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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玉阶凝霜,高堂冷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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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泯拉着白诗言往最角落的廊柱后躲了躲。这里能看清台上动静,又不容易被人注意,她昨晚没睡好,总觉得这场大选透着古怪,还是藏拙些稳妥。

白诗言踮脚往人群里望,目光忽然顿住,人群中那抹绯红身影实在扎眼,梳着双环髻,鬓边簪着朱砂珠花,正与身旁人低声说着什么,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黑风口见过的红药!

“你看,是那个红药姑娘。”白诗言拉了拉墨泯的衣袖,“她也来这儿了,难道也是来参加大选的?”

墨泯顺着她的视线瞥了眼,微微颔首:“看样子是。她身上有断云崖的灵力波动,应该是本门弟子。”

正说着,露台东侧的石阶上脚步声渐响,一群神态肃穆的老者缓步走出。他们衣着各异,有的穿青袍,有的着褐衫,腰间都系着样式不同的令牌,想必就是各院的长老。而走在最前的五位,正是昨日在正殿见到的主院五老,身着绣云纹的紫袍,玉牌上刻着繁复的纹路,周身气度明显更胜一筹,连周围的弟子都下意识收了声,垂手而立。

“那五位长老气场好强……”白诗言小声感叹,“连走路都让人觉得不敢出声。”

墨泯目光在那五人身上扫过,白长老面色平静,玄长老眼神锐利,赭长老依旧捧着一卷书,青长老眉头紧锁,黄长老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五人虽神态各异,却都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这时,白长老走到露台中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花尊大选,规矩照旧。凡年满十六者,皆可参与,三轮比试过后,胜者便可参与断云崖下一任花尊选拔。”

随后侧身对身旁的丹院长老点头。那丹院长老上前一步,拍了拍手,几名道童抬着十二只黑陶药罐上来,罐口都蒙着棉布。周围的弟子瞬间屏息凝神,红药更是往前站了半步,眼神里透着跃跃欲试。

白诗言看得一头雾水,拉了拉墨泯的衣袖:“这是要做什么?辨这些罐子吗?”

墨泯看着那些药罐,淡淡道:“许是吧。看来这大选,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那丹院长老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首轮比试,辨药。一炷香为限,认出罐中药材,写清其药性与禁忌者,方能晋级。”

白诗言听得更糊涂了,凑到墨泯耳边小声问:“花尊大选,比的不是灵力修为吗?怎么反倒考起认药来了?”

墨泯目光落在那些黑陶药罐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袖角:“断云崖以丹药闻名,花尊之位或许本就与药理脱不开关系。而且,辨药最能看出一个人的细心与悟性,怕是比单纯比修为更能选出合适的继承人。”

露台上的人越聚越多,各院弟子都已按序站定,神色肃穆地望着中央的药罐。白诗言跟着墨泯站在最外围,心里有些忐忑,她虽跟着花尊学过一些药理,却从未见过这么多生僻的药材,若是真要她参与,怕是第一轮就要被淘汰。

她正看得入神,忽然听见一声严厉的呵斥穿透人群,直直砸过来:“白诗言!”

那声音正是玄长老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惊得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白诗言浑身一僵,茫然地抬头望去,只见玄长老正蹙着眉看她,目光锐利如刀:“大选即将开始,你还愣在外面做什么?!”

“不是在这观礼吗?”白诗言懵了,下意识往墨泯身后缩了缩,“长老,您不是说……让我们来观礼吗?”

“观礼?”玄长老脸色沉得更厉害,手里的拂尘重重一甩,“谁与你说观礼?昨日明明言明,让你也入列参选!”

这话一出,露台上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哗然。红药站在弟子队伍里,猛地回头看向白诗言,眼神里满是错愕和敌意。连其他各院的长老都纷纷侧目,显然没料到主院竟会让一个外人参与大选。

墨泯上前一步,将白诗言护在身后,目光平静地看向玄长老:“诗言从未学过断云崖的功法,怕是难以参与。还请长老别故意为难。”

“放肆!”玄长老怒喝一声,“断云崖的规矩,岂容你一个外人置喙!花尊手信在此,她若不参与,便是违逆花尊之意,休怪我们不客气!”

白诗言看着玄长老凶狠的眼神,心里一阵发怵,却还是鼓起勇气从墨泯身后探出头:“我并非违逆花尊之意,只是……只是我确实不懂断云崖的药理,怕是会辱没了花尊的推荐。”

“哼,现在知道怕了?”玄长老冷笑一声,“既然敢来断云崖,就该有胆子参与。怎么,难不成是怕了?”

周围的弟子也跟着议论起来:

“这丫头是谁啊?竟敢让主院长老亲自点名参选?”

“听说她是从断魂桥过来的,还能让听风兽听话呢!”

