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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远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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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定要说太子的这间有什么不一样,大概就是客厅的那扇落地窗比其他的都要大。

从那儿眺望无垠的宇宙,也更加孤独。

谢恺尘就站在那里。

和身体抱恙的二皇子,娇生惯养的三皇子都不同,有乔少将这位老师在,太子自小是按照帝国军的标准严格培养的。

永远挺拔,永远不屈,在怒浪与暴雪中也不动摇,像棵不会被倾轧的松。

他可以理解为什么帝国讨厌太子的人讨厌得要命,可像“天使号角”这些追随他的士兵,也把全心全意信赖他、仰仗他。

该说太子是他们的信仰也不为过。

海登虽然从不觉得年龄和地位是问题,可是刨除这些界限,谢恺尘身上的确有一些他没有的东西。

……小美人会选择谁,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两块晶板,清了清嗓子:“殿下。”

谢恺尘转过头,眉宇间并无倦色。

即便海登知晓他和自己一样,已经很多个日夜没有休息好了。

少年拈起那两块晶板,一红一蓝在房间的光效下像什么名贵的宝石:“都已经调试好了,您要现在去训练室试试看吗?”

谢恺尘正要回答,腕机响了起来。

然而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点接通,光屏已经直接弹了出来。

海登:“……”

太子的通讯设备也会被黑吗。

场面一度尴尬,他向后退了一步:“要不我先……”

已经来不及了,被调到最大画幅的光屏上出现了男人的脸,海登就算没打算看,对方也已经看见了他。

那人似乎对太子房间里还有别人有些意外,挑了下眉。

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不值得上心。

“殿下,好久不见。”男人礼貌地笑了笑。

谢恺尘从看清他的模样开始,眉头便深深皱起:“……是你。”

海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僵在原地。

但竖起八卦的小耳朵。

视讯中的男人长着张方方正正的脸,一看就叫人很有安全感的样子。

他身上有种军人的气质,但并不像帝国军。

看起来挺眼熟,不过海登脸盲,看这些士兵都大差不差。

谢恺尘这种说好听点是波澜不惊,直白点儿就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性子,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树起明显的防备心。

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海登愈发好奇起来。

“也许叫殿下不够亲切,我还是更怀念旧称呼。”男人说,“您说是不是,长官?”

“你果然还活着。”谢恺尘冷声道,“倒是藏得很好,天罗地网都没抓住。”

男人哈哈大笑:“感谢科技进步,宇宙之大,能呼吸的地方都能逃。更何况您也应该料得到,我所做的一切,前前后后自然是被规划好了。”

海登在心里不屑,把“上面有人”讲得这么复杂。

“我欠您一个迟来的道歉。”男人说,“很抱歉那时候对您的酒下了药。那药是可以诱发心紊症的,所以您才会在试机甲的时候突然暴走,以至于……”

以至于,最终连人带机甲坠毁在荒星。

海登惊得张大嘴。

去年轰动帝国的太子失踪事件,原来这个男人,就是罪魁祸首吗?

那时候老皇帝震怒,在阿尔法象限、以及星际联盟所属的所有宇域下达通缉令,追查当时和太子在同一艘星舰上的所有人。

那些人,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无辜的,但仍然被老皇帝的怒火打入无底牢狱。

然而他们毕竟没有真正参与,什么样的刑罚也逼供不出真正的元凶,再后来皇帝病危,这事儿不了了之。

直到几个月后太子突然出现,追查从明面隐进暗面,外人再也不得而知。

……都过去一年了,没被抓到就偷着乐吧,怎么还主动送人头来了?

作为旁观者,少年想不通。

谢恺尘神情冷肃,并不为自己被暗算一事重新勾动情绪。

但海登还是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和自己相似的困扰。

这搁谁能想明白啊。

那人见自己的话没起效,接着煽风点火:“我也没想到,都这样的地步了,您居然还大难不死。看来是皇后殿下的在天之灵护佑着您啊。”

谢恺尘的额角跳了一下:“你不配提到她。”

“我的错。”男人欣慰于太子的痛点还是很好踩的,但也没有更往深了去的意思,做了个手势结束这个话题,“长官,您是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到底是被派来埋伏在您身边的?”

