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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6章 市众惊惶传谶语,逆探惶急报私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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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会典?天文志》附《灾异杂记》载:“成武朝中期,京师正阳门街市有青袍术士卜筮,言‘夜观天象,荧惑犯南斗垣,此乃“荧惑入南斗,天子下殿走”之兆,大吴将有鼎革,君位恐易’。语泄,京师哗然。时镇刑司副提督石崇(从二品)谋复辟,遣密探散布‘帝星移位’流言在先,闻术士谶语,疑‘谋泄或玄夜卫设局’,与诏狱署提督徐靖(从二品)争改举事期,旧党内部生隙;

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从二品)借谶语扩逆党裂痕,暗遣探录其乱;太保兼兵部尚书兼御史大夫谢渊方筹边军粮饷、核宣府烽燧,未闻街市异动,仍昼夜劳形于兵部,唯念社稷安靖。”

此案之险,在“谶语惑众、逆局生变”——术士之言非妄语,乃玄夜卫制逆之策;逆党之慌显私谋之脆,官官相护下的联盟终因一语裂痕加深,显成武中期“公纲护稷”与“私谋乱政”之激烈博弈。

青袍一语破天阍,荧惑南斗兆帝阍。

市众惊惶传谶语,逆探惶急报私恩。

石崇争改举事期,秦飞暗录乱党痕。

唯有枢臣忘外事,边筹案前尽瘁奔。

正阳门街市的柳荫下,术士“大凶之征”四字刚落,挤在最前排的货郎便撂下肩头的担子——担子上的糖人滚了两个,他却顾不上捡,探着身子急声问:“先生莫瞒!这‘大凶’是涝是旱?还是……有兵灾?”货郎的嗓门本就亮,此刻带着慌,引得后排人都踮脚往前凑,原本松散的人群瞬间挤成一团,连柳树枝都被蹭得簌簌掉叶。

术士却不慌答,先抬眼扫过周遭——目光掠过货郎身后穿青衫的汉子(镇刑司密探,袖口藏着短刀),又扫过巷口倚墙的便服人(玄夜卫暗探,指间夹着半块啃剩的饼),见众人皆屏息候着,才缓缓抬手按在唇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待街市间的嘈杂稍歇,他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像惊雷炸在众人耳中:“非是水旱兵灾,乃国祚之虞。某三夜观天,见荧惑星犯南斗垣——《大吴天文录》有载,‘荧惑入南斗,天子下殿走’,此天示警兆,我大吴的龙椅,恐要换主人了!”

“换主人?”最先问卜的白发老者踉跄后退半步,手里的药包掉在地上,川贝散了一地,“成武帝……成武帝乃永熙帝嫡子,怎会换?”老者的声音发颤,引得众人更慌:穿布衫的妇人猛地捂住心口,脸色煞白;戴方巾的秀才忙不迭捂住耳朵,嘴里念着“不祥之言,不听不听”;还有个挑着菜筐的农妇,转身就往家跑,边跑边喊“天子要换了,快回家关门窗”。

人群中的镇刑司密探脸色骤变——石崇只令他散布“帝星移位”的模糊流言,没料到术士竟直接点破“君位易主”,这若不是玄夜卫设局,便是有人泄了谋!他悄悄往后退,手按在袖中短刀上,余光却瞥见巷口的玄夜卫暗探正盯着他,只好强装镇定,混在人群里慢慢往外挪,心里只盼着能尽快把消息报给石崇。

镇刑司密室的门被密探撞开时,石崇正与徐靖看《京师布防图》,案上还摊着“擒谢渊”的密令。“大人!不好了!”密探气息不稳,汗透青衫,“街市术士说‘荧惑入南斗,天子要易主’,还说大吴龙椅要换主人,现在全京师都在传!”

石崇握着布防图的手一顿,墨玉扳指撞在案上,发出“当啷”一声:“换主人?他敢说换谁?”他最忌“君位易主”的话从外人嘴里说出——这本是他要借萧桓复辟实现的事,如今被术士当众点破,若传进成武帝耳中,便是灭族之罪。

徐靖凑过来,眉头拧成疙瘩:“石大人,这术士定是玄夜卫的人!咱们只让张文散布‘帝星移位’的流言,没说‘君位易主’,他怎会知道?定是谋泄了,咱们得改期举事!”徐靖说着,伸手去夺布防图,“明日辰时太冒险,等风头过了再说!”

“改期?”石崇一把按住布防图,眼底闪过狠戾,“咱们积了五千石粮、造了三百副甲胄,张文已联络好林文(正三品礼部侍郎)明日奏请祭陵,刘焕(正二品户部尚书)也答应拦谢渊的粮车,现在改期,这些部署都白费了!”他顿了顿,又道,“再说,术士的话未必是玄夜卫设局,或许是哪个愣头青卜出来的,若咱们改期,反而显得心虚!”