“我看她就是个骗子,说不定是为了偷我们断云崖的秘籍来的!”

红药也适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讥讽:“连断云崖的基础药材都认不全,也敢来凑热闹?我看还是趁早滚回去吧,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白诗言被说得脸颊通红,却还是咬着牙没有退缩,她看着玄长老,认真地说:“我虽不懂断云崖的药材,但我跟着花尊学过几天药理,或许……或许能试试。”

“哦?”白长老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既然你有信心,那便入列吧。”他对身旁的道童示意,“给她笔墨纸砚。”

白诗言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却被墨泯拉住了手。墨泯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担忧:“想好了?”

白诗言回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嗯,我想试试。就算输了,也至少努力过。”

墨泯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的担忧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骄傲。她松开手,轻声道:“我在这儿等你。”

白诗言冲她笑了笑,转身走到弟子队伍里,站在了红药旁边。红药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却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随着白长老一声令下,首轮比试正式开始。道童们将药罐依次排开,掀开了棉布。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奇异的气味,有的辛辣,有的苦涩,有的甚至带着淡淡的腥气。

白诗言深吸一口气,走到第一个药罐前。罐子里装着一些深紫色的根茎,形状像极了人参,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她皱了皱眉,这种药材她从未见过,心里顿时有些慌了。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傅大爷曾经说过的话:“辨药之道,不仅要观其形、闻其味,更要感其气。每种药材都有其独特的灵气,用心去感受,自然能辨出其真伪与药性。”

白诗言闭上眼睛,摒除杂念,用心去感受药罐里的气息。那股淡淡的奶香中,竟透着一股温和的灵气,像是春日里的阳光,让人觉得温暖而舒适。她忽然想起一种名为“紫心参”的药材,虽与眼前的根茎形状不同,气息却有些相似,只是药性更为温和,有安神定气之效。

她睁开眼睛,提笔在纸上写下:“紫心参,性温,味甘,可安神定气,解心脉之毒,忌与生冷同食。”

写完后,她又走到第二个药罐前。这次罐子里装的是一些红色的花瓣,散发着浓郁的香气,闻起来让人有些头晕。白诗言仔细观察着花瓣的形状,边缘呈锯齿状,颜色鲜红如血,她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这种花很像她曾经在毒经上见过的“血罗花”,是一种剧毒之物,误食者会立刻七窍流血而亡。

她不敢大意,再次闭上眼睛感受其气息。果然,那浓郁的香气中藏着一股阴冷的灵气,让人不寒而栗。她在纸上写下:“血罗花,性寒,味辛,有剧毒,可外用治恶疮,内服则亡,忌与任何补药同用。”

时间一点点过去,白诗言越辨越顺,她发现很多药材虽然形状与她所学的不同,但气息和药性却有相似之处,总能找到对应的药材。而红药则早已辨完,正站在一旁,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她,仿佛胜券在握。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道童们收起所有人的答卷,送到主院五老面前。五老仔细批阅着,时不时交头接耳几句。白诗言站在原地,手心全是冷汗,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终于,白长老抬起头,朗声道:“首轮晋级者,红药、沈阳南,陈晓枫,林海音,刘滋滋……白诗言。”

听到自己的名字,白诗言顿时松了口气,激动地看向墨泯。墨泯冲她笑了笑,眼神里满是鼓励。红药却有些意外,她没想到白诗言竟然能晋级,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玄长老看着白诗言,眼神里依旧带着敌意:“别高兴得太早,接下来的比试可没这么简单。”

白长老点了点头,继续道:“第二轮比试,炼丹。一炷香时间,用指定药材炼制出‘清心丹’,成色最佳者晋级。”

道童们很快就端来了炼丹所需的药材和丹炉。白诗言看着眼前的丹炉,心里有些发怵,她虽然学过药理,却从未亲手炼过丹。而红药则熟练地升起炉火,开始处理药材,显然是个中高手。

墨泯看着白诗言紧张的模样,在人群中对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白诗言深吸一口气,想起傅大爷曾经教过的炼丹口诀,开始尝试着处理药材。她小心翼翼地将药材按照比例分好,控制着火候,将药材依次放入丹炉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丹炉里渐渐散发出一股清香。白诗言心里一阵窃喜,看来自己的方法是对的。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丹炉里的火焰突然变得狂暴起来,药材的香气瞬间变得刺鼻。

“不好!”白诗言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是火候控制错了,连忙想补救,却已经来不及了。丹炉“嘭”的一声炸开,里面的药材全都化为灰烬。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声。红药得意地看了她一眼,继续炼制自己的丹药。白诗言看着地上的灰烬,心里一阵失落,她知道自己已经被淘汰了。

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墨泯的声音突然传来:“别放弃,想想老头教你的,心定则丹成。”