海登心想,能把太子当做眼中钉、肉中刺,还足够权势滔天到躲开皇帝的全星域通缉,还能有谁呢。

这人莫不是突然决定反水了?

男人端详着谢恺尘的神色:“我想您也应该有各种猜测,只不过抓不到任何证据。那么就当我来当这个证据吧。”

“是的,没错。”他的笑容带着几分怪异的期待,“我的确是鹿家的人。”

*

德尔塔象限,“深渊”宇域,主星风暴之眼。

这颗恒星已经死去两千万年了,早就不再发光发热,但看起来仍不像可以有生命、甚至有物质存在的样子。

星球上空环绕着风速可达时速几千公里的风暴,光是这样的巨大漩涡,就足以让它成为比死亡更可怕的存在——虚无。

然而星联观测机构为它命名为“风暴之眼”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像银铃-西格玛穿过银色巢xue边际的迷雾之下是雪原一样,风暴之眼穿过暴风带,也同样别有洞天。

这儿其实存在着鲜活的物种,不仅是物种,还是个相当庞大的、规训严明的家族。

如果翻译成星联通用语,他们那么可以用一个更好理解的姓氏来作为代称。

苏。

苏氏并不是只有一种物种,整个“深渊”都是他们的池中物,几乎等同于又一个深不可测的帝国。

只不过家主只用「苏家」来指代自己,显得很谦逊的样子。

若此刻近处的伴星有谁持望远镜,就能看见“风暴之眼”的暴风带混入了几粒芝麻大的黑点。

轻巧一跃,消失在永无止境的狂风里。

那并非被漩涡吸入的小行星,也不是其他倒霉的天体。

是苏氏的成员正在归家途中。

暴风带的垂直深度近十万公里,到处都是黑压压的积云,雷鸣闪电如同盛大的交响曲。

但他们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眨眼的速度就已经破云而出,向着星球的地面飞去。

苏氏一个个身长数十米,脊背有双翼,展开遮云蔽日。

全身鳞甲的硬度超过人类任何造物的极限,每一个颜色不同,也同样是地位的区分。

被其他同伴簇拥在最中心的那位,覆鳞是这世上最沉的黑色,完全不反射光线,好似能吞没一切。

十分钟后,他们已然进入苏氏宅邸的疆域。

苏宅是座绵亘上百公里的巨型神庙,而主宅处在正中央。

天井的穹顶有百米高,并非完全露天,而是整齐排列着类似砖瓦一样的遮盖物,使得照进来的光线被切割得规规矩矩,影子映在地面上,好似一张巨型地毯。

事实上厚重的暴风带使得任何恒星的光线都无法进入,所以“风暴之眼”星球上的光亮并非来自外部。

整颗星球上除了苏宅,再没有第二处可以称之为建筑物的存在,漆黑的土壤以苏宅为圆心呈放射状向外绵延,荒芜而沉默。

天井正对着的远方,有几十座日夜不停涌动的活跃火山。

从中喷发出、并且填满周遭大地的岩浆,成了照亮陆地的光源。

天井之下,无数身披黑袍的仆从手持蜡烛一样的东西行色匆匆。

兜帽遮住他们的脸,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知晓真面目如何。

这种烛台似的容器里面装的就是自火山收集来的发光熔岩。

它们的亮度很高,只不过一旦凝固之后就会熄灭,而且凝固的过程短暂,要不停地收集来新的续上才行。

仆从们要在少主回来之前将主堂点亮,否则日子会不太好过。

终于,昏沉的主堂慢悠悠燃起了火光。

管家刚刚松了口气,便灵敏地捕捉到翅膀扇动的声音。

他的尾巴卷起,转向主堂门口,微微躬身:“少主回来了。”

仆从们也同一时间问好。

“少主。”

“少主。”

