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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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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然而顾轻幼没有半点提起太傅大人的意思,只是不卑不亢反问道:“礼物代表的是心意。公主不喜欢我的礼物,难道也不喜欢我的心意吗?”

她举止自在天然,虽然并不是名门大家教出来的规矩,却也身姿如流水,面色皎然大方。

众目睽睽,赵浅羽被她赤纯的双眸望得一怔,又见她笑意融融,自己自然不好僵着脸,便笑道:“自然不会,你的心意本公主是喜欢的。”

顾轻幼回之一笑,窈窕的腰身轻轻一弯:“之前听小叔叔讲过买椟还珠的故事,我想今天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心意肯定比礼物贵重。公主收下了心意,比收下了礼物更重要。那我就先把礼物拿回去啦。”

与公主的美艳端庄相比,顾轻幼尽显小姑娘的灵动。众人听到这也都笑起来,哪怕是顾轻幼不对又怎么样,她还是个单纯的孩子罢了。再说了,能这样聪慧地应对自己的过失,也实在很难得了。

方才还咄咄逼人的几位贵夫人也不好意思再出言贬斥了。唯有刚才一直不肯松口的李氏,此刻冷冷哼了一声,纵然旁边有人去暗暗拉扯她的袖子,她也只做不理。

顾轻幼说完话,便一脸坦然地起身去捡那些礼物。青鸢哪会让她弯腰,不等她伸手碰到礼物,已然指使了三四个丫鬟上前帮忙。

“虽未认错,可这样也是难得了。”不知是谁叹着气说了一句。众人纷纷颔首,气氛一时好了不少。

赵浅羽见顾轻幼大大方方地化解了尴尬,心里便又有些不痛快。可自己已经说了喜欢人家的心意,就不能再翻覆,便只好几句话翻过这一节,又叫戏班子重新粉墨登场,大伙又重新热闹起来。

但刚才的事却没被撂下,众人不敢当面议论,私下咬耳朵却是有的。

以至于赵浅羽越听戏越觉得不对劲,怎么众人脸色都变了似的。“怎么回事?青鸢呢?”她随口叫小丫鬟,半晌才见青鸢步伐沉重地走过来。

“怎么了?”赵浅羽略略不耐地问。青鸢脸色极是尴尬,凑到她耳边才低声道:“刚才听讲这些礼物是顾姑娘用自己的银子买的。为了给您凑这份礼物,她特意与馥儿姑娘一道租了一间铺子,正是今日做首饰的这种。”

“为了我?怎么可能。”赵浅羽颇是不信。“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机。”

可四下再瞧瞧,的确那自己做首饰的主意是极好的。若说有人肯为此花银子,赵浅羽倒是觉得也有几分可信。

“错不了。”青鸢握紧手里的帕子继续道:“您方才摔到地上的动静大,又几位坐得近,说其中几样礼物是之前在铺子里头见过的,上头还有一些铺子专用的刻字,并不是宫中的玩意。”

“什么?”赵浅羽手中的杯盏重重落在桌案上,溅起几滴热茶在白皙的肌肤上,烫得她使劲皱了皱眉。“这么说,大伙都知道了?”

“方才大概还不知道,可眼下都聚在一处做首饰,有几个知情的已经说开了。”青鸢面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赵浅羽纤瘦的美背重重落在圈椅上,如同被打了一棒子。“我还以为今日是我大度,不想丢人现眼的竟然是我自己?”

她四下打量一圈,果然见众人看自己的眼神不似之前那般恭敬崇佩。

“公主……”坐在最跟前的孟夫人听得最真切,此刻赶紧轻声劝道:“顾姑娘今日此事处理得极好,半点没损您的面子。您又何必再把这事放在心上呢?大伙虽然议论几句,可也知道不知者无罪,又怎么会觉得是您的不是。”

“你在替她说话?”赵浅羽目光幽幽,第一时间落在孟夫人的脸上。孟夫人神色一紧,赶紧解释道:“并非是替……”

“行了。”赵浅羽咬咬牙。“丢人的终究是本公主。谁知道这位顾姑娘心机如此之深,又当着大伙的面给我递台阶,反而显得我更加小气狭隘。青鸢,大伙都怎么说?”

青鸢刚一迟疑,已见眼刀飞来,立刻躬身道:“众人原先议论了您几句,说您遇事不察,今日火气又……混不似往日温柔,可这话也没说几句,睢王妃很快出面把话都引到了顾姑娘身上。于是,大伙,大伙都开始夸顾姑娘了。有说顾姑娘隐忍,能屈能伸,浑然看不出是乡下出来的姑娘,还有说顾姑娘举止端庄大气,还有的夸顾姑娘知礼义,更有说顾姑娘能想出这样赚钱的点子……”

“闭嘴!”赵浅羽打断了青鸢的话,一手轻轻托住了额头,玉石戒指带来冰冷的触感,让她眉心一紧。“我发脾气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拦着我。这群人也似的,平日里个个当面哄着我,遇见事竟全说是我的不是。本公主又不是有意跟一个小崽子过不去,分明是她用心不轨。”

幸好上头的戏班子吵闹,青鸢低垂着头如是想。

“她有什么好的,我怎么就不明白。一个糊里糊涂的林馥儿替她说话也就算了,难道旁人都不长眼睛吗?看不出她就是故意陷害本公主吗?我教她不要借花献佛的道理,难道不是为了她好?”

