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玄鸟影破(1/2)
东宫偏殿的铜鹤香炉里,龙涎香正袅袅升腾。
秦朗跪在金砖上,望着御座上那位身着赭黄常服的青年——太子陈睿霆。
不过半年未见,昔日在皇陵中联络羽林旧部的储君,眼下眉宇间已添了几分监国理政的沉肃,唯有手中把玩的玄铁令牌,仍是当年与秦朗在国子监同窗时的旧物。
“江州的军械已由羽林卫清点入库,”太子将令牌拍在案上,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玄鸟与王仲年的供词里提到,五皇子私铸的‘承天印’藏在西山废观,可为何搜遍观内却不见踪影?”
秦朗叩首道:“回殿下,玄鸟被擒前曾高呼‘三皇子已取印玺’,此事或与三皇子有关。”
他想起重阳观密道中发现的半枚三皇子专属的“渊”字玉佩,当时只顾着救人,竟忘了呈奏。
太子指尖轻叩案几,殿内的空气骤然凝重。
站在一旁的宰相苏贺捋着山羊须,忽然开口:“三皇子睿渊素有贤名,近日还在崇文馆校勘《大陈治要》,秦公子此言可有实据?”这位两朝元老的蟒袍玉带一尘不染,语气却像绵里藏针。
“苏相所言极是,”秦朗抬头直视苏贺,“但玄鸟作为黑鸦卫总坛主,其供词关乎国本,殿下不可不查。”他注意到苏贺袖中滑落的折扇,扇骨上刻着的正是三皇子府的梧桐纹。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内侍尖细的通报声:“镇西侯秦明觐见——”
秦朗之父秦明身着麒麟补子的侯服,大步流星走入殿中。他面容与秦朗有七分相似,只是眼角的刀疤更显威严,那是当年在居延泽与匈奴血战留下的印记。“臣秦明参见太子殿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镇西侯免礼,”太子赐座后,目光在秦氏父子间逡巡,“方才秦公子奏报三皇子涉入伪玺案,侯府对此有何高见?”
秦明抚着腰间的居延泽佩刀,沉声道:“臣戍守西疆三十年,只知君为臣纲。若三皇子真有不臣之心,臣愿亲提镇西军入京清君侧。”他的话语像戈壁的风一样刚硬,惊得苏贺手中的折扇“啪”地合上。
殿内一时无人言语,唯有香炉里的香灰簌簌落下。秦朗忽然想起周恒昨日传来的密信,信中说周老将军已在京畿布防,只等太子一声令下。这位曾与秦明一同镇守北疆的老将军,此刻正称病在家,实则在暗中调度兵权。
“传旨,”太子忽然起身,赭黄常服扫过御座前的蟠龙阶,“着秦朗暂领羽林卫副总管,彻查伪玺下落。苏相监国期间,可与镇西侯共议边防要务。”
他的目光落在秦明腰间的佩刀上,“侯府的居延泽刀,可是该见见血了。”
秦明与秦朗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太子这道旨意看似分权,实则将文官领袖与军方巨头绑在了一起,同时让秦朗掌握了部分禁军兵权。
退出东宫时,夕阳已将皇城的琉璃瓦染成金红。
“父亲可知周老将军近况?”他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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