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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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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会儿,收了手机。

临近期末,课业任务挺重。

黎烟在练习室泡到了两点多,才锁好门往公交站走。

在公交站碰到了吴方,本来吴方这种大少爷是要去打车的,坐公交是因为隔着老远看见她,取消叫车来了公交站。

黎烟看到他时有轻微愣怔:“你没去球局?”

“什么球局?”吴方看着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你们不是经常在这时候约球局吗,以为今天也有。”

吴方哦了一声,立马抛了个新话茬:“我最近几天都没怎么在学校,家里要我接手一个生意,都得从头学起,倒是林子航经常约局。”

“林子航?他之前不是经常跑校外看陈苒吗?”

“哦,这个啊,他这两天都没去成,好像是因为陈苒她妈吧,她妈妈挺反对两人在一起的,这事就有点牛逼了,你说都大学了,还不让自由恋爱了。”

黎烟的眉轻微皱了一下。

她今天去看陈苒,也是因为陈苒的消息回复明显慢了很多。

从公交车下来,她第一次到陈苒母亲租的出租屋。

是在一处城中村,四周繁华车水马龙,但内里破败腐烂。

她跨过不知道谁家泼出的洗衣水,走了一段,找到陈苒家的门牌。

陈苒的母亲刚打完白天的工回来,最近为了陪陈苒,她暂时辞去了晚上的钟点工。

大门开着,黎烟进去前敲了下门,陈苒的母亲擡头看到她,脸色不太好,过了足足半分钟才说:“陈苒在二楼。”

黎烟往二楼走,陈苒的屋门关着,没锁,她敲两下,推门,陈苒刚恹恹从被子里坐起来。

一双眼睛在看到她时,才有了光亮:“烟烟。”

黎烟坐在她旁边,手肘被她勾住,女孩子的手肘软软热热,紧密地贴在一起。

“好想你。”陈苒说。

黎烟原本想问林子航的事,但是想了想还有半周陈苒就要复课了,就没继续问下去。

估计林子航也是这样想的。

“还有半周,苒苒,剩下的事我会在半周内做完。”

她轻拍着陈苒的肩。

视频证据已经收集到了一半,半周的时间足够了。

等到下周一,陈苒就能一身轻松地回到学校,李曼琪会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一切似乎都在往明朗的方向走。

陈苒的头枕在她的手臂上:“烟烟,有个东西要给你。”

陈苒给她的是一本很厚的艺术史,这种大部头啃下来需要时间,估计期末前是没空看的。

陈苒说不着急,那就期末后再看。

临走时陈苒握着她的手,握得很紧,近乎于抓:“我很喜欢烟烟。”

黎烟朝她笑了笑:“那周一学校见。”

看得出来,陈苒的母亲也不欢迎她,大概是从哪儿听到了什么风声,怕她也把陈苒带坏,所以黎烟没待太久。

陈苒送她出门,见她笑也跟着笑,她的皮肤很白,笑起来的时候脸颊边有梨涡,唇轻抿着,干净又美好。

才露出笑容,陈苒的母亲就在屋中喊她的名字,她的笑意凝了一下,朝黎烟挥了挥手,转身回去了。

门这次被重重关上,仿佛某种破败牢笼。

从陈苒家出来,黎烟提了一天的一口气才松散下来,脑海中开始迟缓地回想中午发生的事。

她从京大校门外的便利店买了两瓶冰啤,不知道沈纵京他们的球局结没结束,她没进去,坐在体育馆的大厅喝了大半罐啤酒,细小气泡在舌根撞击,中午时模糊的眩晕感回来了一点。

她喝酒上脸,这会儿脸特别红,翻出手机给沈纵京发了条消息。

【有个事问你】

沈纵京的消息在十几分钟后回进来—

【J:什么事?】

【你说没有良心不安是因为什么?】

她咬了下指节骨,继续打字。

【烧烤局那次,真心话大冒险】

沈纵京的消息这次回复很快—

【J:因为爷两年前就想泡你】

脸颊烫了一下,酒意后知后觉地翻涌上来,全身都有点暖和,指尖酥酥麻麻,她继续打了会儿字,每次都是打完开头就删除了。

这个混蛋。

估计是看她正在输入中太久,沈纵京的电话在半分钟后切进来。

她按了接听,喂一声,语调也多少染上醉意,软而低。

沈纵京立刻听出来了:“你是不是喝酒了?”

