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黑化if线(四)(1/2)
番外:黑化if线(四)
他稍微睁大了双眼,怔了片刻后才说:“承蒙仙长擡爱,我久病缠身,不敢高攀。”
这反应…倒是看不出他有没有恢复记忆。
虞岁岁唇角微弯,“没关系,我会治好你。”
“还请仙长让我换一种方式报答你。”他婉拒了。
虞岁岁本就是试探他,也不强求,就说:“那你就让我借宿一晚,你看,夜深了。”
“仙长自便,我睡书房。”他指了指隔间。
虞岁岁并不着急睡下,她将双手搭在桌上,指尖轻轻在桌面上敲了敲,“你不洗漱吗?你的衣角上沾了泥土。”
浴桶放在这个房间,和床很接近。
“时候不早了,如果仙长要洗漱,我去给你烧水。”他说。
“我不用洗。”虞岁岁拿了灵符在浴桶里放好热水,又拿了一些药瓶,“哦,对了,这是一些温和的草药,你可以顺便泡个药浴。”
“我…”他像是在组织语言婉拒。
“再拒绝我的话,我就按着你去沐浴了,没开玩笑,真的。”她说。
“…多谢。”他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情,知道她没有在开玩笑,就拿了药瓶去洗漱了。
虞岁岁趁机将屋子里的东西都翻了一遍,还有隔壁的书房,没有找到什么和魔域相关的东西,倒是看见了不少字画。她猜想,青衡平日里应该是给人誊写书信营生的。
唔,字迹倒是没什么变化。
她一无所获,回到桌案边坐下,洗浴时的水声隔着一层帘子传了过来。
虞岁岁忽然意识到,如果应纵歌身上真的有魔气,那他应该有魔息,魔息是无法隐藏的。
血液里就有魔息,但那人都一身病弱了,这时候放他的血就太不人道了。
——那就只能用其他的办法了。
她径直走过去,撩起帘子钻进去,温热水汽伴着草药香扑面而来,里边的青衡怔住,完全没有料到她会就这样闯进去。
虞岁岁不等他反应过来,直接上前吻住了他的双唇。
他浑身一僵,连挣扎都忘了,他手里的什么东西掉了下去,溅起一片水花。
他刚要开始挣扎的时候,虞岁岁就稍微退开了些许,唇贴着他的唇低声说:“张嘴。”
她眉眼被水汽氤氲,连落入眸中的月色都朦胧不可说,温香盈满他的怀,捎着冰雪一样干净的气息。
他不自觉地按着她的话照做。
虞岁岁启开他的齿关,唇舌辗转之间尝到了些许药物的苦涩。
只是…没有魔息。
她再三确定后,就结束了这个吻。
“……”他的呼吸不稳,苍白的唇因为她有了血色,耳尖红了一片。
“刚才我救你,就用这个吻来抵吧。”她轻飘飘地留下这样一句话,然后就撩开帘帐走了出去。
青衡缓缓伸手按在心口上,为什么…跳得这样快?
虞岁岁没再做什么,用了几张防御灵符后就躺下休息,被褥和枕头整齐干净,带着浅淡的草药香。
那边洗浴的水声逐渐听不到了,只剩下窸窸窣窣的春虫叫声,不吵,反而很助眠。
隔日她睡醒的时候,从窗外投来一片灿灿春阳,把地板晒出了浅淡的木质香,她伸了伸懒腰,穿好外袍就下了床。
卧床懒起,深巷卖杏花,人间好时节。
坐在桌案边的青衡原本正在提笔写着什么,听到她下床的声响,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把视线移到她身上。
虞岁岁随手绾了发,洗脸的时候顺便解了身上的障眼法,她还保持着结丹时的少女体型,面容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气质上有细微不同,千年修行,让她多少也有了几分仙气。
她走到桌案边坐下,大大方方地对上他的视线,“看我做什么?”