白诗言抬头看向墨泯,只见她眼神坚定,仿佛在说“我相信你”。白诗言心里一暖,重新燃起了斗志。她收拾好心情,重新取了一份药材,这次她不再急于求成,而是静下心来,仔细控制着火候,感受着药材的变化。

终于,在一炷香即将燃尽的时候,丹炉里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清香,比之前的更加纯正。白诗言小心翼翼地打开丹炉,里面静静地躺着三枚圆润的丹药,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成了!”白诗言激动地喊道。

主院五老走上丹炉的余温还未散尽,白诗言捧着那三枚清心丹,指尖微微发颤。玄长老上前一步,拿起一枚放在鼻尖轻嗅,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丹药成色虽算不得顶尖,灵气却异常纯净,竟比红药那枚泛着油光的丹药更显通透。

“哼,侥幸罢了。”他将丹药丢回白诗言手中,语气里的不屑藏都藏不住。

白长老摆了摆手,目光扫过案上丹药,最终落在白诗言那枚带着淡淡莹光的清心丹上:“炼丹之道,重形更重神。这丫头的心性,倒是比技法更难得。”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第二轮,红药、乌尧、白诗言,同入第三轮,争夺花尊选拔资格!”

红药猛地拍向丹炉边缘,青瓷药碾被震得跳起半尺高:“凭什么?!她的丹炉炸得险些掀了露台,凭什么能进第三轮?!”炉底火星溅在她手背上,她竟浑然不觉,死死盯着白诗言,眼底像淬了毒的针。

“断云崖的规矩,只看结果。”白长老指尖轻叩案几,“你的丹药多了三分急功近利的躁气,反倒不如她这枚,虽有瑕疵却藏着纯粹本心。”

红药指甲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青砖上,洇出点点暗红。

第三轮的场地设在药圃深处的冰崖下。众人刚走近,就被扑面而来的寒气逼得后退三步,那株千年雪莲嵌在百丈冰崖的裂缝里,三层护花结界如琉璃罩般裹着它,结界表面流转着青蓝色的电光,时不时有细碎的冰晶从半空坠落,砸在地上碎成齑粉。

“半个时辰,取莲心,不伤花茎。”白长老声音在寒风中微微发颤,“按得手先后,定资格排名。”

话音未落,红药已祭出破界符。那玉符遇寒气瞬间腾起烈焰,她猛地将符拍向结界,“滋啦”一声,结界竟被烧出个拳头大的缺口,边缘电光乱窜,灼得她衣袖冒烟。“师尊赐的焚天符,专破这种虚有其表的结界!”她狞笑着钻进缺口,靴底踩在冰棱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乌尧紧随其后,从背上解下一柄缠着锁链的短匕,链身缠着泛黑的符文。他将短匕掷向结界,锁链突然暴涨,如毒蛇般缠住结界支柱,“咔嚓”几声脆响,支柱上的冰晶竟被硬生生啃下一块。“蚀骨链可不是摆设!”他翻身跃过缺口时,锁链突然绷直,不知被什么东西拽住,他半个身子悬在半空,脸色瞬间惨白。

白诗言望着冰崖上的雪莲,花瓣上凝着的冰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她刚要伸手触碰结界,指尖突然被电得发麻,结界表面的电光竟顺着她的指尖往上爬,袖口瞬间结了层白霜。

“呵,连结界都碰不得,还想争资格?”红药的声音从冰缝里传来,她已爬到雪莲下方,正伸手去够莲心,脚下的冰棱却突然“咔嚓”一声断裂,她惊呼着往下跌了半尺,伸手死死抓住一根冰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乌尧那边更险,锁链不知被什么东西咬得咯咯作响,他正想抽回武器,锁链突然猛地收紧,将他往冰崖深处拽去,他腰间的玉佩撞到冰壁,瞬间碎成两半。

白诗言深吸一口气,忽然想起花尊说过的话:“万物有灵,强取不如顺意。”她闭上眼,将灵力凝成细丝,轻轻探向结界,那细丝刚触到结界,就被电光击得粉碎。她再试一次,这次灵力里裹着一丝暖意,是她用体温焐热的。

奇迹发生了。结界表面的电光竟温顺下来,青蓝色的光渐渐变成柔和的乳白。她面前的结界如潮水般退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冰梯,梯级上还凝着薄薄的雾气,踩上去竟如踏在棉絮上般松软。

“有意思!”红药刚够到莲心,转头看见这一幕,惊得手一松,莲心从指尖滑落,坠向冰崖深处。她疯了似的去捞,脚下冰棱再次断裂,整个人顺着冰坡往下滑,眼看就要撞上凸起的冰锥。

白诗言此刻已走到雪莲前。她指尖刚触到莲心,那花瓣突然轻轻一颤,莲心竟自己落到她掌心。她刚要转身,身后突然传来“轰隆”巨响,乌尧的锁链终于崩断,他整个人撞在结界上,结界剧烈震荡,冰崖上的碎冰如暴雨般砸落。

她抱着莲心往回撤时,一块磨盘大的冰块正好砸在她刚才站的位置,冰屑溅了她满脸。

“红药!拿到莲心了吗?!”玄长老在崖下嘶吼。

红药从冰堆里爬出来,手里紧紧攥着半朵被压烂的雪莲,嘴角淌着血:“我……我拿到了!”

