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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梁夏的联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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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皇望着帐外乱窜的人影,忽然抓起墙上的佩剑,却被统领死死抱住。混乱中,他瞥见案上散落的舆图,铁门关的位置被朱砂圈了又圈,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血口,要将他吞噬。

此时的东门缺口,北境王的甲胄已被血浸透,一波又一波的士兵冲向他。他拄着断剑站在尸堆里,看着立渊的铠甲在火光中越来越近,忽然仰天发出一声嘶哑的笑:“邺国要亡了……但老夫的剑,不向任何人低头!”

笑声未落,他猛地调转剑锋,狠狠刺入自己的心口。断剑从后背穿出,带着一串血珠喷城砖上,他缓缓挪动脚步,靠在垛口,用尽仅存的最后那一点力气,头颅微微扬起,像一尊不肯屈膝的石像。

立渊勒马在缺口外停下,望着那具挺立的尸体,抬手示意暂停进攻。火光映在北境王圆睁的眼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

“殿下,邺皇往东都逃了!”沈墨的信使从北侧奔来,甲胄上沾着草灰,“好接触,杨轩的援军就被冲散,杨轩见形势不妙,立即收拢援军撤回东都。”

立渊望着小镇方向熄灭的火光,又低头看向脚下的血冰,忽然觉得喉间发紧。铁门关的城楼时不时簌簌掉下砖屑,像在为一个王朝敲起丧钟。

“收敛北境王的尸身,”他低声道,“按上将之礼安葬。”

天快亮时,吴军彻底接管了铁门关。立渊站在北境王战死的垛口,望着东方渐亮的天际——东都的轮廓像一颗悬在枝头的残果。风从关内穿堂而过,带着浓重的硝烟味,吹得他鬓角的发丝微微颤动。

“殿下,沧州急报,郭淮已拿下港口!”

立渊深吸一口气,将目光从远方收回。刀已出鞘,便没有回头的道理。他转身走下城楼,铠甲上的血渍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身后是渐渐沉寂的关隘,身前是通往东都的路。

西都皇宫的红绸还没挂满廊檐,平西王如宣的喜服已沾了三分酒气。他攥着韩王的手腕,在喧闹的酒宴角落笑得爽朗:“韩王叔!可算逮着你了!一年多前你在西都露的那手,救治了立渊表兄,钦佩不已,今儿说什么也得收我为徒!”

韩王刚饮尽一杯酒,闻言失笑:“平西王说笑了,我那点医术,哪敢当‘师父’二字。”

“怎么不敢?”如宣正要说下去,身旁忽然传来一声冷嗤。明瑾端着酒杯的手重重一放,凤钗上的宝石在灯影里闪着寒芒:“医术?我看是杀人的手段更精通些吧。”

这话像冰锥扎进喧闹里,周遭的笑语瞬间僵住。明瑾瞥了眼韩王,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吴国的刀在邺国杀得痛快,韩王倒有闲心在这儿喝喜酒——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场婚事,是为了给你们腾出手来,好让邺国死得更彻底些。”

如宣的脸色沉了下去:“明瑾!”

“我累了。”明瑾没理他,转身便走。红裙扫过廊柱,带起一阵冷风,把满殿的喜庆都吹得凉了半截。

这场插曲像颗没嚼烂的梅子,卡在众人喉咙里。韩王望着明瑾远去的背影,端起酒杯浅酌一口——夏国公主的不满,何尝不是两国心照不宣的隔阂?这场联姻本就是为了拉紧梁夏防线,可邺国的战火还在烧,谁心里都清楚,所谓“同盟”,不过是形势催逼下的权宜之计。

同一时刻,夏国锦都的太子府里,红烛的光晕映着满室冷清。如安坐在铺着鸳鸯锦的床沿,指尖划过绣着“囍”字的被褥,听着窗外隐约的丝竹声,忽然觉得这喜庆比西都的寒风更刺骨。

明瑞进府时,喜服上还沾着雪粒。他没看她,径直走向书房,连外袍都没脱就铺开了舆图。烛火下,他指尖划过梁夏边境的关隘,又落在邺国东都的位置——立渊将破铁门关,北狄在云州蠢蠢欲动,梁国把如宣的婚事办得热闹,实则是想让夏国在东线再添把力,好腾出手应对北境。

“殿下,夜深了。”侍女轻叩房门,“长公主还在等着……”

“让她睡吧。”明瑞头也没抬,笔尖在图上圈出“灵州”二字。这场婚事是父皇拍板的,可他并不满意。邺国一灭,吴国与北狄必有一战,亦或是梁国,夏国若想从中分一杯羹,就得趁这时候算清楚每一笔利弊。

书房的烛火燃到天明,如安在空房里坐了一夜。晨光爬上窗棂时,她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忽然想起离京前母后说的话:“两国联姻,从来不是为了儿女情长。”原来真是这样,红妆再艳,也暖不了各怀心思的凉。

西都的喜宴终是散了。如宣回到新房时,明瑾正背对着门站在窗前,红烛的光在她身上投下倔强的影子。“别碰我。”她声音发紧,“想到你们梁国和吴国穿一条裤子,我就觉得恶心。”

如宣叹了口气,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在桌上:“明瑾,邺国的事……”

“我不想听。”明瑾打断他,“这场婚事,不过是你我各为其主。你守你的梓州,我做我的平西王妃,其他的,不必多言。”

锦都的书房里,明瑞终于放下笔。舆图上的标记密密麻麻,像是满地的蚂蚁。他抬头望向窗外,晨光里的锦都城墙泛着冷硬的灰——梁夏的关系,就像他和如安的婚姻,看似被红绳系在一起,实则各有各的盘算。

两场婚典,红绸漫天,鼓乐喧天,却没能焐热任何人的心。梁夏两国所谓的“加强关系”,不过是在乱世棋盘上,又落了两颗各怀心事的棋子。

红烛渐渐燃尽,留下两室冷清。如安在锦都的空房里,明瑾在西都的窗前,望着同一片被战火染过的天空,忽然明白:这乱世里的婚姻,从来不是归宿,只是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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