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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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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若真生在那样的人家,我倒是也认命了。偏偏我娘命好,救了父亲,让我成了王府里的女儿。既然都是同样的爹生的,我做什么要比林馥儿差呢?还有顾轻幼,姑姑怎么不说她命好?一个小小的村女,如今过得都是神仙般的日子。”

“姑姑你也知道,我娘这些年过得不容易。虽说王爷对她不错,可她到底也要日日看王妃的脸色不是?”林桂儿亲自替张姑姑倒了一盏明目的茶,又继续道:“所以我也不全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娘亲。我手里的银子多,将来才能好好给她养老。姑姑也是一样的,就冲您替我做了这么多枚香囊,我也要好好给你养老啊。”

张姑姑闻言心里一热,忍不住点了点头,一时便把林馥儿的事抛在了脑后。

太后不便挪动,宴席便设在了长安宫内。许是从柔太妃那学到了,太后跟前的平姑姑特意命人将冰块碾碎铺在宫中的理石路上,以作纳凉。难得的是,一向不喜欢用冰的太后虽然嘟囔了两句表示不满,但终究也没反对。

正殿檀木为梁,左右珊瑚长窗大开,正好能瞧见窗外的花树。殿内的气息也非寻常老人爱用的檀香,而是选了西洋香水,以果香为先,细细再闻,又有花香在里头。

太后坐在皇帝跟前,着蜜合色银菊纹比甲,里头是内外两层颜色各有深浅的绛色锦衣。只是再好的颜色也衬不出好气色,她的唇白得如纸,一张脸也有些灰暗。幸而眼眸是亮的,瞧着总算有些精气神。“我就说羽儿会想明白的。”

“是。”赵裕胤心情亦是不错,圆圆的脸庞上颇有激赏之意。“皇姐一向明事理,如今国难当前,她自然不会退缩。何况那渭北之患三个月后必除,皇姐最多也只受三个月的苦罢了。而待她回来,便是国之功臣,民之供奉,到时候自然有享不尽的福气。”

“是。”太后沉沉点头,虽然有些心疼,但也知江山为重。

皇后一向是少言寡语的,此刻也不开口,只适时瞧着茶水点心,绝不让哪个丫鬟怠慢了去。而孟夫人此刻也只赔着笑脸,听着母子二人的对话,绝不多插嘴。

几人坐不多时,外头便有人通传说公主已到。赵裕胤正要命人请,却又听讲说睢王嫡女林馥儿也到了。

“睢王的女儿?可是来给母后问安的?”赵裕胤擡眸问。

“请安都是要提前将拜帖递进宫来的。”皇后轻轻道。

“先叫人进来吧。外头怪热的。”太后咽了一口眼前的红枣川贝汤,又咳了几声道。

很快,殿内一前一后走近两位女子。前头的女子极尽娇艳,一身石榴红的苏缎,赤金头面,连护甲亦闪着清冷的金光。后头的女子稚气未脱,脸颊圆润可爱,鼻尖小巧,嘴唇粉嫩,一袭蔷薇色的长裙,腰间坠着水晶流苏。

皇后体贴,不知何时命人加了座位,此刻二人便一左一右坐下,正对着桌案上刚摆好的菜色。一道玉米松仁,一道红油青瓜,一道什锦凉菜,一道奶油酥卷……道道精致又有食欲,让人食指大动。

孟夫人最擅长热场,此刻见大伙都不开口,便率先笑道:“我最馋太后娘娘宫中的饭食了,分明也没用多金贵的东西,可吃起来的味道极好,大约是陛下把最好的厨子都送到太后娘娘宫里了。”

众人闻言都笑了笑,赵浅羽也颔首应道:“说起孝顺来,有皇弟为表率,大誉儿女自然会群起效仿之。”

话音才刚落下,皇帝便已面露微笑。可不等上首的几位开口,赵浅羽很快扭头看向林馥儿道:“馥儿姑娘自然也是孝顺的,要不然也不会被母后和皇弟看重。”

瞧着林馥儿被说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赵浅羽轻轻靠在玫瑰椅背上,慢悠悠道:“之前就听闻渭北侯与睢王的交情匪浅。如今渭北生事,这睢王到底知不知情呢?”

“皇姐!”赵裕胤蹙蹙眉,显然不愿意她搅合进这些政事当中。

赵浅羽不乐意地嗯了一声,看着有些慌张的林馥儿道:“想必馥儿姑娘也听说了,如今咱们大誉想与渭北侯和亲。今日这场宴席,正是为了定下去渭北和亲之人。太后娘娘与陛下仁德,自然是想从皇室中寻一位合适的人选。但我却又另有一个念头,馥儿姑娘,其实说起和亲的人选来,有谁比你更合适呢?”

