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2/2）

内侍们实在无法，连忙要派人去宜龄殿请示喜颜公公。

内侍刚刚擡脚迈出御书房，行到宫道上，就迎头碰见刚下学回殿的殷锦铭。

身着杏黄色衣衫的少年蹙眉问道：“怎么这般匆匆忙忙的？”

说着，他往御书房看了一眼，见御书房没有多少人在，灯光也昏暗，更是奇怪：“皇伯父不在御书房内啊，你们有何急事？”

见到殷锦铭，内侍就像看见了救星一般连忙道：“皇上已经回宜龄殿歇息了，但适才皇太女完成课业之后进了御书房，寻到了皇上的一本书册，不知怎么，看着看着就哭了，止也止不住，奴才们没有办法，才想着去宜龄殿寻喜颜公公禀报此事。好在小王爷您来了，快去瞧瞧皇太女吧。”

一听钰儿哭了，殷锦铭脸色微变，立刻转过身子，擡脚往御书房里去。

他虽然不能自由初出入御书房里间，但事急从宜，只能之后再向皇伯父赔罪了。

钰儿还在哭，见到哥哥之后，哭声稍稍止住了些，她朝书案上平摊开的书册指了指：“娘亲.......娘亲的画像被钰儿弄坏了。”

听到小丫头喊娘亲，锦铭心头一震，连忙上前查看，那画面上的女子，可不就是曾经同自己生活过一段时间的皇伯母吗？

看题字的时间，离现在也就五六年功夫，不算很长，但纸张却已泛黄发脆到如此地步，也不知道皇伯父曾经轻抚过这画多少次。

少年轻叹一声，把妹妹搂进怀里：“钰儿乖，别哭了。”

可小丫头还是止不住眼泪：“怎么办啊哥哥，钰儿想娘亲，可钰儿刚瞧见娘亲，就把娘亲画像弄坏了，是不是娘亲不喜欢钰儿，不想见钰儿。”

“怎么可能呢，皇伯母最喜欢钰儿了。”

少年轻声安抚，但怀里的小丫头就是停不住哭：“真的吗？要是娘亲喜欢钰儿，为什么那么早就去世了，都没看过几眼钰儿。”

“也许，皇伯母，没有去世呢？”

少年沉吟片刻，低声道。

他当时虽然年岁不大，但是天生聪颖，又不是完全不知事的孩童，日日住在宜龄殿，自然瞧得出来，皇伯母的离去有些蹊跷。

小丫头的哭声瞬间停止，她瞪着大大的葡萄眼，直勾勾地盯着哥哥：“可是明明......明明母亲去世了呀。”

虽然父皇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也不准宫中的人在她面前提起母亲的事，可她不是普通孩子，早早便从一些大臣的话语里窥到端倪。

锦铭沉默片刻，想要同妹妹说出自己原先瞧见、听到的事情时，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御书房里间而来。

不等两个孩子反应过来，下一刻，一只大掌便推开了里间房门，一张凌厉而俊逸的脸出现在门后，白发男子正沉着脸，定定地望向二人。

“父......父皇。”

钰儿挣扎着从高大哥哥的怀里跳下来，站到地上，圆圆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

小丫头张开小嘴，想要同男人说明发生了什么，可男人的目光已经远远瞥见了书案上摊开的书册，神色一变，大步行到书案前。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已经毁坏的画像，微微阖了阖眼，再睁开时，琥珀色的瞳仁里怒气翻涌。

男人按捺住自己的怒气，尽可能的平静道：“谁弄坏的。”

他自觉语气已经足够平和，但在孩子们耳朵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钰儿听到他说完，立刻又忍不住放声大哭：“父皇，都是钰儿的错！您罚钰儿吧。”

殷岃深吸一口气，正待说些什么，就听小女儿又哭着开口道：“但是，但是钰儿真的好想娘亲，您罚完钰儿，一定要告诉钰儿，为什么要藏着画像，不让钰儿看。”

殷岃偏过头，望着小小的女儿，她许久没有这么哭过了，两只手握成拳头，紧紧咬着下唇，一边哭一边鼓着小胸脯，又倔又惹人爱怜。

锦铭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朝殷岃行了一礼：“皇伯父，钰儿并非故意弄坏画像的，她是因为太想皇伯母了，便想去触摸画，谁知就这般了。”

殷岃抿了抿唇，俯下身子，把小女儿抱进了怀里，想要安抚。

但一进他怀里，小丫头就哭得更凶了，眼泪、鼻涕通通往他的龙袍上糊，让他恍惚间记起，曾经有个女子，也是这么对他的。

哭了一阵后，钰儿哭累了，可她心里还记挂着那张画像，更记挂着母亲，想到适才哥哥告诉自己的话，她咬了咬小嘴巴后，鼓足勇气问道：“父皇，娘亲还在这世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