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垂花门裂苔惊梦(1/2)
镇西侯府的垂花门檐下,青苔已被春日暖阳晒出裂纹。
秦朗穿过抄手游廊时,听见暖阁里传来母亲王氏的咳嗽声。
“朗儿回来了?”王氏的声音透过窗纱传来,带着病后的沙哑。
秦朗推门而入,见生母张玲正给王氏捶背,这位曾是塞外商队之女的女子,虽为庶母,却比王氏更显硬朗,鬓边那支玛瑙簪还是秦朗从姑臧带回的戈壁玉髓所制。
“母亲,玲娘,”秦朗叩首行礼,注意到张玲袖口露出的旧伤——那是当年为救王氏被马匪砍伤的痕迹,“儿子已向太子复命,三皇子已被羁押天牢。”
王氏抓住他的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撞在他甲胄上:“你大哥前日去了西山别院,说是替你采撷忘忧草……”
话音未落,张玲忽然按住王氏的手腕,指尖搭在脉搏上:“夫人又动了心火,秦朗快把姑臧的蜜饯取来。”
秦朗从行囊里取出秋菊特制的胡麻蜜饯,见张玲眼神示意,便随她走到外间。“你大哥秦穆昨日在崇文馆当值,”张玲压低声音,从发间取下枚铜哨,“这是苏相府的暗哨给的,说三皇子被捕前,曾与你大哥密会。”
铜哨上刻着苏府的梧桐纹,秦朗想起苏瑾雪曾说过,相府的梧桐哨只给心腹使用。他刚要细问,忽然听见前院传来马蹄声,管家匆匆跑进:“公子!苏相府的马车到了,说是……苏小姐要见您。”
垂花门外,苏瑾雪端坐于青呢小轿中。这位宰相嫡女身着月白襦裙,腰间系着枚羊脂玉双鱼佩,正是当年秦朗所赠。她掀起轿帘,露出的绣鞋尖上,竟绣着姑臧城特有的沙棘花。
“秦公子,”苏瑾雪的声音比宫墙的玉兰花更清润,“家父让我送来三皇子的供词抄本,其中提到‘西山废观的第三块地砖下,藏着五皇子与匈奴的密信’。”她递过的锦帕上,用朱砂画着地砖的方位,帕角绣着半朵残菊——这是秋菊与她约定的暗号。
秦朗接过锦帕,注意到她腕间多了串银月珠链:“苏小姐何时与月神教有了往来?”
苏瑾雪微微一笑,掀开袖口露出刺青:“家父早年曾受月神教圣女恩惠,这串珠子是沈姑娘所赠。”
她忽然凑近,玉兰花香中混着淡淡的火药味,“方才在宫门前,我看见苏相府的马夫给黑鸦卫余党递了封信,信封上盖着……你大哥秦穆的私印。”
话音未落,侯府的角门忽然传来异响。秦朗拽着苏瑾雪躲入假山后,只见秦穆的贴身小厮鬼鬼祟祟地将一封信塞进墙洞,接信的人竟是黑鸦卫的残部!
“你大哥被三皇子胁迫了,”苏瑾雪捏碎手中的蜜饯,“那封匈奴密信若曝光,镇西侯府便坐实了通敌之罪。”
她从发间取下支金簪,簪头雕着展翅凤凰,“这是月神教的凤簪,可调动暗堂炸开西山地砖。”
秦朗望着苏瑾雪眼中的决绝,忽然想起她曾说过,自己的生母便是死于五皇子发动的宫变。他握紧凤簪,对跟来的张龙说:“你带苏小姐去翠云楼,我去西山废观。”
张玲忽然从角门冲出,手里攥着枚断裂的玉佩:“朗儿!这是你大哥落在书房的,背面刻着……”话未说完,一支冷箭穿透了她的肩胛。秦朗转身抱住生母,见箭羽上染着熟悉的玄鸟纹。
“玲娘!”秦朗怒吼着拔出箭,张玲却按住他的手,指向墙角的暗格:“密道……通往后山……”她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与秦穆的断玉拼合,竟现出“居延泽”三个字。
苏瑾雪连忙替张玲点穴止血,对秦朗说:“我知道这条密道,当年月神教曾用它转移伤兵。”
三人刚钻入暗格,便听见前院传来王氏的尖叫:“秦穆!你要做什么?”
密道中漆黑一片,唯有苏瑾雪的凤簪发出微光。
秦朗摸着石壁上的刻痕,忽然想起父亲说过,居延泽的老兵都有这样的玉佩,是当年抗击匈奴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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