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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碎联灯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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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康在唤兔居里待了一上午。

他原是算着贺景春去齐国安那里,纵有旧日情分,如今身份隔着尊卑,定要因那些规矩礼节受些挫,毕竟在他眼里,所谓的亲情不过是裹着糖衣的算计。

他认识齐国安这么久,一个身为太医院院判,在宫里边滚打摸爬了这么多年,最是懂趋利避害、谨守规矩的人,怎会真的对一个王妃掏心掏肺?

他等着贺景春带着眼底那点期待碎掉的失落提早回来,等着看他像从前无数人那样,认清“真心皆是虚妄”的现实。

可日头渐渐爬过中天,廊下的日影缩成短簇一团,这都快吃午饭了,人还不知道在哪飘着。

他看着贺景春挂在墙上的那幅画,让人叫了常妈妈和丰年丰穗来问话,候在门外的罗成顺连大气都不敢喘,躬身应了便快步去传。

不多时,三人便垂着头进来,见朱成康指尖搭在茶盏沿,目光落在墙上的画上,常妈妈扶着袖口的手微微收紧,丰年与丰穗更是将头埋得几乎贴住衣襟。

他们猜不透是哪里触了这位爷的逆鳞。

朱成康没急着开口,只端起桌上凉透的茶浅啜一口,茶水的涩意漫过舌尖,正合他此刻的心境,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时带着审视的锐利,像在打量三件待查的物件:

“今日不说别的,只说贺景春与齐国安的旧事。从他何时认齐国安做师父,到往日里如何往来,哪怕是他幼时偷齐国安一块糖、齐国安为他缝过一件衣,事无巨细,只要是记得清楚的就都给我说出来。”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刨根问底的偏执,连贺景春幼时在齐府打翻药罐,齐国安是呵责还是温声安慰、冬日里学医术冻红了手,齐国安是否给过暖炉。

甚至齐国安教贺景春认药材时,是先讲药性还是先编口诀这般细碎过往,都想要追问得明明白白。

他仿佛要将这两人之间的温情拆解成无数个可分析的碎片,再从中找出有所图的破绽。

常妈妈是贺景春的奶妈,她站在最前,听得这话心中一怔,却不敢多问,只颤声开口:

“回王爷,三爷六岁时不慎在深秋跌落池塘,当时大夫人身边的妈妈都悄悄备下后事了,三爷命大,捡回了一条命。太爷便找了齐院判来给三爷医治,他守在床边喂药,连帕子都亲自拧,比亲爹还细致......”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抬眼,见朱成康没动,便继续说,从齐国安托人送一箱一箱的东西,到给贺景春撑腰救大夫人,桩桩件件的事情都透着旁人插不进的亲近。

丰年也跟着补充,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小的和丰穗是时常跟着三爷去齐府的,天凉了,齐院判和齐夫人会亲手给他缝棉袄,连三爷的医药启蒙书都是齐院判一有空就亲手教,只是对他严厉的很,错了便要狠狠打板子……”

丰穗也跟着补充,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融进空气里:

“三爷十五岁那年考医理,头天夜里紧张得睡不着,齐院判就陪他温书到三更,还煮了陈皮糙米饭。放榜时齐院判比三爷还激动,拉着三爷的手说他有出息,那语气像是自家孩子中了状元似的。”

三人将所知之事和盘托出,从贺景春幼时在齐府的衣食住行,到长大后齐国安为他谋划前程的事情都没落下。

这些话像细小的冰碴,一点点塞进朱成康心里,让他原本就扭曲的嫉妒渐渐发酵。

在他的世界里,世间所有亲近都是有所图,所有关怀都是裹着糖衣的毒药,要么是为了权势,要么是为了利益。

亲情是用来背叛的,真心是用来利用的,哪有什么毫无保留的疼爱?可贺景春竟真能得到这般纯粹的好,齐国安竟真会对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掏心掏肺。

这份他从未拥有过的温暖像毒藤般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那些互动更像一道刺目的光,照出他内心深处从未被填补的荒芜,眼底翻涌起强烈的嫉妒,几乎要将他吞噬。

这些都是他从未拥有过的,也是他最不屑,却又最嫉妒的。

他自幼母妃死后,便与背叛欺诈的诡谲人心相伴。

在边境被苏家的人千般万般折辱,在战场看多了生死无常,再到后来在上京看多了官宦人家的腌臜事,宫里的各色人心,他这一生就是这么被这些扭曲的病态事情灌溉大的,早就将真心和亲情从他骨血里剜去。

不过还好,人最终是落在他手里的。

这般一问一答,竟耗到暮色漫进唤兔居,檐下的灯笼被小厮点亮,橘黄色的光透过窗棂洒进屋里,将屋内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映得案上的兔子图愈发温暖柔和。

朱成康索性在书桌对面的梨花木椅上坐下,面前青瓷茶盏里的茶水早已凉透,茶汤浑浊得像他此刻翻涌的心境:

“你们退下吧,守好自己的本分,不该说的话,别往外传。”

屋中只剩朱成康一人,他没有叫人点灯,任由昏暗将自己包裹,只是继续抬头看着那幅画。

那张画里最让他在意的地方是在一处隐蔽的树下,一只戴官帽,穿青色常服、留着胡子的兔子正悄悄的给一只戴着大帽的兔子掏耳朵,那眼神里透着慈祥,而戴着大帽的兔子耳朵舒服得眯了起来,两只兔子都笑得十分开心。

他看着画中依偎的两只灰兔,眼神冷了几分,脑中却反复闪回贺景春今早的模样。

他昨晚提及齐府时,眼底藏不住的期待像星子般亮,昨夜梦中还呢喃了一声齐国安的名字,一副眉头舒展的温顺模样是在王府里从未有过的,十分松弛。

画里那只伏在膝头的兔子,正舒服地眯着眼享受掏耳朵,连耳尖的粉色都透着他从未拥有过的温软,那是一种全然卸下防备的信任,是他这辈子都没敢奢望的东西。

所谓的亲情,所谓的真心,在他眼里从来都是骗人的幌子,是尔虞我诈里用来麻痹对方的工具。

可贺景春与齐国安,偏要在他面前演这出师徒情深的戏码,偏要让他看见这世间还有他不曾拥有的、纯粹的牵挂,这让他心底那股扭曲的感觉占据了全身,这比任何刀光剑影都让他觉得刺眼。

朱成康缓缓起身,掀开门帘走出去。廊下的灯笼亮着,暖黄的光将门前的对联照得格外清晰。

那是齐国安写给贺景春的,红纸上的字迹遒劲有力,却又带着几分温和,不像他的字那般凌厉,这对联字里行间都是齐国安对贺景春的期许,没有半分算计,只有纯粹的牵挂。

“圣体康泰沐祥瑞,童心愉悦逐春风。”

朱成康轻轻念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眼底却满是嫉妒的冷火。

每个字都像带着齐国安温和的笑意,像在炫耀他给贺景春的温暖,每一个字又像在嘲讽他从未有人这般真心待他,从未有人为他写过这样满含期许的对联。

他活了这么多年,收到的祝福要么带着算计,要么裹着利益,从未有过这般纯粹的、只盼他安好的心意,刺得他心口发闷。

贺景春的童心凭什么要由齐国安守护?贺景春的祥瑞又何须旁人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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