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黄河暗流,贪心起反戈(1/2)
兰州的暮色像块浸了水的灰布,沉甸甸地压在黄河面上。艾时蹲在工地后墙的阴影里,用洛阳铲在夯土上划出北斗七星的轮廓,张老二正用煤油灯烘烤着从沉船里带出的女真文账册。丁世伟缩在旁边的水泥管里,怀里揣着白天分到的两块银铤,手指在冰凉的金属上反复摩挲。
“丁哥,抽根烟?”王勇递过支皱巴巴的香烟,烟盒上“大前门”三个字被河水潮气洇得发皱。丁世伟摇摇头,眼睛却盯着艾时手里的青铜印——那是从沉船底木箱里挖出来的“横海军都提控印”,虎钮上的铜锈被擦去,露出暗金色的纹路。
“这印,能换多少?”丁世伟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门轴。艾时没答话,只是用软布轻轻擦拭印面,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得“都提控”三个字泛着冷光。
“够你在黄河边买三间瓦房。”张老二合上账册,推了推眼镜,“金代正四品武官的印,全中国存世不到十枚。”他的镜片反着光,映出丁世伟扭曲的脸。
王勇把烟叼在嘴上,划火柴的手被河风吹得直抖:“丁哥,知足吧。这沉船要不是我们,你连个铜钱都摸不到。”他的声音混着烟圈散在风里,“等这印出手,你后半辈子能顿顿吃手抓羊肉。”
丁世伟没再说话,只是把银铤往怀里又塞了塞。艾时注意到他的裤脚在微微发抖,像是被冻得,又像是被某种情绪攥住了。
子时三刻,四人再次潜入工地。丁世伟这次背了个半人高的麻袋,说是装工具,实则塞满了从工地偷来的劳保手套和矿灯。艾时没点破,只是把罗盘往西北方向一扬:“沉船的气脉在‘天权星’位,顺着北斗勺柄走。”
洛阳铲下去半丈,带上来的土块里嵌着片碎瓷——豆青釉,冰裂纹,是典型的金代钧窑残片。王勇刚要说话,艾时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听。”
地下传来隐隐的“咕噜”声,像有巨兽在打鼾。张老二脸色微变:“是黄河暗流,沉船可能泡在古河道里。”他从包里掏出个牛皮水袋,往地上倒了些水,水流突然改变方向,朝着西北方渗去。
“水往低处流,”艾时把罗盘平放在地上,指针疯狂旋转,“西北方有裂隙,连通地下河。”他抄起工兵铲,在渗水处画了个圈,“这里就是沉船的‘龙口’,顺着挖。”
挖到两丈深时,王勇的铲子突然“当啷”一声,铲头被什么东西弹了回来。丁世伟举着矿灯往下照,浑浊的水面下隐约露出半截桅杆,缠着水草的绳索上挂着块木牌,漆色剥落处能看见“横海”二字。
“船身侧卧在河床上,”艾时用长竹竿戳了戳水面,“水深三尺,底下有淤泥。”他解下腰间的牛皮水袋,往里面灌了些煤油,“王勇,点着它,扔下去。”
火把扔进水里,河面腾起幽蓝的火焰,照亮了沉船的轮廓。船身用铁钉钉着七根青铜柱,呈北斗排列,柱顶各嵌着一枚夜明珠,在火光里泛着诡异的绿光。
“这是‘定海神针’阵,”艾时声音发颤,“北斗七星镇黄河水怪,是金代水军的镇船术。”他指着船头方向,“主墓室在‘天枢星’位,也就是船头。”
丁世伟突然跪坐在地上,手里的矿灯照在夜明珠上:“这珠子……比鹅蛋还大!”他突然撕开麻袋,里面露出寒光闪闪的铁钩和麻绳,“你们要拿珠子,得先过我这关!”
艾时眯起眼,看见丁世伟脚边藏着把带血槽的匕首——是从沉船兵器箱里偷的。张老二悄悄往腰间摸,被艾时用眼神止住。
“丁哥,你想要啥?”艾时把青铜印放在地上,印面朝上,“这印归你,珠子归我们。”
丁世伟的喉结上下滚动,伸手就要去抓印,却被艾时用铲子挡住:“先帮我们捞珠子,完了印归你。”
丁世伟咬了咬牙,把匕首插回腰间:“说话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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