着偏屋去了。陆清寒来到白鸩的床边漫舞后脚也赶紧跟了上来,他瞧着眼白鸩脸上的半边面具竟有些不悦,漫舞还来不及阻拦他伸手竟是猛的将那面具一揭随手便扔了出去,一旁的漫舞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漫舞本就觉得这私自揭开白鸩的面具定会让他不悦所以才迟迟不敢碰,可如今这陆清寒却……只叫人无奈啊,虽觉得对这白鸩稍有不敬但出于好奇漫舞还是擡眼瞧了过去。
一旁的陆清寒轻轻龀鼻道:“不就是脸上有疤么,还带个破面具。”话语中漫是淡漠和不屑。眼角的余光不禁瞟向一旁的漫舞,只见她一双美目睁得大大,注视着白鸩的眼中竟有惊异的神色,而后只见那惊异化作满目的柔情,本是皙白的小脸上泛起淡淡粉色,一双薄唇也微微抿笑起来。
漫舞瞧着床榻上的人出神,前一刻时她确有惊讶,白鸩和她大概年岁相仿似乎比她只长一岁,可她却始终记得那双充满孤寂与死寂的双目似乎可以灼烧人心一般,而如今的白鸩双目紧闭静静躺着,那张白嫩的脸上眉毛不似男子的浓厚竟是如女儿家般的娟秀,鼻梁也不是很挺,唇瓣也如女儿家般巧秀,眉目之间都是阴柔的气质,就好比是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没有宽炎的刚毅感,也不像兰那般的男子式的美感,也不似木耶那般高贵的俊逸,更不像这陆清寒冰冷却难以言语的舒服感,白鸩他阴柔的有些许像个女儿家。然而这阴柔秀美的五官却被左脸处带着些许粉色的疤痕给破坏了,好比一个上好的白瓷不知怎地竟有了一道裂痕一般。单瞧那疤痕确实有些许狰狞,可漫舞却觉得恰好是这一点让原本有些阴柔的他显出些许男人的味道,再合着这长年练武的极好的身材,倒让漫舞觉得这一切都契合的恰到好处。
陆清寒瞧这漫舞面上的变化不觉皱了下眉头,瞧向那床榻上的人的眼神竟是更冷了些。他伸手将白鸩的瞳孔撑开瞧了瞧,而后又专注的给他号起脉来,一旁的漫舞也赶忙回神瞧着号脉的陆清寒一脸担忧似乎生怕放过了一丝表情。陆清寒将手抽回淡淡道:“将他的伤口给我看看!”
漫舞点头轻轻解开白鸩的腰带,将他的上衣退到肩头露出那道伤口,只见那周围已黑紫一大片,如藤蔓般的黑线向四周扩散开来,伤口旁也长起了脓包有些溃烂,漫舞只觉心中一紧鼻子一酸险些就要掉下泪来。
那陆清寒淡淡的瞧了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身:“土族巫毒。”
“陆公子知道?!”漫舞瞧向他,见她疑问那陆清寒面色明显一沉。
陆清寒起身淡淡撇了漫舞一眼道:“若不是早早护住心脉又有内功深厚的人日夜将毒逼出少许恐怕他早就死了。”
漫舞不禁有些担忧道:“那这毒是不是有些难解?”
陆清寒嘴角一勾自负一笑:“有何难,没有他们的毒药我照样能解,不过是麻烦些罢了。”
见陆清寒如此胸有陈竹漫舞不禁喜上眉梢,她感激一笑转身便坐到床沿轻轻握起白鸩的手对正在睡梦中的人道:“白鸩,你听见了么,很快就能好了,再坚持些时间。”而后便细心的将他的衣领穿好。
身旁女子的温柔让陆清寒只觉得有些刺眼,心下竟是莫名其妙的不悦起来道:“让他到这里吧,你去柴房做饭。”转身便踏出门去,漫舞有些无奈,如今竟是成了他使唤的人了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瞧了床上的人一眼还是起身去了柴房。
厨房简陋的很,要说漫舞这恐怕是第一次进名为厨房的地方吧,一个用石堆和黄泥堆砌的灶台,上面驾着一口有些生锈了的铁锅,一旁堆着些干柴,墙上挂着一个简易的木架零零散散的几个罐子,看来是调料了吧,灶台旁的木板上放着的菜刀早已钝了。漫舞看了看一旁竹篮里的野菜,又瞧了瞧米缸干愣了许久才找来一个稍大些的陶碗搁了些许米在水缸中舀些些水洗起米来。要说淘米,不过只是用水冲了冲用手搅了搅罢了,再来便将一旁的野菜洗净,搁在砧板上切的整齐,每一段几乎都一样长基本不差分毫。而后漫舞却突然停下瞧着这些发起呆来。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都不做饭?”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漫舞只觉背后的光亮猛然间被遮住了一般,她有些愣愣的转身瞧了一眼一脸不悦的陆清寒便赶忙低下了头去。
陆清寒对漫舞的举动有些诧异,他擡眼瞧瞧灶台上,只见那野菜连根带梗的都放在了一起,本就冰冷的面上更是一阵冰霜:“这是什么,这根怎么能吃,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他又转头瞧了瞧地下的火灶竟是没有生起半点火星来不觉一皱眉头一张冰冷的脸上更是肃然的厉害;“你在干什么,怎么连火都没有生?”
埋下的小脸早已羞愧的通红满面,漫舞只觉这近十六年来第一次有这般的挫败感,娇红羞愧的美颜上满是自责,就连声音都不觉低了几分:“对,对不起,我从小便被当做男孩养,对这家务之事半分也没碰过,如今成了当家更也是未曾进过厨房半步,”偷偷的擡眼瞧向面色瘟怒的陆清寒的眼中上竟闪过一丝莫名的神伤;“对不起,一个女儿家竟是连这点都不会做,我知道这很丢人,帮不上你半分竟给你添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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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定觉得我的文比较平淡,嘛,这篇是比较平淡······这篇走温和路线,也许不是很合很多人的胃口,再挖的另一坑也许大家比较喜欢·····,嘛·······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