两人正争执,属吏匆匆进来,递上张文的密信:“张侍郎说,林文怕了,想推掉明日祭陵的事,还问‘是不是谋泄了’;刘尚书也派人来问,要不要暂缓拦粮车,怕被谢渊抓把柄。”石崇看完密信,狠狠摔在案上:“一群废物!不过一句谶语,就吓成这样!”他虽嘴硬,心里却也慌——张文、刘焕都是旧党核心,他们一慌,复辟的根基就动了,这官官相护的联盟,竟如此不堪一击。

玄夜卫北司的烛火亮着,秦飞拿着暗探送来的密报,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密报上写着:“术士谶语已遍传京师,镇刑司密探惶然报石崇,崇与徐靖争改期,张文、刘焕生退意。”张启(从三品玄夜卫文勘房主事)站在旁侧,手里拿着《逆党密探名录》,正标注今日在街市现身的镇刑司密探。

“好。”秦飞放下密报,指尖在“石崇争改期”上划了划,“这谶语没白费,逆党内部先乱了。张启,你令暗探:一者盯紧镇刑司,录石崇、徐靖的争执,若他们改期,就续查新的举事时间;二者盯诏狱署,看赵大人的死囚有没有异动,若有逃兵,就趁机抓来审,套逆党的底;三者护好术士,别让旧党暗害,若术士被抓,就用‘玄夜卫查妖言惑众’的名义救出来,绝不能让他们审出破绽。”

张启躬身道:“大人,要不要把谶语的事报给谢大人?让他也有个防备。”

秦飞摇头:“不必。谢大人正筹边军粮饷,大同卫、宣府卫都等着粮,若让他知道街市的事,定会分心。咱们先处理逆党,等谢大人忙完边事,再把罪证呈给他,一举擒逆。”他顿了顿,又道,“你再写封密信,送兵部给杨武侍郎,让他多派些京营兵在兵部衙署周边巡逻,别让逆党趁乱对谢大人动手——谢大人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半个时辰,术士的谶语便如野火遇风,从正阳门街市传到了东西两市。

东市的酒肆里,穿绸缎的富商忘了举杯,手里的酒盏悬在半空,听邻桌的书生说“荧惑入南斗,怕是故君要复位”,忙不迭捂住嘴:“休得胡言!成武帝在位,怎会有故君复位?”话虽如此,却悄悄招手让掌柜结账,想早点回家关门窗。

西市的布庄里,掌柜停了算盘,看着进店买布的妇人都在议论“天子要换了,得赶紧存点粮食”,也跟着慌,让伙计把柜上的绸缎都收进内屋,嘴里念叨“若真换了君,这些布怕是要成废纸”。

就连宫墙下巡逻的禁军,也忍不住侧耳听着市井间的议论。一个年轻的禁军卒凑到队正耳边:“队正,您说术士的话是真的吗?真要换天子?”队正瞪了他一眼:“休得妄议!好好巡逻,再敢说这话,军法处置!”可转过身,自己却忍不住往南宫的方向望了望——那里住着被幽禁的萧桓,市井间早有“故君要复位”的传言,如今配上术士的谶语,倒像是真的了。

街市的角落里,玄夜卫暗探正将这些议论一一记下:富商的恐慌、掌柜的防备、禁军的动摇……这些都将成为日后佐证逆党“散布流言、惑乱民心”的罪证。而逆党密探则在人群中穿梭,想压制流言,却越压越乱,只能眼睁睁看着“荧惑入南斗,天子要易位”的话,半日之间遍传京师。

南宫思政堂里,魏奉先(从九品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手里的茶盏都洒了:“陛下!陛下!街市上传疯了!说‘荧惑入南斗,天子下殿走’,还说……还说龙椅要换主人!”

萧桓正摩挲着京营旧符,闻言手一抖,符掉在案上:“换主人?是说……是说朕要复位了?”他眼底闪过狂喜,起身在堂内踱步,“朕就知道,朕是天命所归!石崇、徐靖没骗朕!”

魏奉先忙道:“陛下圣明!定是天命要陛下复位!只是……只是石大人那边传来消息,说术士的话可能是玄夜卫设局,想搅乱咱们的举事。”

萧桓的脚步顿住,狂喜瞬间被惶然取代:“玄夜卫设局?那……那咱们还要不要举事?”他想起被幽禁的七年,冷饭冷灶、无人问津的日子,心里怕极了——若复辟失败,怕是连南宫都住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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