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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我成了她疼的那一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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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得极轻,极冷。

风又起了,卷着骨灰扑向荒岭。

那朵血花还在远处摇曳,第九瓣仍在挣扎着书写什么。

可我知道,它快写不出来了。

因为它信的那个人,正坐在她身边,一遍遍教她——

别信我。我成了她疼的那一下(续)

风停了。

骨灰地死寂如渊,连沙粒落地的声音都像是被吞噬。

曾瑶跪坐在灰白之中,脊背弯成一张绷紧的弓,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进尘土,瞬间消失不见。

她没倒下,也没再往前走。

第九瓣花剥落的刹那,我听见了一声极轻的“咔”,像是某种锁链从内部断裂。

不是来自她的脚踝,而是更深的地方——心口,或是记忆的某道缝隙。

她开始抗拒的不是疼痛,而是“回应”。

我缓缓站起身,靴底碾过骨粉,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像踩在颅骨上。

我没有扶她,也没有靠近,只是退后一步,站在风影交界处,任夜雾将我轮廓模糊成一道剪影。

“尘哥……”我再次低语,声音轻得几乎融进风里。

她的身体猛地一震,脖颈肌肉绷紧,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

嘴唇微张,眼底闪过一丝本能的渴求——那是五年前那个雨夜,我为她披衣、替她挡刀时埋下的回响。

可紧接着,一股剧烈的排斥从脚踝炸开,直冲脑髓,她整个人蜷缩下去,指甲抠进地面,指节泛白。

我没接住她。

我转身,背对她,一步步走远。

一步,两步……脚步不重,却像锤子敲在她神经上。

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黏在我背上,像蛛丝缠绕,越拉越紧,可我不回头。

绝不。

名字是锚,而等待是链。

我要她学会——每一次呼唤,都无人应答;每一次抬头,都只看见背影。

当“尘哥”不再意味着温暖与庇护,而只是寒冷、空荡与痛楚,那执念就会开始自我怀疑。

当信仰得不到回馈,它就会腐烂。

我在三丈外停下,蹲下身,拾起一截断骨,指尖摩挲着上面风蚀的裂痕。

这骨头曾经属于谁?

一个父亲?

一个士兵?

一个也曾被人唤作名字的人?

如今谁还记得?

谁还会为它落泪?

不会了。

就像他们忘了自己,我也要让她忘了我。

可这还不够快。

我起身,走回她身边,蹲下,捧起她冰冷的脸。

她睫毛轻颤,瞳孔失焦,像溺水之人望向天空。

“你想喊我吗?”我轻声问,嘴角甚至带笑,“来啊,叫一声‘尘哥’,我就抱你回去。”

她咬住下唇,牙印深得几乎渗血。

喉咙滚动了一下,仿佛有千斤重的名字卡在那里,只差一点就能冲出口。

可她没喊。

风掠过荒原,卷起灰雾,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我笑了,笑得温柔,却把她的脸轻轻推开,起身,走向帐篷。

那一夜,我没让她睡。

我坐在帐外,一遍遍低语:“尘哥……尘哥……尘哥……”

声音时近时远,像梦呓,像招魂。

每叫一次,帐内便传来一次压抑的抽搐。

她开始用被子蒙头,开始蜷缩,开始无意识地摇头。

后来,她开始颤抖着喃喃:“别……别叫了……”

可我继续叫。

直到黎明前最冷的那一刻,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然后,是一阵令人窒息的静默。

我掀开帐帘。

她缩在角落,双臂环膝,脸色惨白如纸,脚踝上那朵花的第九瓣,整片剥落,露出底下溃烂的血肉——可诡异的是,那伤口边缘竟在缓慢愈合,像是身体终于启动了排异机制,开始将那外来之物,一寸寸推出体外。

我盯着那蠕动的血肉,忽然低笑出声。

“好姑娘……”我喃喃,指尖轻轻拂过她汗湿的发丝,“你终于……开始讨厌我了。”

帐外,天边泛起铁青色的光。

风里,似乎有谁在哭。

可我知道——

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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