真是为了顾姑娘好吗?青鸢暗暗想,您分明可以私下说的啊。此事若私下聊聊,也不至于这样沦为大伙的话柄啊。

瞧着赵浅羽火气越来越大,孟夫人赶紧轻声劝道:“眼下席还没散呢,公主,您不能把不高兴都挂在脸上。依我看,您不如大方地赏赐顾姑娘一些金银首饰,让人看看身为公主的大气。您再跟顾轻幼计较,不就成了跟小孩子置气了。”

“哼,我今日真是吃了好大一个亏,简直要被气死!你还要我给她搭金银首饰?难道绵澈给她的还不够吗?”赵浅羽低声吼着。

“您与太傅大人同心,便多宽宥一些顾姑娘吧。”孟夫人再劝道。“您想想,今日这事若是闹到太傅大人那,虽说您没错,可毕竟顾姑娘也是无辜的不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赵浅羽到底给了孟夫人几分面子,一口气将杯中热茶尽饮了下去,才将心里的怒火降下去几分。

“接着点戏吧。”她沉沉叹了一口气道。“我总不能把刚才夸她的人都揪过来骂一遍,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是什么人,往后大伙自然会知道。”

“您这些年待人宽厚,谁又能挑出您的不是来。”孟夫人赶紧笑道。

如此,总算劝得赵浅羽的火气一点点散去。

走出鹤鸣园的时候,孟夫人被睢王妃扯住了胳膊。手握着绛色绣竹纹的宽袖,睢王妃轻声道:“如何?公主没生气吧?”

“怎会。”孟夫人遮掩道。“公主也是一片好心,既然事情说明白了,自然不会再有误会。对了,方才说是王妃您把大伙的话茬引到顾姑娘身上的?”

“我估摸着,说顾姑娘的好,总比说公主的不是,强吧?我瞧着,那一位仓场侍郎夫人,可眼巴巴盯着大伙呢,就差拿着纸笔记下来谁对公主不忠了。”睢王妃点头笑笑。

“那倒是。”孟夫人点点头,想起顾轻幼今日的表现,也真觉得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大伙夸顾姑娘也是应当的,虽说稚气了些,可真真是大气。”

可惜我儿没这个福气。她在心里暗自懊悔。

“就说是呢。我也是真心喜欢这位顾姑娘。人家可真是心胸宽广,眼界通透,似乎根本不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这样好的姑娘怎么可能是乡下来的,真是说出去谁都不信。咱们府上那些乡下来的小丫鬟,一个个只知道算计,见钱就高兴的。”睢王妃附和道。

孟夫人不觉得乡下人都如睢王妃说得那般,但也没反驳,只是又把话拉回来道:“顾姑娘是不错,可咱们这位长公主也有委屈,如今皇帝不松口赐婚,太傅大人又始终没动静……”

“我听王爷念叨过,人家太傅大人早就跟皇帝说了无娶妻之念,跟公主也挑明过好几次呢,只是公主……”想到孟夫人与公主交情匪浅,睢王妃打住话茬,讪讪笑道:“呵呵,再说了,就算公主委屈,也不能跟顾姑娘过不去,她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又不会跟公主抢太傅大人。”

孟夫人心说未必,面上却点了点头。而睢王妃如此看重顾轻幼,也让她心里愈加觉得自己之前做的决定是对的。

二人说到这,已经走到了马车跟前,正要各自上马车,便见林馥儿与顾轻幼一道从后头的两驷黑漆齐头马车边上走过来。瞧见二人,顾轻幼笑着问了礼。

睢王妃反应快些,见她是要往公主府内走,不由得纳闷道:“可是有东西落在里头了?找个小丫鬟去取便是了。”

顾轻幼摇摇头,说是有事找公主,便一人进了门。林馥儿没跟着,见她进门,便甩着手帕气恼恼地跟母亲诉苦:“母亲,方才都气死我了。话都不问清楚就摔人家礼物,公主也……”

“住口!”睢王妃四下瞧瞧,幸好公主的人不在跟前,她连忙扯着林馥儿的袖子嗔道:“人家顾姑娘都把事情了了,你在这还闹什么。还不快过来,给孟夫人见礼!”

“方才见过的,去吧,先上马车歇歇。”孟夫人了解林馥儿的脾气,也不多加嗔怪,只是三言两语打发了过去。

“方才馥儿说,顾姑娘进门是与公主说明白?说什么?”睢王妃盯着自家女儿上了马车,便扭过头问。

孟夫人摇头笑道:“我也不知,这位顾姑娘做事真是捉摸不透。若是换了咱们,大约此事过后要躲着些公主,免得公主瞧咱们再不顺眼呢。人家倒是不在意,竟能主动去跟公主把话说开。”

睢王妃却有几分担忧道:“顾姑娘不会与公主再吵起来吧?”