“嗯。”

“吃不吃糖?”

“嗯?”

听得出沈纵京那头有轻微的吵,迟钝地判断出他应该就在球馆。

余明还老好奇地问是谁,沈纵京打球一般不看手机不接电话。

他停了两三秒,换了个安静点的地方。

“在哪儿,给你买糖。”

黎烟抚了抚发烫的额角,球馆的门不知道被谁推开,凉风打进来,弄得她清醒了点儿,语调仍旧软绵绵的。

“你是不是想泡我?”

“挺聪明。”

他一点都不虚,说得也挺坦荡,弄得她都被绕进去了,答他上边的那个问题:

“我在你们球馆外边。”

沈纵京出来的时候还穿着球衣,身后的球场喧嚣,还有不少球员在场中走动,其中几个好奇探头往外看,他砰地反关上门。

黎烟已经拆了第二罐啤酒,她的酒量不好不坏,但上头得快,这会儿喝到勉强能认人。

“沈纵京。”

沈纵京把人抱起来,她浑身都发着烫,手臂由膝上转而搭在他的颈侧,长发勾缠着他的领口。

她微仰着头,呼吸中含着些许颓靡酒气,湿湿潮潮黏着他的脖颈。

沈纵京把人腰往上一提,干脆亲了上去。她喝醉的时候就顾不上那些守了十九年的世俗道德了,两人就这么背靠门板接吻,一墙之隔的球场里滚沸着,这里有股无声无息的黏腻暧昧。

后来她被亲得有点爽,耳根都泛着红,轻轻黏黏地叫他的名:“沈纵京。”

沈纵京问:“还清不清醒?”

“不知道。”

空气湿湿冷冷,她说:“想回家。”

“咱们做吧,沈纵京。”

回的是颐园东路。

铝箔罐一下下轻晃,细小气泡撞击着罐身,她喝完酒特别乖,身上发着烫,软绵绵任他摆布。

她的长发从肩头滑溜下来,被细汗打得微黏,发尾也一下下地晃。

被沈纵京抱着靠近的时候,她的神志终于清醒了些。

“手腕上那道疤,是我二年级的一个晚上,我母亲亲手割破的,我知道她想杀死的是我,可是后来她绝望地杀死了自己。”

沈纵京的动作停了一下。

睡衣裙摆一片褶皱。

她的头深埋在他怀里,呼出的气中有苦啤的味道,颓腐,靡烂。

“其实我无数次想过放弃我自己,大多数时候真觉得活着没好事,有过很多想法,特别坏的也有,现在想起来还会做噩梦,幸好那时候习惯做好学生了,那些念头生出来后没即刻实施,否则咱俩可能真的连面都不会碰到。”

“我也有自己的圆滑和冷漠,高中那个烟友,其实我知道他的名字,也知道他有不好的经历,但是当时我的处境也没多好,所以只是把他当作点头之交,没有想过真正接近他,帮一帮他,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挺坏的。”

沈纵京把她抱得更深,以一种相互取暖,水乳交融的姿势。

她现在把自己剖给他看了,那些鲜血淋漓的腐坏,触目惊心的残破,经年陈旧的伤疤。

像褪下华丽衣裙的洋娃娃,伤痕累累。

少女的眼睫和前额凝满细细的汗:“沈纵京,现在你知道我这个人有多破烂了。”

窗外夕阳斜打进来,车流滚滚,霓虹初上。

沈纵京的动作停了一下。

她轻哼一声,下一刻被沈纵京一下抱进。

呼吸湿潮,眼前有光炸开。

她颤栗着抱住他的脖颈,手臂收得极紧,指甲陷进皮肉里。

那张弓也沾了细细血痕。

沈纵京任她抓着,在她耳边说:

“我喜欢你,烟。”

黎烟喝酒后其实不太记事,第二天的时候,除了两次模糊爽感,剩下的细节她几乎忘干净了,连沈纵京有没有给她买糖都不记得了。

她一身水汽地从浴室出来时,沈纵京抄着兜,懒洋洋咬着根烟。

“和你说个事。”

“嗯?”

“我喜欢的姑娘,我打算圣诞节前追到手。”

有股游刃有余的混蛋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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