庞大的黑影降临,旋即变成普通人类的身形。

被称为少主的年轻男人走进来,身后跟着其他恢复成人形的几人。

男人有一双细长上挑的丹凤眼,长相和豆腐有几分相似。

不如说豆腐作为他的伴生兽,人形就是照着他捏出来的。

当然,他本人这副模样,也不过是众多化形的一种。

他的瞳孔是紫色的,显得神秘又魅惑。

和豆腐的一身正气不同,他相当喜爱、并且会利用自己精美的皮相。

二十来岁的皮相,眉梢眼角有着别样的稚气,化成人形后身上没有衣服,全身赤L,看着细皮嫩肉的,一看就被养得很好。

这样的人走出去,大概还会被认为是谁家仍需要哄着宠着的小少爷。

从名衔上来看,苏跃连的确还只是少主。

但苏氏的人都晓得,老家主重病,大小姐更是去世多年,少主已经不能说是未来的继承人,他现在就是苏家的主人。

是“风暴之眼”,是“深渊”,乃至整个德尔塔象限的主人。

既然不是人类,就算化作人形也是没有人类袒身的羞耻心的,苏跃连就这么光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摆在主殿尽头的沙发。

整尊沙发都是由火山里铜锈色的火山岩打造而成的,冰冷坚硬。

他却并不觉得硌得慌,像只猫儿一样舒服地做了个伸展动作。

他打了个哈欠,瞄向低着头的仆从们:“苏珊,我的腕机呢?”

名叫苏珊的侍女把他要的东西拿过来,苏跃连嘟囔着人类的东西好麻烦,拨通了视讯。

微茫的信号穿梭过暴风带,向着另一个象限极速奔腾。

终于,几分钟后,光屏出现了被呼叫者。

苏跃连笑眯眯地看着视讯彼端的人:“你看起来精神很不错嘛。”

他大剌剌靠在那儿,腕机随便一放,从对方的视角能看见很多。

对面一愣,一脸嫌弃:“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为什么要穿衣服?一点儿也不舒服。而且我也不冷。”

“因为人有羞耻之心!”

苏跃连双手一摊,很无辜:“可我也不是人类啊。”

眼见着对方要挂断,老管家赶紧过来打圆场,双手捧着华贵的锦裘:“少主,先披上吧。”

苏跃连啧了一声,在对面人恼怒的视线中不情不愿地穿上。

穿也不好好穿,扣子不扣,还是敞着,露出胸膛大片光洁的皮肤。

肩膀那儿也堪堪挂着,随时都有可能彻底滑下。

对方捏了捏鼻梁,告诉自己不能随便跟合作伙伴闹翻,才勉强忍下来:“我听说,你已经找到你女儿了。”

提到这个,苏跃连露出小孩子一样开心的表情:“是啊,应该马上就能见到了。也多亏了你们,要不是赛瑟纳林乱成一锅粥,把联邦军的精力都消磨光了,我的孩子们也不会那么容易让他们分心。”

分心,是个相当轻缓委婉的说法。

实际上,联邦军也好,自由军也罢,在铁藤螳的入侵下毫无还手之力,溃不成军。

对方厌恶地皱了下鼻子:“你把那群恶心人的虫子叫做你的孩子?”

“哪里恶心了,铁藤螳很帅啊。”苏跃连微微笑,“再说了,德尔塔的生命,又有谁不是呢。”

那人故意做了个呕吐的动作,苏跃连也不恼:“小朋友的接受能力还是不行啊。”

“你看着和我差不多。”

“哦?是嘛。”苏跃连道,“我算算啊,我今年应该……快三百二十二岁了。你呢?”

“……”

“不会连我零头都没到吧?”

“……………………”

被他讲了几句就脸色铁青,小朋友可真不禁逗。

苏跃连撇撇嘴,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让他做得风情万种,无比妩媚:“你在星网上可不是这个样子,怎么到我这儿就总摆架子呢?”

对面不可置信:“……你还看星网?”

“怎么啦,我是和你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嘛。”

“你这儿能连上网?”