“……”他移开了视线,悬腕已久未曾落笔,笔端的墨“啪嗒”一声滴落下去。
虞岁岁帮他拿了一张宣纸,“重新写吧。”
他接过,却搁笔不写了,只是缓声说:“我应该在哪里见过你的…”
虞岁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撤下了障眼法,弯着唇角打趣他:“哎呀,你就不怕我是什么剥皮换脸的妖女?”
“妖女没有你这样的仙骨。”他垂了眉眼,将那张宣纸展开,用纸镇压好,继续抄一本有些泛黄的书。
“我当你是在夸我了。”虞岁岁把自己的荷包塞给他,“去给我买早膳,我懒得再用障眼法出去了。”
他没接,只说:“锅里有粥,小火温着。”
她“哦”了一声:“原来有给我做早膳啊。”
虞岁岁随手把荷包丢在桌上,去门外的灶房盛了一碗粥,就坐在他身边喝粥了。
“对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把那张放酒的灵符拿给他,“你等下出去的时候,把里面的酒拿给酒肆老板娘,只要把灵符撕开就可以。”
他点头,表示知道了。
“还有,你再跟她说,人死不能复生,好好生活下去才是要紧的。”
他“嗯”了一声。
“再顺便给我买点零嘴,你们这里好像有很多好吃的。”
“好。”
她单手托腮,眼波流转,“你变得好说话了不少。”
因为昨晚亲了那一下?
“我如果不同意,你只会再做些什么逼我同意。”他说。
“这倒是。”
虞岁岁喝完了粥,顺手捏诀把碗筷弄干净。
她看着他抄了一会书,拿过砚台帮他磨了一会墨,还没磨好就甩手不干了,坐在门槛上看地上的白雨跳珠。
巷子里传来的叫卖声越来越近,卖的是樱桃和李子,她拿了门边的油纸伞支起,走过去买了一竹篮樱桃。
挑着扁担的小贩周边聚集了不少人,一见到她,都看直了眼,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
虞岁岁没管他们,提着竹篮走了回去,当她跨进门槛,他们的议论声更大了,她干脆关上了门。
“吃樱桃吗?”她把竹篮放在桌上。
他擡眼一瞥,“你倒是不怕被嚼舌根。”
“别人的看法并不重要。”虞岁岁没往心里去。
不过中午就有人过来闹事了,屋门被踢开,是几个形容猥/琐的男人,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
为首的人不怀好意地盯着虞岁岁,吹了声口哨,“哟,你这病痨鬼艳福倒是不浅嘛。”
“小美人,你跟着这小子,到了床上还没快活,他就先把自己咳死了。”
“倒不如从了我,小爷会好好疼你的嘿嘿。”
虞岁岁转头静静看着青衡,如果他还有以前的记忆,这些人大概会被他折磨致死,不,也许他还要吊着他们一口气,让他们受尽苦楚。
青衡抄书的动作一顿,手背上暴起青筋,虞岁岁却按住了他的手,轻声道:“你现在看起来就是个文弱书生,还是继续这样子吧。”
然后她起身,召出了长剑,揉云碎并未出鞘,她直接将他们揍了一顿,让他们鼻青脸肿地滚出去。
然后她合上门,施了好几个净尘决。
她抱着长剑,倚着门柱,问道:“如果刚才你出手,他们会如何?”
就在刚才,她感受到了阴森的杀气,虽然只有一瞬间。
青衡说:“不会好好说话的人,也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虞岁岁想起了昨晚山林中的魔气,看着他认真地问:“梨花妖那件事,与你可有关系?”
