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威力增大后的霹雳弹（2/2）

忽兰皱眉：“墨家的人来做什么？蒸汽机的事不是说好了下个月再议吗？”

赵姬却笑了：“让他进来吧，说不定是送好东西来了。”

墨离背着个布包大步进来，花白的胡子翘得老高：“你们军工坊倒是热闹！公输小子让我送这个来。”他解开布包，里面是个巴掌大的铜制齿轮，齿牙细密，转动时几乎听不见声响，“这是改进后的‘延时齿轮’，能控制引线燃烧时间，想让它烧快就烧快，想让它烧慢就烧慢，比你们调桐油靠谱多了！”

忽兰接过齿轮摆弄着，眼睛越睁越大：“这玩意儿怎么用？”

“简单！”墨离拿起个铸铁壳，“把引线绕在齿轮上，转动齿轮上的指针，指向‘三息’，它就转三息再引燃火药；指向‘五息’，就转五息，保证分毫不差！”他得意地拍着齿轮，“公输小子说了，这叫‘机械延时’，比你们那破麻布靠谱一百倍！”

赵姬看着齿轮上的刻度，忽然对猫小统道：“这倒是比油浸麻布稳妥，机械结构不容易受天气影响。”猫小统舔了舔爪子：“墨家的齿轮精度还行，误差在0.3息以内，可以用。建议让他们再做几个不同规格的，适配不同重量的铸铁壳。”

“墨离先生，”赵姬转向墨离，“能不能按铸铁壳的大小，做三种齿轮？小的用在投石机上，中的用在马车上，大的……留着将来安在船上。”

墨离眼睛一亮：“安在船上？太后是想……用霹雳弹打海战？”

“以后自然用得上。”赵姬没细说，只道，“让公输先生多带些弟子来做，军工坊给你们腾三间房，管够饭。”

墨离笑得胡子都抖了：“有太后这句话，公输小子保准连夜带着弟子过来！他早就眼馋你们这霹雳弹了，说要是能和蒸汽机结合，能把石头扔出三里地！”

“蒸汽机的事不急。”赵姬笑着摆手，“先把这延时齿轮做好，保证霹雳弹用着安全，比什么都强。”

忽兰忽然想起什么，拉着赵姬走到一旁：“太后，昨日陇西传来消息，匈奴又在边境骚扰，要不要把新做的霹雳弹先运一批过去？让弟兄们试试威力。”

赵姬沉吟片刻：“先运二十个去，嘱咐他们只在演习时用，别真的对着匈奴人炸。现在还没完全调试好，安全第一。”她顿了顿，又道，“让驿卒带些‘大秦日报’过去，上面登了盐铁新政，让边境的百姓也知道，朝廷没忘了他们。”

忽兰用力点头：“臣这就去安排！对了，那竹篾套编好了，您要不要再看看？”

赵姬跟着他走到案前，只见老王头编的竹篾套紧紧裹着铸铁壳，像给铁壳穿了件贴身的衣裳，拎起来晃了晃，竟丝毫不松动。老王头得意地说：“这篾条浸过桐油，防水还防虫，就是扔在泥里泡三天，拿出来照样能用。”

“好手艺。”赵姬赞道，“让竹匠班按这个样子多编些，每个铸铁壳都配一个，运的时候再用稻草裹三层，保准万无一失。”

夕阳西下时，军工坊的炉火渐渐转弱。赵姬看着案上排列整齐的改良霹雳弹——铸铁壳外裹着陶土，陶土外编着竹篾，引线处安着铜制齿轮，像一个个穿着铠甲的小武士。忽兰正指挥着士兵将霹雳弹搬进密室，每个箱子上都贴着标签：“硝石纯度95%，延时五息，威力甲等”。

“太后，您看这样能行吗？”忽兰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沾着铁屑，倒比打了胜仗还兴奋。

赵姬望着密室的门被缓缓关上，门上挂着三把锁，分别由忽兰、掌炉工匠和书生小吏保管，缺一不可。她轻轻舒了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

猫小统从她袖中跳出来，伸了个懒腰：“初步达标了，接下来就是实战测试。不过依我看，墨家那齿轮还能再改进，比如加个保险栓，没解开保险就点不着引线，更安全。”

赵姬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明天再跟墨离说。今天先让他们歇歇，折腾了一天，也该喘口气了。”

走出军工坊时，暮色已浓。渭水的晚风带着水汽吹来，混着远处农家的炊烟味。赵姬回头望了眼灯火通明的工坊，忽兰还在里面指挥着什么，墨离和老王头正凑在一起比划，连那白净书生都撸起袖子帮着搬东西。

“你说，等这些霹雳弹真的派上用场，会不会……”赵姬的话没说完，却被猫小统打断。

“别想那么多。”猫小统打了个哈欠，“至少现在，你让那些造霹雳弹的人知道，安全比威力更重要。这就比原来强多了。”

赵姬没再说话，只是牵着小翠的手，慢慢往咸阳宫的方向走。夜色渐深，军工坊的灯火却一直亮着，像一颗倔强的星，悬在渭水之畔。她知道，改良霹雳弹的路还长，但只要一步一步走下去，总能走到那一天——既让它有足够的威力守护家国，又能保证每个使用它的人都平平安安。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已是二更天了。赵姬忽然想起墨离说的话，公输般他们连夜要来做齿轮，想必此刻，墨家的弟子们正扛着工具，兴冲冲地往军工坊赶呢。这世上的事，不就是这样吗？你添一块砖，我加一片瓦，慢慢就筑起了高墙。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猫小统，它已经打起了呼噜。赵姬忍不住笑了，轻轻拍了拍它：“睡吧，明天还有得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