“怎么说话呢,我这里远是远了点,又不是深山老林。”

“你这里可比深山老林可怕多了。”

“谢谢夸奖。”

那人不想跟他继续打嘴仗下去:“既然你的孩子已经回来了,那我想要的,也该兑现了吧?”

“你想要的?”苏跃连故作惊讶,“我们还有这种约定吗?你想要什么来着?”

“你——”那人坐不住了,“你这是想过河拆桥?”

苏跃连看他恼怒的表情,咯咯直笑:“看你生气真有意思。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记得的。”

“……”

“我会给你的,放心。我对他并不感兴趣,放在我这儿还耽误我和我女儿的感情相处。你随时可以派人来把他取走。”

“哼。”

老管家走过来,附耳低声道:“少主,人已经带来了。”

“所有人都退下,让他们过来吧。”苏跃连吩咐完,冲光屏另一端眨眨眼,“这么巧,说到就到了。怎么样,要见证一下吗?我想想你们人类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直播?”

“不必了。”男人嗤笑,“那位应该并不想见到我。”

苏跃连托着腮,手指轮流敲着脸颊:“看你们一个二个都对他这么上心,还真让我好奇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惊天动地的美人儿了。”

男人冷冷盯着他:“我警告你,别对他动心思。我们的合作里关于他的部分已经结束了。”

“知道啦知道啦,瞧你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动不得的宝贝呢。”

男人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直接挂断通讯。

苏跃连也不恼,随手把造价高昂的腕机扔在地上。

苏珊匆匆捡起来,看见上面裂了道缝,有些心疼。

转念一想,以苏氏坐拥整个象限的财力也不必在乎。

管家见少主已经结束了对话,拍了拍手。

主殿的大门在短暂的闭合后再度打开,气流吹晃了熔岩灯火。

最先冲进来的是小葱。

伴生兽缩小成猪猪的大小,载着幼崽猪突猛进,一路高歌谄媚:“少主少主,吾回来了,看看吾把谁带来啦!”

它一路狂奔,但竟然很稳当,身上的小孩子别说掉下来了,连刘海都没怎么乱。

苏跃连见到西盐,紫瞳亮了起来。

这不是形容,而是字面意义,物理意义上的,在发光。

颈侧因为兴奋攀上些深色的鳞片,和西盐翅膀、尾巴上的那些形状很相似。

他坐起身,拢了拢锦袍走下沙发,光着脚走在晶石铺就得地面上。

小葱停下,哈赤哈赤喘着气,激动地看着这感人至深的亲人重逢。

苏跃连来到他身边,缓缓蹲下,一手敷衍地揉着兽头,一手轻柔地捉住幼崽的小手放进自己的掌心,声音因为兴奋而颤栗着。

“……初次见面,我亲爱的女儿。”

西盐当然不认识他。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对外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没有知觉的玻璃娃娃了,面对比自己强大百倍的存在会有天然的恐惧。

“咻,咻……”

西盐无助地回头望,想要寻找自己认定的、真正的监护人。

她不会说话,发出细弱的求救音,像只掉出鸟巢、无能为力的幼雏。

亲女儿不仅拒绝了自己,而且很明显有更依赖的存在。

苏跃连的眼神顷刻间变得冰冷,顺着她的视线方向看去。

已经变回人形的豆腐正扶着什么人站好。

那是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金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身后,在长途极速飞行后不大适应,晕晕乎乎浑身发软,站都站不住,柔弱地倚着旁边人。

他喘了好一会才平复过来,撩起垂落的额发,露出那张雪□□致的小脸来。

长睫颤了颤,琉璃瞳焕出夺目的光彩。

哪怕站在白衣白发的男人身边,少年还是显得如此轻盈澄澈,像朵蓄了点儿恰到好处的水汽的云。

永远高悬于天际,又叫人如此想要抓在手里。

苏跃连一瞬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刺激,连尾巴都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放开女儿,站起身,目光里原先的冷酷冰消雪融。

“这位,莫非就是帝国祈盼已久的太子妃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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