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1/2)
番外六
“皇上,您已经,下定决心了?”
席临然的眼角已经冒出了细细的皱纹,但他望着面前的君主,还是格外恭敬:“小王爷在六部的表现确实尚可,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殷岃站在御书房的书架前,把其中的书册都一一扫过,微露不舍,听到席临然这般说,只低声答道:“朕当年,也没比他大多少。”
他看完了书册,斟酌着要带哪一本,但想了想后,一本都没有拿出来。
“朕逐字逐句地看了他的所有文章,尽管略显稚嫩,但内容充实,对各部问题的见解也称得上犀利,如今天下还算平稳,他还有时间成长,假以时日,定然可以挑起这重担。”
“而朕,该完成的责任,朕都也完成了,剩下的需要时间来证明的事,还是交给年轻人吧。”
殷岃又行到博古架前,手指缓缓停在一个木匣上,打开之后,一只粉碧玺镯子露了出来。
男人捏着那只镯子瞧了瞧,随即便把它放回木匣里,然后交到一旁伺候的喜颜手中:“与朕先前拿出来的东西放在一处装好。”
喜颜应是。
席临然垂下头,看不清他脸上情绪,许久之后他才又低声道:“臣明白了,臣一定会辅佐好小王爷。”
殷岃“嗯”了一声,望向席临然,顿了顿,擡脚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席临然摇摇头:“这是臣的本分。”
言罢,他深深朝面前身着龙袍的男人行了一礼,整个人拜伏在地,以头触地,低声道:“皇上,愿您,得偿所愿。”
席临然退下后,又有一道身影,匆匆忙忙迈进了御书房,但脚步却还算得上轻快。
“问皇伯父安。”
听到这话,殷岃才从书案前缓缓擡头,望向面前瘦了一大圈的少年。
殷锦铭不但瘦了,还黑了许多,原本白白净净的少年,此时就像是下了田的农夫一般,整个人黑黝黝的,乍一望去,只能看得清他露出的牙齿。
“六部和都察院、大理寺,你已经全部轮值过了。”
殷锦铭眼神极亮:“是啊皇伯父,多谢您给侄儿机会,侄儿受益匪浅。”
“确实,你的笔力比起先前去时,平实犀利了许多,少了不少词藻堆砌。”
殷岃定定地望着他:“切记,你并非文人墨客,不必粉饰歌颂盛世,身为皇室,便是要时时刻刻瞧见百姓之苦。”
殷锦铭深深作了个揖:“多谢皇伯父教导,侄儿明白了。”
殷岃“嗯”了一声,不再提朝堂之事,转而问他:“是不是快到你的生辰了?”
殷锦铭一怔,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难为皇伯父记得。”
“朕,自然是记得的。”
男人的目光注视着半空中虚无的一点,微微勾了勾嘴角:“朕还记得,你刚刚进宫时,你皇伯母送你的礼物,乃是一块玉佩和一只金猪。”
他话音刚落,少年便默默地转过头,解下腰间的荷包打开,呈给皇上:“侄儿一直随身带着。”
殷岃往荷包里瞄了一眼,眼神柔和了不少:“这是她送你的生辰礼,好好留着吧。”
他拿起那封已经准备好的圣旨,交到满脸惊愕的少年手中:“这是朕送你的生辰礼,你也需得对待那玉佩和金猪一般,好好对待它。”
夜晚,宜龄殿内。
钰儿见父皇亲自打包包袱,不由得有些奇怪:“父皇,就咱们两个人去寻娘亲吗?哥哥不去吗?”
殷岃手上的动作不停,低声道:“哥哥不去,哥哥,现在也是有责任的人了。”
小丫头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随即眨巴着一双澄澈的葡萄眼,又提出了问题:“那咱们为什么夜里收拾包袱啊,不应该大清早走吗?”
殷岃把东西已经带好了,他换了一身黑色的常服,给小女儿换了一身青绿色的小裙子,裹上披风,低声回答:“因为没人知道我们要去见娘亲,夜里走才方便。”
这下钰儿都明白了,她望了一眼父亲身上的包裹,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蹬蹬蹬”地跑出了偏殿,又很快拿着什么东西跑了回来,交到殷岃手里:“父皇,您忘了这个啦。”
殷岃定睛一看,原来是先前同小丫头一同画的画。
他轻轻笑了笑,把这画放进一本薄薄的书册内后放进包裹,俯身抱住了女儿,又给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低声道:“走吧,咱们去见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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