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脉(1/2)
撒哈拉的烈日将输水管线烤得发烫,李墨飞隔着隔热手套仍能感受到金属传来的灼痛。他蹲在泄漏点旁,手指抚过被沙粒磨穿的管壁,黄铜怀表链子垂下来,表盖内侧的盐矿晶簇折射出七彩光斑。
“是图阿雷格人干的!”贝都因监工阿卜杜勒挥舞着弯刀,刀柄缠着的褪色蓝布条在热浪中翻飞,“他们嫉妒我们的牲口能喝到水!”
60米外的沙丘后突然传来驼铃响。12匹单峰骆驼组成的商队破开热浪,为首的图阿雷格长老蒙着靛蓝面巾,只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他举起镶有陨铁纹章的长矛,矛尖挑着块浸透水渍的莎草纸。
刘宇冲过来挡在双方之间,防沙斗篷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他举起管线设计图,羊皮纸边缘用古埃及象形文字标注着防水配方:“泄漏是因为沙暴改变了地应力,与任何人都无关!”
李墨飞突然抓起把滚烫的沙子,任其从指缝漏下。沙粒撞击管壁的声响让他瞳孔骤缩——这是父亲教他的盐矿巷道听诊法。他贴着地面匍匐前进,耳廓触到沙地时,隐约听见地下传来潺潺水声。
“这里有暗河!”他嘶吼着扯开测绘包,罗盘指针在强磁场干扰下疯狂旋转。阿卜杜勒的弯刀突然插入沙地,刀身映出北斗七星的倒影:“我祖父说过,当参宿四对准刀尖时……”
输水管线突然爆裂。高压水流冲开沙层,裹着千年沉积物喷向天空。图阿雷格长老的长矛精准刺入泄漏点,莎草纸遇水膨胀,暂时堵住缺口。李墨飞看见纸面浮现的墨迹,竟是古迦太基商队的水源地标记。
夜幕降临时,贝都因人和图阿雷格人围着篝火僵持。阿卜杜勒用星图仪校准方位,铜制仪器上的十二宫纹路与长老长矛的陨铁纹章产生磁吸。刘宇趁机展开修复方案:“我们需要用骆驼鼻腔的螺旋结构改造过滤阀……”
“你们汉人不懂沙漠的血脉。”长老割开骆驼鞍囊,取出卷泛黑的羊皮地图。当他在沙地上铺开时,李墨飞发现那些蜿蜒的商道与输水管线走向完全重合,而标注的水井位置正是最近的7个泄漏点。
黎明前的低温时刻,李墨飞趴在暗河上方倾听。他腕表的晶簇无意间碰触到沙地,地下突然传来空腔共振的回响。阿卜杜勒用弯刀掘开表层硬壳,露出段罗马时期的陶制引水管,裂缝处缠绕着骆驼毛与椰枣纤维。
“这才是真正的血脉。”长老用长矛挑起根断裂的陶管,内壁附着的钙化物形成螺旋纹路,“我的曾祖父跟着商队修复这些水管时,用的是鳄鱼脂肪和火山灰。”
修复工程持续了三天三夜。贝都因妇女用传统编绳技法捆扎管线,绳结浸泡过鳄鱼油后遇水膨胀。图阿雷格工匠将椰枣纤维编成仿骆驼鼻腔的过滤网,嵌在罗马陶管的断裂处。当刘宇启动加压泵时,阿卜杜勒的星图仪显示参宿四正好对准北斗天枢。
正午的烈日将七处泉眼蒸腾成摇曳的蜃影。图阿雷格长老的长矛插入沙地的刹那,李墨飞看见矛尖陨铁纹章折射出七彩光晕——那竟是由悬浮在蒸汽中的盐晶微粒形成的微型彩虹。长老褪色的靛蓝面巾吸饱水汽,紧贴在曾被烙铁灼伤的部落图腾上,蛇形疤痕在布料下凸起如浮雕。
“小心!”阿卜杜勒突然拽开李墨飞。一股混着细沙的水柱从最近的泉眼喷涌而出,冲击力将修复日志掀翻在空中。刘宇扑救时,那张莎草纸恰好被水柱托起,古商道墨迹在阳光下显露出隐藏的朱砂路线——正是暗河支流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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