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1/2）

番外四

殷岃顿住，他摸了摸女儿头顶的两个小揪揪，没有说话。

钰儿见状，伸出小手，紧紧握住男人的一根手指，用含着一泡眼泪的双眼望着殷岃：“娘亲还活着，对不对？”

跟进来的喜颜看到眼前这一幕，心中轻叹了一声，看皇上还是说不出口，随即上前蹲下，朝皇太女道：“殿下，娘娘确实已经亡故了。”

钰儿瘪了嘴：“你骗人！”

殷岃抱着女儿的手臂紧了紧，顿了顿，低声道：“喜颜说的没错。”

他一直以来刻意在女儿的世界里模糊娘亲的存在，但又在心底里存了一点微弱的希望，期望着某一日，周窈窈能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告诉他，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事，来寻他们了。

可等了五年了，他心里也清楚，按照她的性子，她是不会回来了。

女儿思念母亲乃是人之常情，让她知道周窈窈活着却不能相见，还不如断了她的念想。

钰儿偏头望向哥哥，见哥哥也垂着头，不发一语，咬了咬嘴巴。

片刻后，她用力挣扎着要从父亲怀抱里下来：“我不信，要是娘亲早就去世了，父皇为何从没有带我去祭奠过她？娘亲一定还活着。”

锦铭闻言，抿了抿唇，想要给妹妹帮腔，看了殷岃一眼后，却又沉默了下去。

殷岃感觉到怀里的孩子一定要下去，干脆把女儿放在地上，沉声朝小丫头道：“你不信？”

他望向喜颜：“明日，你便带他们去皇陵，让他们去看看窈窈埋在何处。”

说完，他不看两个孩子，自顾自地行到书案前，把那副破损的画与书册一同拿走，大步出了御书房，朝宜龄殿的方向去。

小丫头望着父皇高大的背影，不知怎么的，从上面看出了几分寂寞之意。

殷锦铭上前牵住钰儿的手，低声道：“走，哥哥带你回房休息，明日好打起精神去皇陵。”

钰儿点点头，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跟上哥哥的脚步，趁身边没什么人时又小声问哥哥：“哥哥，为什么你会说，娘亲没有去世啊。”

她个子矮，不容易跟上殷锦铭的脚步，少年便把妹妹重新抱起，让她的脑袋俯在自己肩头，低声道：“皇伯母是在你出生当日离去的，当时我一直守在外面，不过皇伯父心思都在皇伯母和你身上，没有留意到。我听闻皇伯母是因为生产出血而离世，但明明，根本就没有传唤太医。”

钰儿愣住：“没有传唤太医”

殷锦铭“嗯”了一声，继续道：“你也瞧见了，皇伯父多年来一直保存着皇伯母的画像，又因其离去而一夜白头，怎么会在皇伯母生死攸关之际不努力救她？所以我一直觉得，皇伯母并没有去世。”

钰儿重重点头：“哥哥说的没错，不愧是哥哥。”

她握紧小拳头，神色坚定：“明日去皇陵看看，便知究竟。”

翌日一大早，不等殷岃起身上早朝，钰儿就醒来了，她盥洗完还扎好了小揪揪，见偏殿还没动静，“蹬蹬蹬”地从宜龄殿主殿跑到偏殿去，命宫人帮她去唤喜颜。

喜颜刚准备伺候皇上盥洗更衣，就听到皇太女派人来唤他，轻叹一声，望向皇上：“殿下是真的思念娘娘。”

殷岃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眼下淡淡的青黑表明了他夜里没有休息好：“就不该让她瞧见那副画。”

不但瞧见了要闹，还不小心毁了那画。

他那段时间心神不定，为着立储之事，政务又忙碌，只来得及画了那一副，谁知却毁在了女儿手里。

他声音微露疲惫，朝喜颜挥了挥手：“你带她去吧，早些回来，她还有课业要做。”

喜颜应声，换了人来伺候皇上，自行出了偏殿，带着锦铭和钰儿一起，前往皇陵。

皇陵在京城近郊处，离皇宫，还有些距离，但一路上，两个孩子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端坐着，眼神一直落在窗外，露出期盼的神色。

皇陵不小，到了之后，钰儿没走多久便气喘吁吁，但又不愿意让旁人抱她，一脸严肃地紧跟着喜颜的步伐，朝周窈窈的陵墓去。

守陵人临时才知道皇太女和小王爷要来祭拜，正着急忙慌地打扫陵墓，瞧见一道明黄色的小小身影来了，才连忙停下手中活计，迎上前去。

钰儿远远瞧见娘亲的陵墓，咬了咬嘴巴，抄了另外一条小道，不等喜颜发现，便快步跑到了陵墓前。

守陵人本以为皇太女此行是要来祭拜，不成想刚准备引殿下去祭拜时，小丫头就板着脸吩咐他：“打开地宫。”

她要瞧瞧，这陵墓里是不是有娘亲的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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