他掀了眼帘,平淡道:“你也说了,我只是个文弱书生。”
她皱了皱眉。
他继续抄书,只有笔墨落纸的簌簌声响。
虞岁岁收了长剑,走到桌案边坐下,托腮想了一会,忽然说:“你收拾一下,明天我带你去我的宗门。”
“我不修行。”他说。
“这个随你。我只是想把你放在眼皮底下看着。”她觉得,刚才那几个人得罪了他,如果继续让他待在这里,那些人大概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如果我说我不想去,你待如何?”他幽幽瞥来一眼。
“那你想去哪?”她还算好说话,“至少换个镇子。”
“翡心城。”
虞岁岁心念一动。
翡心城是最南方的几个城池之一,离八千里荒野很近,而八千里荒野之后,就是魔域。
他想去那里,会是巧合吗?
她想了一下,说:“好,明天我来带你去。”
话音未落,她就瞬移离开。
她走后,青年停了手中笔,才发现自己连续几行诗句都抄得颠三倒四。
虞岁岁回了三辰宗一趟,直奔扶光山正殿。
茉浮天在庭院里喝茶,看到她就招呼她过去,“岁岁,来,试试这批刚得的灵茶。”
“好。”虞岁岁与她对坐饮茶。
“语蝉跟我说了那个委托的情况,”茉浮天微微蹙眉,“她说你去追一息魔气,可是追到了?”
“没有。”虞岁岁摇了摇头,“但我遇到了这一世的师尊。”
茉浮天微怔,然后她蹙了眉,“这可不像是巧合,很有可能他已经恢复了,只是有心隐藏。”
“但他身上没有魔息。”虞岁岁说。
“可是,倘若魔神现世,后果难料。”
“茉姐姐,他是我师尊,我总不能…”
“如果消息传出去,想杀他的人多的是,都不用你动手。”
虞岁岁哑然。
沉默片刻后,她说:“…我总得先确定一些事情。”
“岁岁,你太心软,很容易被拿捏。”茉浮天一叹。
“我会注意的。”虞岁岁点点头,回月衡山之前又说,“茉姐姐,你这里还有明前龙井吗?”
“有,等下我让人全捎给你。”茉浮天按了按眉心,还是提醒她,“岁岁,我们都深知他何等心计,你松懈一分,他就会得寸进尺。”
“我知道,我只是…”她垂了垂眼眸,“太久没跟他说话了。”
隔天,虞岁岁去那座小镇,她一推门进去,桌案边坐着的青年就朝她看了过来。
“走吧,去翡心城。”虞岁岁走过去,看到桌上的蜜饯点心,还有一碗糖水,就问,“给我的?”
“不然呢。”他这句话没有什么冷嘲热讽的意思,语气很平常。
虞岁岁就坐下去,一勺勺喝完了那碗糖水,再带他去了翡心城,进了城门,一路上她都故意落后一步,跟在青衡后面。
但她打量了许久,还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甚至开了灵视,也观察不到魔息。
片刻后,青年转身问她:“先去住客栈,再去看房子?”
“行。”虞岁岁就近找了一间客栈,在店小二迎上来的时候直接说,“一间上房,和我身边这位公子,先租半个月。”
她把荷包丢过去,拿了钥匙后就拉着青衡上了楼梯。
这次出门她戴了幕篱,绣着鹤羽飞花的雪纱垂下来遮掩了容貌,还换上了人间时兴的襦裙。
所以她听到大堂里的客人议论:“这是不是哪家大小姐和情郎私奔?”
不知道青衡有没有听到,他只是问:“只订一间房?”
“嗯,我得盯着你。”虞岁岁说。
“也不尽然,若是要时刻盯着,你昨天不还是走了。”他说。
虞岁岁“呀”了一声:“你舍不得我?”
他没说话,伸手推开雅间的房门,先去收拾床铺了。
“不用忙活。”虞岁岁直接捏诀施了几个净尘决,这间房就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
青衡就去把东西放置整齐。
虞岁岁双手抱臂,看着他不疾不徐的背影说:“我在你面前使用灵符和法术,你都不惊讶的吗?”
他说:“我第一次见你比较惊讶。”
那确实,那晚她提剑破阵,剑势倾荡,魔气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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