孟夫人就笑,扯了扯身上紫红色的锦缎对襟褙子道:“上回都说馥儿与顾姑娘能吵起来呢,谁曾想两个人现在好成这样。你方才也说了,别看顾姑娘出身不如人,但的确一身的本事呢。”

睢王妃听言点点头:“也是这个理儿。”说罢二人又谈回林馥儿,“我家这一个,哎,吃了一百个豆也不嫌腥,因为这脾气都惹了多少人了,难为顾姑娘还能与她好好的。”

“大了就好了。再说与这位顾姑娘多在一起待些日子,没准会更好。脾气大也不是坏事,将来起码不受婆母欺凌。”

“其实如今也改了很多了,孟夫人说得没错,有顾姑娘在旁劝着,馥儿的性子定然会越来越好。而且馥儿孝顺懂事,将来对婆母也不会差的。”

睢王妃笑说着,目光在孟夫人脸颊上流转。孟夫人何尝不明白睢王妃的意思,别说今日了,之前这睢王妃也暗示多回了。那林馥儿更是一见庭轩的面就眼睛都不眨,只可惜,她自觉自己的身子骨消受不了这样的儿媳妇。

“缘分早晚会到的,哎呀,马车也到了。”孟夫人笑呵呵地指着自家的蓝檐马车打哈哈。

睢王妃脸色一凝,但很快还是笑道:“快走吧,一会我家那一位小祖宗又急了。”

谁也想不到,春字号院里,如水嫩小葱般的小姑娘正眨着眼问公主淡淡问:“轻幼冒昧,只想问问公主,您不喜欢我,对吧。”

赵浅羽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顾轻幼是回来问这句话的,一时脸都气白了。方才本来火气就没消,此刻更是觉得气贯胸口。

“姑娘这话是怎么来的……”青鸢脸都笑僵了。毕竟这事要传到太傅大人耳朵里,可不太好。

“今天的事,您原本可以私下问我的。不过……”顾轻幼没继续说,只是一脸真诚道:“无论公主喜不喜欢我,我都不在意。但是,您和小叔叔……倒是挺合适的。”

青鸢见顾轻幼笑得傻乎乎的,一时心里喜欢极了。这顾姑娘真是通透得很,对太傅大人非但没有主子想象的男女之情,反而很盼着主子和太傅大人好。这样一比,果然是自家主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公主的神情明显是不信任的。自然了,青鸢看得出来,顾轻幼未必。

“你继续说。”赵浅羽按兵不动,决定看看顾轻幼到底想玩什么花招。

“您不喜欢我,也别因为这事牵连到小叔叔。我是因身子不好才被义父丢在这,可我不会赖在这不走,我会尽快把自己嫁出去的。”

这话说得有几分孩子气,可青鸢认认真真地打量顾轻幼,很快意识到她不是开玩笑。

幽微的香气轻轻从赵浅羽口中吐出,眼眸波光流转,尽是疑惑。若是从前,她真的觉得顾轻幼是单纯的。可今天经历了这件事,却让她改变了对顾轻幼的看法,一个乡下姑娘不可能有这样的见识,怎么可能特意为了自己去开什么首饰铺子赚钱,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给自己挖了个陷阱。

她暗中咬咬牙,想起母后曾说过,当初害母后最深的,就是看上去最是单纯善良的柔妃娘娘。当年柔妃也是这般,如那小兔子一般乖巧,从一开始入宫就表示自己一心敬仰帝后,万死不敢搅扰帝后情谊,只希望能伺候皇后左右。谁料想,这柔妃哪是小兔子,分明是兔子成了精,母后刚一生病,她就伺候上了龙榻。幸好一直没生下皇子,要不然如今自己和弟弟只怕早就被幽禁深宫了。

这样一想,赵浅羽恨不得掀开顾轻幼这张白皙清透的脸,看看她心底到底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念头。

莫不是与绵澈有关吧?难道她想套自己的话,回头去绵澈那告自己的状?赵浅羽顿觉齿冷,一时惊呼自己真是低估了这二十左右岁的小姑娘。

擡眸见顾轻幼的双眸晰透如水,赵浅羽暗暗一笑,好啊,你想演戏,我就陪你演到底。可这戏也真是演得不容易。她用力拿指尖捏了捏耳边的流苏赤金耳环,勉强将咬紧的牙根松开,才终于开口笑道:“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青鸢忍不住看了公主一眼。真的吗?我不信。

但顾轻幼的眼神写满了信任。有必要说假话吗?

擡眼望了望远处的戏台子,赵浅羽想翻白眼却也按捺住了,将今日所有的火气硬生生压下去,对着这张很想用簪子刮花的白皙脸颊继续假笑:“今天的事是本公主做得不妥,我……”

她有点说不下去,当了二十几年公主,何曾这般违心过。她暗中叹气,决心继续为了李绵澈委曲求全,于是对着下头的小姑娘歉然道:“我私下跟你说这事就好了,不曾想青鸢失手摔了东西,我一时太要面子,便委屈你了。还好,大伙也没误会你,这不,尽说我的不是了……好了,顾姑娘别放在心上,咱们以后还是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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