乌尧也终于挣脱锁链,他手里的短匕上缠着半片莲瓣,显然是刚才混乱中刮下来的。

白诗言捧着完好无损的莲心走出结界时,半个时辰刚好到点。

白长老接过三人呈上的莲心,目光在红药那枚带着冰碴的、乌尧半片沾着血痕的、白诗言完好无损的莲心之间转了一圈,缓缓开口:“红药,第一;乌尧,第二;白诗言,第三。自此,三位便入花尊候选之列。”

红药脸上没什么得意,只是用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指尖的冰渍,帕子边缘绣着的毒草纹样在阳光下闪了闪。她瞥了眼白诗言,嘴角勾出抹意味不明的笑,转身时故意撞了乌尧一下,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那眼神里没有胜负之争,反倒像达成了某种默契。

乌尧闷哼一声,将短匕缠回锁链,链身的黑纹在他握拳时似乎更暗了些。他看向白诗言的目光带着审视,像在掂量什么物件的价值,末了嗤笑一声,转身跟在红药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往主院走,背影在冰崖投下的影子竟透着几分诡异的重合。

白诗言捧着墨泯递来的暖炉,指尖还在发颤。刚才冰崖上的震荡余波未平,她总觉得红药和乌尧的眼神像冰缝里的蛇,看着不动声色,却藏着随时会窜出来的狠劲。

“这两人……”她刚开口,就被墨泯按住了手。

墨泯往主院方向瞥了眼,低声道:“断云崖的人,哪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红药的焚天符烧过结界后,崖壁上那些不起眼的藤蔓动了动,你瞧见没?”

白诗言一愣,仔细回想,好像真有几丛灰黑色的藤蔓在火光过后轻轻晃了晃,当时只当是风吹的。

“那是‘锁魂藤’,沾了血能缠人神魂。”墨泯指尖在暖炉上画着圈,“她故意在结界破口处多烧了半寸,就是给那些藤蔓留了引子。至于乌尧……他那锁链拽着的根本不是结界支柱,是藏在冰里的‘蚀骨虫’,刚才锁链崩断时,你没听见虫鸣?”

白诗言后背一凉,果然想起刚才混乱中,似乎有极细微的“嘶嘶”声混在冰裂声里。

这时,青长老突然走过来,手里拿着三本烫金册子:“这是花尊候选需研习的典籍,后日卯时,来丹院。”他把册子递给三人时,特意在红药和乌尧手里多停留片刻,眼神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深意。

红药接过册子,指尖在封面上的“毒经”二字上轻轻敲了敲,对青长老福了福身,那姿态恭敬得有些刻意。乌尧则翻了两页就合上册子,链锁在袖中发出轻响,像是在回应什么。

等他们走远了,白诗言才翻开自己的册子,第一页赫然写着“活药饲养术”,配图竟是株长着人脸的参苗,看得她头皮发麻。

“这哪里是研习典籍,分明是考较手段。”墨泯扫了眼册子内容,“红药擅长用毒,乌尧精于控虫,是故意把你们三个凑在一起,看谁的手段更狠。”

听风兽不知何时跟了过来,用头蹭着白诗言的胳膊,喉咙里发出警惕的低吼。它琥珀色的瞳仁盯着红药和乌尧离去的方向,獠牙隐隐外露,显然也察觉到了那两人身上的邪气。

白诗言握紧册子:“他们……真的会对我下手吗?”“在这断云崖,‘善茬’应该也活不过三日吧。”墨泯替她拢紧披风,“但你也别怕,红药和乌尧看似默契,实则各怀鬼胎。都惦记着对方的东西,他们暂时不会联手,这便是你的机会。”

远处,红药和乌尧刚走到主院拐角,突然同时停下脚步。红药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瓷瓶,倒出粒黑色药丸抛给乌尧:“后日的选拔,别让我失望。”

乌尧接住药丸,指尖碾了碾,药丸瞬间化为黑色粉末:“彼此彼此。那丫头看着纯良,保不齐藏着什么后手,你我还是各凭本事的好。”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算计和提防,像两头蓄势待发的狼,正盯着同一片猎物,却又随时准备撕咬对方。

白诗言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忽然明白过来,断云崖的风雪从未停歇,真正的考验,不是采莲,不是炼丹,而是如何在这群各怀鬼胎的人里,守住自己的本心,也守住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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