孟夫人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她来得早,适才就听太后念叨过,今日的宴席是给即将和亲长公主所设。谁能想到,这长公主竟然突然变卦,将馥儿姑娘扯了进来。

想起馥儿姑娘之前规劝轩儿的事,孟夫人多少有些不忍,此刻便轻声出言劝道:“馥儿姑娘年岁到底小了些吧。”

“年岁是小,可睢王与渭北侯情谊却深啊。馥儿姑娘嫁过去,一则不会受委屈,二则也能证明睢王的清白。不然,谁知道渭北侯与睢王是否仍暗中勾连着呢?”赵浅羽的声音虽稳,但手心里却已经全是汗。

可有时候,不赌一把,谁又知道命运的走向如何呢?赵浅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上首的太后道:“说起和亲来,其实我也未尝不可。只是母后到底年迈,我若不能侍奉膝下,只怕将来我们母女二人都会后悔……”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一双眼更是隐隐有泪花闪动。

瞧着上首的母后不吭声,赵浅羽心头一喜,只觉事情有门。于是她的底气更足,擡眸看向从小跟着自己身后长大的弟弟,将长长的护甲竖在唇边,做出一个嘘的动作。

她现在只求赵裕胤不开口。只要他不开口,林馥儿就定然扛不住眼下的这种压力。

赵浅羽想得不错,林馥儿此刻手脚冰冷,脖颈却是微微潮湿的。今日她是突然被公主召进宫中的,自然没想到需要面对的是眼下这样的局面。但说实话,和亲这件事,并非第一次跃入自己的视野里。

“陛下怎么不开口?”皇后坐在皇帝跟前,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低低问道。

赵裕胤只淡淡一笑,圆润的脸廓上隐见帝王之气。“不必开口,让这位姑娘自己拒绝,一样能堵住皇姐的嘴。”

皇后点点头,豁然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是啊,哪家的女儿能接受和亲一事呢?何况这位睢王嫡女的名声自己也曾有所耳闻,据说脾气焦躁,并非什么软柿子。

“不过……那睢王与渭北侯?”皇后轻轻念叨着。皇帝在旁不屑一笑道:“一个失势的侯爷,没兵没钱,渭北侯焉能看得上,与他勾连图什么?皇姐是病急乱投医了。”

“那就看这位馥儿姑娘聪不聪明了。”皇后叹了一口气。其实她的年岁也不大,所以才每每多听少说。但说实话,对于和亲的人选,她也觉得长公主是最合适的。毕竟,若不是因为她的莽撞而泄露了那工事图,眼前的这次战役是根本不会发生的。

做错事,为什么不愿意赎罪,反而要拉别人下水呢?皇后看待赵浅羽的眼神颇为厌恶。

赵浅羽坐在那,拈了一枚姜丝梅慢慢嚼着,待最后一缕梅香在唇齿间化开,才看向脸色铁青的林馥儿。她愈发胸有成竹,微微一笑道:“其实渭北与睢王的关系,当初虽然与父皇连呈了四五道折子,可到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如今渭北事发,只怕百姓们也暗中怀疑睢王。此时此刻,若真是无人能证明睢王的清白,只怕……”

“所以若林姑娘不答应,会怎么样呢?”上首一道温柔的声音打断了赵浅羽。

赵浅羽颇有些恼火地看向提问的人,果然正是一脸淡然的柔太妃。这一位还真是,毫不在意旁人喜不喜欢她。

“本公主自然不会怎么样。”赵浅羽硬硬答着,又觑了一眼赵裕胤的脸色,谨慎道:“睢王是否勾结外患,自有刑部判罚。”

“刑部自然是公允的。”柔太妃看了林馥儿一眼。林馥儿如今随外祖母一道做些经营的人,比从前更通世故更懂事,此刻听出柔太妃的回护之意,不由得递上了一个十分感动的眼神。

赵浅羽自然不甘,此刻压了压火气,吩咐下人将姜丝梅换下去,又叫了一道西瓜甜碗上来,复擡眸道:“不管睢王有罪无罪,睢王与王妃都是离不了誉州城的。所以往后睢王府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又有谁知道呢?”

这句话之中的威胁之意,已经很明显了。连孟夫人都有些听不下去,只是碍着皇帝与太后都不开口,她也只能忍气吞声,将一阵阵心疼的目光投向林馥儿。

众人都以为林馥儿是在担忧,是在害怕。其实不然,她只是在纠结,纠结要不要把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都说出来。

这些日子她一直随着外祖母忙花容浴堂的事,外祖母也教了她不少道理。其中有一样便是要学会说假话,说让人满意的话,而不是说实话。说白了,就是虚与委蛇。

可虚与委蛇真的好吗?林馥儿暗中打量着长公主。她此刻已经听得明明白白,是公主自己不想去和亲,所以才说出这些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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